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间风暴裹着尖锐的嗡鸣灌进耳膜时，苏辰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楚娆掌心。
那声音像是金属摩擦的嘶吼，又似无数利刃划破空气，震得他太阳穴突跳。
他能清晰感知到两人被乱流撕扯的轨迹——楚娆的战魂之力在疯狂外溢，像被风卷散的星火；自己的蛊力则呈螺旋状抽离，连焚世炎蛊都缩在识海角落簌簌发抖，仿佛预感到某种无法抗衡的力量正逼近。
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红光，【敏捷：47→29】的数值暴跌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，仿佛有根细针在脑浆里来回搅动。
“抓紧！”他咬着牙吼，喉咙里尝到血锈味，那是因过度紧绷而咬破了口腔内壁。
终焉契约的光链在两人交握处亮起，那是三天前在地下实验室用半块玄冰玉血祭的后手——当时楚娆骂他“疯了”，现在这道淡金色的光链正像根救命绳，将他们从即将被扯碎的空间碎片里往回拽。
光链缠绕的地方传来温热的触感，像是燃烧着却不会灼伤的火焰。
意识即将溃散的刹那，苏辰听见楚娆喊了他名字。
不是平时带刺的“苏辰你又搞什么鬼”，而是带着颤音的“阿辰”，尾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，在他耳边轻轻飘散。
等视野重新清晰时，他正半跪在一片灰蓝色的荒原上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灼烧的气味，像是刚出炉的铁水冷却时释放出的气息，刺鼻而冰冷。
地面覆盖着细碎的晶体，踩上去发出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，每一步都让人感觉脚下的世界随时可能崩塌。
楚娆倒在他身侧，战魂甲胄的碎片还粘在手臂上，发梢沾着暗紫色的光尘。
她睫毛颤了颤，撑起上半身时，领口渗出的血珠在灰蓝地面上晕开，像两朵开错季节的红梅，鲜艳却凄凉。
“这里……”她声音沙哑，指尖轻轻拂过地面晶体，那触感如冰般冷冽，“不是我们认知的世界。”
苏辰撑着膝盖站起来，耳膜还在因空间跳跃嗡鸣，像是有千万只蜜蜂在颅腔中振翅。
他试着运转蛊力，却惊觉灵能在经脉里横冲直撞，像突然被松开笼头的野马。
皮肤表面泛起一阵阵麻痒，仿佛有电流在皮下流动。
属性面板浮现在眼前，【蛊力：180→152→197】的数字疯狂跳动，连基础属性都在±5的范围内波动，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拨弄他的数值。
“灵能运转速度比现实快三倍。”楚娆也站了起来，她试着凝聚战魂，却见虚影刚成型就被一道无形屏障撞散，像是被看不见的墙壁生生击碎，“但每次动用都会……”
话音未落，荒原地面突然发出龟裂声。
苏辰瞳孔骤缩——他们脚边的晶体正在融化，黑色的液体从裂隙里涌出，瞬间凝成一根水桶粗的黑暗触须，尖端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，直取楚娆咽喉。
“小心！”他扑过去将楚娆拽向一侧，触须擦着她耳尖扫过，在地面犁出深沟，空气中顿时弥漫着焦土与金属摩擦的腥气。
楚娆反手抽出腰间的战术短刀，战魂之力裹着刀身燃起赤金色火焰，一刀劈在触须中段。
“嗤——”
触须像活物般扭曲着避开刀锋，断裂处却渗出更多黑液，眨眼间又长出三根新的触须。
它们不再攻击，而是呈环状将两人围住，每根触须都在有规律地收缩膨胀，频率和苏辰紊乱的心跳莫名同步。
他胸口闷得厉害，仿佛有人攥住了心脏，随着每一次跳动，那些触须也在回应他的节奏。
“这不是敌人。”苏辰盯着触须表面流转的暗纹，那些纹路和虚空之门上的符文有七分相似，像是一种古老语言的残片，“是这片空间本身的防御机制。”
楚娆的短刀还在燃烧，她盯着不断再生的触须，额角渗出细汗：“那要怎么破？”
苏辰闭上眼睛。
系统面板在识海里翻涌，他想起父母殉职前最后一条通讯——父亲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：“小辰，记住，所有空间裂隙都有自己的心跳。”当时他以为是遗言里的疯话，现在却突然明白，那些加密图案里重复出现的波形图，或许就是空间频率的密码。
“跟我同步呼吸。”他抓住楚娆的手腕，将自己的脉搏抵在她腕间，掌心相贴的温度让两人同时一颤，“吸气——”
两人的呼吸逐渐重叠。
苏辰能感觉到楚娆的灵能波动从暴躁的尖刺状，慢慢变成和他同频的正弦波。
他们的灵能开始共振，就像两颗心跳同步的星辰。
当两人的灵能频率完全一致时，那些黑暗触须突然静止了。
它们表面的暗纹开始流动，像在确认某种信号，接着“唰”地缩回地面，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，空气中残留着硫磺与腐烂的气息。
“看来只有适应它的节奏，才能在这里战斗。”苏辰松开手，额角已经被冷汗浸透，指尖微微发抖。
楚娆活动了下手腕，
话音未落，前方空间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。
一道漆黑的裂隙从半空撕开，黯灵王的身影从中步出。
他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，皮肤呈现病态的青灰色，背后浮着九颗暗紫色的晶体，每颗都在渗出和虚空之门一样的黑雾，那气息阴冷而腐朽，令人作呕。
“欢迎来到‘虚渊’。”他的声音像两块金属摩擦，刺耳难听，“你们以为逃到了战场……其实只是进入了真正的囚笼。”
苏辰挡在楚娆身前，焚世炎蛊在识海振翅，将他的蛊力烘得发烫，体表甚至泛起一层淡淡的热浪。
他注意到黯灵王背后的晶体上，刻着和虚空之门完全相同的符文——原来小斌最后说的“核心在门里”，指的是这些东西。
“囚笼？”他勾了勾嘴角，指尖凝聚起一团赤红色的蛊火，火苗舔舐指尖，带来灼热与力量，“那我倒要看看，是谁被锁在这里。”
黯灵王的瞳孔收缩成细线。
他抬手的瞬间，九颗晶体同时爆发出黑雾，荒原地面再次裂开，这次涌出的黑暗触须足有上百根，每一根都比之前的更粗、更锋利。
楚娆抽出短刀站到苏辰身侧，战魂虚影终于稳定成型，女将的长枪上流转着星光，映照出她坚毅的脸庞：“这次换我护着你。”
苏辰笑了。
他能感觉到这片空间的频率正在他脚下震颤，像在回应某种呼唤。
当第一根触须袭来时，他没有躲，而是迎着触须冲了上去——这次，他要抓住虚渊的“心跳”，把它变成自己的战鼓。
而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，虚渊最深处的黑暗里，九座由世界本源凝聚的祭坛突然亮起红光。
祭坛中央的水晶棺中，躺着一具和苏辰有七分相似的躯体。
它闭合的双眼下，一道血痕正缓缓蔓延。
飞卢小说，飞要你好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