石门推开的瞬间，腐草香裹着冰碴子灌进鼻腔。
我眯眼适应门内幽蓝的光——那光不是灯，是石壁上浮动的冰纹，像活物似的顺着石缝爬，最后在正中央汇成龙形。
龙首处突然炸开金光，我后颈的战纹跟着发烫，那是《太古战神诀》在共鸣。
“林川...看石壁。”苏晴雪的声音发颤。
我顺着她指尖望去，刚还空白的石壁上，竟浮现出流动的画面：雪色凤鸟振翅，尾羽扫过一座青瓦小筑，筑前白发老者正举剑刺向另一人后心。
那老者的脸...我瞳孔骤缩——是醉仙翁！
“这是冰凰残章里的记忆。”苏晴雪的冰晶锁链突然缠上我的手腕，她掌心烫得惊人，“冰娘说过，她师父是被最信任的人害死的...”话音未落，她腰间的冰凰碎片“嗡”地震开，周身寒气凝成冰锥，最尖那支正对着我咽喉。
“晴雪！”我反手攥住她手腕，战纹从手背窜上她胳膊，金与蓝在皮肤下交织成网。
她睫毛剧烈颤动，冰锥尖端离我喉结只剩半寸：“不...不是我...战体在...自己动...”我能感觉到她指尖在抖，像被什么力量强行操控着。
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在脑仁里：“检测到冰凰战体与伪传承冲突，宿主战体血脉可中和紊乱——”我咬着牙将战纹往她腕间压，金纹如活蛇钻进她冰蓝的战纹里，原本狂躁的冰锥“咔”地裂开细纹。
苏晴雪猛地松了手，后退两步扶住石壁，额角全是冷汗：“刚才...我好像看见冰娘在哭...”
“够资格看真相了。”
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。
我猛转头，青衫不知何时退到了阴影里，腰间玉佩泛着暗红——那不是之前的青玉，是永夜钟残佩！
他抬手扯下青衫，露出里面绣着冰凰图腾的黑甲，左眼瞳孔里浮出血色钟纹：“三十年前我分裂永夜钟，本体就埋在渊墟层的悬浮阵核心。”
“你才是冰娘的...”苏晴雪盯着他脖颈的图腾，声音发涩。
我后背上的战纹突然窜到脚底，在地面烙出金网——那网正映着青衫后颈的印记，和石壁上醉仙翁刺出的剑纹一模一样。
“弑师夺宝的，从来都是同一拨人。”我捏紧拳头，战纹在指节噼啪作响，“你扮成醉仙翁的徒弟，就是为了引我们进遗迹触发冰凰共鸣？”
“聪明。”他咧嘴笑，黑甲上的冰凰图腾突然活了，顺着他手臂爬上苏晴雪的冰晶锁链，“冰凰血脉共鸣，正好完善赝品阵法——悬浮城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灵气，是冰凰血脉当活祭！”
话音未落，遗迹穹顶“轰”地裂开道缝，血色光柱像被抽干的血，顺着裂缝灌进来。
我战纹扫过地面，金网里映出无数光点——是之前炸开的傀儡碎片！
那些嵌着凤凰纹路的碎石正往光柱里飞，每飞一片，地面就震一下，远处传来更密集的玻璃碎裂声，是渊墟层的老房子在垮。
“系统！
用冰凰残章碎片...“我刚喊出口，身后传来甲胄碎裂声。
转头的瞬间，石甲傀儡的胸腔里“噗”地钻出个人，正是被苏晴雪冻成冰渣的赵无极！
他手里攥着卷星图，边角还沾着冰碴：“小崽子，你以为杀的是本体？”
星图卷轴“唰”地展开，上面的银线突然活了，像无数根细针往我眉心扎。
我本能地抬臂挡，战纹在小臂凝成金盾，却听“嗤”的一声——金盾裂开道缝，细针擦着我太阳穴扎进石壁，溅起火星。
“林川！”苏晴雪的冰晶锁链缠上赵无极手腕，冰锥顺着他胳膊往上爬。
他却不躲不闪，盯着我后背上窜的战纹笑：“别急，等战体纹路爬满全身...”
“闭嘴！”我吼着扑过去，战纹从脚底窜到腰间，在掌心凝成金刃。
可就在金刃要刺中他胸口时，他突然消失在血色光柱里，只留下一句话：“悬浮阵启动倒计时，渊墟层的老弱病残...可撑不过三息。”
我后背的战纹突然烫得灼人，从脊椎骨往四肢蔓延，每爬过一处，眼前的画面就多了重影子——石壁的裂缝、光柱里的碎石、苏晴雪发梢的冰碴，全都在虚实之间闪烁。
系统提示音突然清晰起来：“检测到战体血脉进化，虚实洞察叠加空间感知——”
“林川！”苏晴雪拽住我胳膊，她指尖的冰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，“悬浮阵的震动...越来越弱了。”
我盯着地面的金网，那些映出的光点正在消失。
远处的玻璃碎裂声突然变了调，像是有什么更沉的东西在砸地——是王阿婆的酱菜坛子？
还是小豆子追野狗的青石板？
战纹爬到后颈的瞬间，我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低吼。
那声音不像是我，倒像是石壁上那只冰凰在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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