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天赐单刀赴会的消息,极短时间内便传遍了整个洪兴。
他返回总堂之时,迎接他的是一众神情复杂的堂主。
每个人的脸上,都写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。
有担忧,有不解。
但更多的,是毫不掩饰的质疑。
“赐哥,您这么做,万一激怒了东星,他们跟我们全面开战怎么办?”
一名堂主额角青筋暴跳,声音都带着颤。
“是啊,我们现在内忧外患,刚刚经历龙头过世的风波,实在不宜再树立如此强大的敌人!”
另一人紧跟着附和,语气中满是焦虑。
“太鲁莽了!简直是把我们整个洪兴架在火上烤!”
尖锐的指责声此起彼伏,几乎要将总堂的屋顶掀翻。
面对这汹涌而来的质疑声浪,蒋天赐一言不发。
他只是静静地走到了大堂中央,仿佛未曾听见那些刺耳的言语。
他没有解释。
他也没有试图安抚。
他的目光平静无波,只是对着身后一直沉默的蒋天养,淡淡地吩咐了一句。
“把东西,搬上来。”
蒋天养心中同样充满了疑虑,甚至比其他人更深。
但他对蒋天赐的命令,却不敢有丝毫违逆,立刻沉声应下,转身照办。
很快,十几个散发着异国气息的沉重军用木箱,被洪兴的兄弟们费力地抬进了总堂。
“咚!”
“咚!”
木箱被重重放在地上,发出一连串沉闷的撞击声,一字排开,占据了大堂的中心位置。
所有堂主的目光,都不由自主地被这些神秘的木箱吸引。
疑惑在他们眼中更浓。
蒋天赐亲自上前,没有丝毫犹豫,随手撬开了一个箱子。
“咔哒。”
一声清脆的金属机括弹开声响。
箱盖打开的那个瞬间,大堂内所有嘈杂的质疑声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,戛然而止。
一排排崭新的MP5冲锋枪,静静地躺在柔软的缓冲泡沫里。
枪身闪烁着冰冷而致命的金属光泽。
枪管上涂抹的防锈油,在总堂明亮的灯光下,泛着一层令人心悸的幽幽寒光。
那股刺鼻的防锈油气息,混合着金属的冰冷,瞬间弥漫开来。
蒋天赐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。
他接连撬开了第二个箱子。
第三个箱子。
菠萝手雷,那狰狞的外形预示着其恐怖的破坏力。
厚实的防弹背心,每一件都代表着一条额外的生命。
闪烁着寒芒的战术匕首,其锋利程度远非寻常刀具可比。
当所有箱子都被打开,一整套足以武装一支小型精锐部队的制式军火,就这样毫无保留,赤裸裸地展现在所有洪兴堂主的面前。
咕咚。
不知是谁,在死寂的大堂中,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唾沫。
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整个总堂,此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。
只剩下众人粗重,压抑不住的呼吸声,此起彼伏。
在场的都是在刀口上舔血,见惯了生死的江湖人。
他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?
他们平时用来械斗的西瓜刀、水管、改装的土枪,跟眼前这些真正的“大杀器”比起来,简直就是稚童的戏耍之物!
这批军火,无论是其精良的制造工艺,还是其惊人的数量,都已经远远超出了港岛所有社团的认知范畴。
甚至超出了他们最狂野的想象。
蒋天赐冰冷而锐利的目光,如同实质的刀锋,缓缓扫过全场。
每一个与他对视的堂主,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。
他们的额头上,不知不觉间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
先前所有的质疑,所有的不满,在眼前这绝对的,碾压性的实力面前,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,那么可笑。
有了这批军火,别说一个东星。
就算是跟全港岛所有的社团同时开战,他们洪兴也丝毫不惧!
看着被彻底镇住,眼中只剩下震惊与敬畏的众人,蒋天赐知道,时机到了。
他等待的就是这一刻。
“从今天起,洪兴要变了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,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堂主的耳中。
“传统的黄、赌、毒,这些上不了台面,只能在阴暗角落里苟且的生意,我们要逐步放弃。”
“它们利润低下,风险却奇高,只会让我们洪兴永远被困在泥潭里,被人看不起,被条子追着打。”
他微微顿了顿,深邃的眼眸中,闪烁着名为“野心”的炽热光芒。
那光芒让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人,都不禁心头一颤。
“未来,洪兴的生意,只有两样——军火,和地产!”
军火,是他们安身立命,震慑一切宵小的本钱。
地产,是他们洗白身份,积累财富,踏入上流社会的基石。
“我要让洪兴,从一个街头烂仔组成的社团,变成一个能够影响港岛经济格局的商业帝国!”
“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我洪兴不仅拳头硬,我们赚钱的本事,更硬!”
他猛地转头,目光如电,看向蒋天养,下达了他就任以来的第一道正式指令。
“天养,我给你三天时间,立刻整合社团旗下所有场子,所有正行公司的资产,剔除不良,保留优质,成立一个新的投资公司。”
“我们,要为即将到来的全面商业转型,做好最充分的准备!”
这番话,如同一道道惊雷,接连在所有堂主的心中猛烈炸响。
他们看着眼前的蒋天赐,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。
这不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蒋先生的幼子。
这是一个拥有雷霆手段,怀揣着滔天野心的枭雄!
洪兴的未来,似乎正在展现出一幅他们从未想象过的,波澜壮阔的画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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