霉味裹着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，我弓着背在密道里往前挪，膝盖蹭过潮湿的石壁，凉得人打寒颤。
疤脸的破棉袄在前面晃，他举着火折子的手直抖，火光把墙上的青苔照得像团团烂疮。
“小川，右边第三块砖是空的。”疤脸突然压低声音，火折子往右侧石壁点了点，“当年我跑的时候踩过，陷下去半寸——”
话音未落，我后颈的汗毛“唰”地竖起来。
皮肤下的战体纹路突然发烫，像有小蛇在血管里游。
这是感知到能量波动的征兆。
我伸手按住石壁，掌心传来细微的震颤，像是某种古老机械在沉睡中苏醒。
“不对劲。”我扯住疤脸的后襟，他火折子“啪”地掉在地上，火星子溅到我鞋尖，“这不是普通的下水道。”
“怎么说？”苏晴雪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，她冰凰战体的寒气裹着我后颈，凉得人清醒。
我回头，看见她仰着脸，指尖正轻轻抚过石壁上的刻痕——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，在她冰雾里泛着幽蓝。
“纹路走向不对。”我用战气震亮掌心，橙红的光映在石壁上，那些符号突然像活了似的，沿着石缝蜿蜒成线，“普通排水道不会刻这种...像咒语的东西。”
苏晴雪的指尖顿住，冰雾在她指腹凝成细针：“这是冰凰族的符文。”她声音发颤，我这才注意到她眼尾泛红，“我师父说过，冰凰族鼎盛时，会在重要遗迹刻下血脉印记...用来封印或者...”
“或者献祭。”疤脸突然插嘴，他蹲下身捡起火折子，火光映得他疤痕扭曲，“当年云阙会抓我们去，就是让我们跪在这里，血淋在这些符号上。”他喉咙滚动两下，“我装死才逃出来，看见那些穿银甲的人举着刀，喊什么‘地脉需要活祭，浮空城才能升’...”
我的心脏猛地一抽。
系统提示突然在眼前炸开：【检测到上古能量波动，建议调查】。
红色字体在视网膜上跳动，像滴溅开的血。
“滋滋——”
石壁突然发出电流声。
苏晴雪的冰针“叮”地刺进符号中心，蓝光“轰”地炸开，照得密道亮如白昼。
我眯起眼，看见石壁上浮现出一幅残缺的地图——山脉、河流、还有悬浮在云层里的城，和云渊天阙的轮廓一模一样。
“星图碎片！”系统提示音拔高，“是否收录？”
我还没来得及点头，黑暗里突然传来血鸦的冷笑：“你们不该来这儿。”
后颈一凉。
影遁异能特有的腐臭味涌上来，周围的光像被揉皱的纸，眨眼间就沉进墨色里。
我下意识拽住苏晴雪的手腕，她冰凰战体自动护体，指尖冰锥“唰”地刺向声源，却只扎进一团黑雾。
“焰瞳！”我吼了一嗓子。
“在！”火焰灼烧空气的爆响从左侧传来，焰瞳的火焰战体彻底觉醒，橙红的火浪裹着他冲过来，像颗移动的小太阳。
黑雾被火光撕开道裂缝，我看见血鸦的脸——青灰色的皮肤，眼白里爬满红丝，正举着把淬毒的短刃。
“小心！”苏晴雪的冰墙在我面前竖起，短刃“噗”地扎进冰里，冻成冰棍。
我趁机撞开血鸦，战体纹路覆盖全身，拳头裹着战气砸向他胸口。
他却像团影子，“唰”地散成黑雾，再凝聚时已经贴到了石壁的符文前。
“想毁了它？”我喘着粗气挡在血鸦和符文中间。
他咧开嘴笑，露出满口尖牙：“晚了。”
地面突然剧烈震动。
焰瞳的火浪砸在血鸦刚才站的位置，竟轰开块凹陷的石砖。
石砖下露出个青铜齿轮，“咔嗒咔嗒”转起来，带动整面石壁缓缓移动。
“机关！”疤脸喊得破了音，他拽着我往旁边躲，“当年他们就是按这个齿轮启动献祭台的——”
石门开启的轰鸣盖过了他的话。我盯着眼前的圆形大厅，喉咙发紧。
正中央悬浮着块一人高的水晶，表面流转着银河般的光带，每道星光都对应着云渊天阙的一个楼层。
最底层的星光最暗，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。
“这是...地脉核心？”苏晴雪的冰凰虚影从她背后升起，冰雾在水晶前凝成霜花，“我能感觉到，它在抽取下方的能量。”
疤脸踉跄着扶住墙，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：“原来他们没骗我...原来渊墟层的人，真的是给这破城当蜡烛的。”他突然扑向水晶，枯瘦的手按在上面，“我儿子就是在这儿被抽干的，才十四岁啊...”
我按住疤脸的肩，掌心能摸到他骨头硌得生疼。
系统提示又跳出来：【隐藏任务触发：深渊之眼。
查明浮空城悬浮真相，奖励：星图碎片×1、战体共鸣增幅×10%】。
“接。”我咬着牙说。
指尖刚碰到水晶，无数画面涌进脑海——
穿银甲的贵族举着长剑，指着跪成一片的渊墟层百姓；白发老者念动咒语，水晶里的星光开始闪烁；婴儿的哭声、妇人的尖叫被封在水晶里，像被困住的幽灵；最后是张熟悉的脸——云阙会会长，他摸着水晶笑，说“只要底层还有人，我们就能永远悬浮”。
“操他妈的。”我骂出声，眼泪烫得眼眶生疼。
战体纹路在皮肤上烧得发红，金芒从眼底涌出来，映得水晶里的星光都晃了晃。
苏晴雪的手轻轻搭在我背上，冰雾裹着暖意：“现在怎么办？”
我转头看向血鸦——他不知什么时候缩在墙角，脸色比水晶还白。
焰瞳的火浪正舔着他脚边，逼得他直往后退。
“先抓活的。”我抹了把脸，“他知道的肯定不止这些。”
系统任务簿突然在眼前展开，古铜色卷轴泛着微光。
我眯眼凑近，看见最上面的新任务标题在闪烁——
【云阙秘辛】
还没看清内容，水晶突然发出刺目的光。
我下意识抬手遮挡，再睁眼时，血鸦已经不见了。
“追？”焰瞳搓了搓手，火焰在拳心跃动。
“不。”我盯着系统任务簿上未完成的标题，嘴角勾起笑，“该我们去他们老窝了。”
密道外传来巡城卫的吆喝声，越来越近。
我摸出手机给战体联盟的兄弟发消息，指尖在“行动”两个字上顿了顿，最终狠狠按下发送键。
水晶里的星光还在流转，可我知道，用不了多久，它们就会永远熄灭。
系统任务簿的光突然大亮，我低头，看见新任务的内容浮现在卷轴最上方——
【潜入云阙会总部密室，获取悬浮核心控制权】
我捏紧拳头，战体纹路在皮肤下跳动。
“苏晴雪。”我转身看向她，冰凰虚影在她背后展开，“准备好掀了他们的老巢没？”
她笑了，冰锥在指尖转了个圈：“等这天，我等了二十年。”
疤脸突然从怀里摸出块发黑的玉牌，塞到我手里：“当年我逃出来时捡的，云阙会密室的钥匙...应该能用。”
我握着玉牌，能感觉到上面刻着的符文在发烫。
密道外的脚步声更近了。我冲大家招招手，转身往更深的黑暗里走。
系统任务簿的光，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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