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以倒是可以，但你有钱么？不买东西光问价，可不是个好习惯！”
方元笑道：“我是没有，可您有啊！”
沈冬蝉摇头。
“陛下赏赐给本侯的钱固然不少，但我都分给手底下人了！”
“您别逗了，再怎么分，您也不能身无分文吧？”
“还真是身无分文，方公子果然是搞文学的，用词竟十分之精准！”
“......”
方元看沈冬蝉的眼神别提多奇怪了。
这不扯呢嘛，公侯伯子男五大爵位，侯排第二，有道是冯唐易老，李广难封，二人战功赫赫尚且无这等封号。
沈冬蝉一介女子竟然如愿了不说，内战外战大大小小的仗打过不下百余场，来钱的路子不可谓不多，怎么可能这么穷？
“逗你玩呢，走吧！”
眼见方元楞在原地，沈冬蝉微微一笑，转头便走。
方元哭笑不得。
堂堂镇北侯，皮成这样可还行？
“其实不买东西光问价也可以，反正有您这名声兜底，那帮商贾不敢造次。”
沈冬蝉圣眷正浓，一干地位排最低的商贾，岂能有丝毫不悦？
这一点其实方元并不担心，刚才那般惊讶，主要还是因沈冬蝉实在太过穷。
“镇北侯也得顾及面子，就怕人家说本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！”
方元笑而不语。
也是沈冬蝉太要脸，这才穷的叮当响。
这要搁方元，魏武帝的赏赐他一分一毫都不会拿出来给手底下人。
你们要觉得不公平，你们找皇帝去啊！
总不能老板给我开的工资多，给你开的工资少，你就认为我拿了你的工资吧？
做人嘛，得讲理不是！
出了皇宫，二人马不停蹄来到都城的市场，和唐朝时期长安的东西两市没甚两样。
东市主要经营贵重物品，西市则卖柴米油盐酱醋茶等家常之物。
二人先去的是西市，毕竟贵重物品是达官显贵们在消费，看不出整个都城整体的经济水平。
“关中自古富庶，中州人称天下粮仓，独都城这边荒凉落寞的很，需得从外往里运东西，损耗之巨难以想象，故此价格并不便宜。”
沈冬蝉一边陪方元逛一边道。
方元深以为意。
也是，别的不说，就说粮食，都城周围的产量远供应不上城内的损耗，慢说其他生活必需品了。
这里头的商机还是挺大的！
不过还是那句话，挣穷人的钱没意思，要挣就得挣富人的！
西市虽然主打一个亲民，所售卖的东西也没东市稀奇古怪，但也还是有很多普通人消费不起的十分鸡肋的所谓必需品，比如咸菜！
别看这玩意搁现在便宜的很，那时节因对盐的管控极严，用盐腌渍出来的咸菜自然也贵的离谱。
一般只有达官显贵消费的起，普通人只能望尘莫及。
可哪有达官显贵成天价吃咸菜的，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？
所以这玩意虽然有一丢丢市场，但总体而言挣不了多少钱。
“你不会想卖这东西吧？”
见方元盯着一坛子咸菜发呆，沈冬蝉有些哭笑不得。
薄利也就算了，还无法多销，穷人吃不起，富人不想吃，要想通过这玩意发家致富，简直比登天还难。
方元笑着摇头。
“我就在想，盐为什么管控的如此之严呢？侯爷，您知道为何么？”
“自然是因盐乃百味之首，除吃喝外，于百姓而言最为重要。”
方元点头道：“所以盐矿、盐井不能掌握在个人手中，而需令朝廷专营，可以通过调控价格，进而间接增加朝廷收入。”
沈冬蝉嗤之以鼻。
“历史上确实有这等不顾百姓生死的帝王如此做过，但当今陛下却非这等人。”
“食盐价格昂贵，主要还是因难以运输所致。”
这一点方元又岂能不知？
不过是想像说相声般，让沈冬蝉说出来下一句，自己好顺理成章接话而已。
运输是个综合问题，比如山高路远，再比如山匪横行，亦或有人贪污腐败，从中牟取暴利。
这些事方元暂且管不了，唯一能做的，是避免食盐在运输过程中变潮！
南方自不必说，气候本就湿润。
北方其实也不遑多让。
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怎么回事，颠覆了方元对北方的认知，雨雪说来就来，别说干旱了，涝灾每年都会发生。
甚至于说，方元和沈冬蝉来都城时还碰上过一大片沼泽。
甚至很多地方几乎直追八百里水泊梁山，北方竟然也变得和南方一样。
所以湿度自然而然也就上去了，若是保存不好，很可能会因此浪费掉很大一部分！
“有想法？”
见方元陷入深思，沈冬蝉忙问道。
食盐可是生活必需品，方元若是能把这东西的价格打下来，于国于民可都是大好事啊！
“不怎么妙，我说给您听听。”
方元没甚可瞒沈冬蝉的，直接和盘托出。
“这感情好啊，一旦盐损失的极少，价格变低，老百姓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。”
“而且不仅盐需干燥，粮食之流亦是如此，且每年都有大量需要，在家躺着就把钱给挣了！”
方元哭笑不得。
都说了不太妙了，沈冬蝉还想的如此之好，也是真有意思。
干燥剂的主要成分一般是生石灰、硅胶、三氧化二铁或氯化钙，于这个时代而言，这些东西皆十分昂贵，必须得做到大规模生产才能降低成本，进而做到深入每个行业。
总之，不像制冰，相当之麻烦，须得从长计议。
至于西市其他东西，和小小的盐没甚区别。
无非是因运输等问题导致价格昂贵，就算价格降下来，也只能薄利多销，休想发家致富。
所以方元自然而然更重视对东市的调研。
这里可比西市有意思多了，因主要客户都是都城内的达官显贵，东西五花八门，价格也相当之高！
二人进了一间古玩铺，沈冬蝉拿来一枚翡翠戒指递给方元。
“这么一个小小的玩意儿，就值三千两银子，方公子有没有想过卖这东西呢？”
方元笑着摇头。
别被电视剧带偏，玻璃和玻璃种翡翠是两码事。
也许一般人看不出来，但只要稍微懂点翡翠，就都知道这二者是有本质区别的。
当然，也可以卖玻璃做成的工艺品，但说实话，奢侈品这种东西要想做成，其实是很难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