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维空间的数据流突然像被热油浇过的蛇群般疯狂扭曲，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燃烧般的焦味。
苏辰手腕上的暗金色碎片在楚娆注入战魂能量的瞬间，猛然迸发出刺目的黑芒，那光芒仿佛能吞噬周围的光线，连影子都为之颤抖。
小心！楚娆的瞳孔骤然收缩，她刚触到碎片的指尖就像被烙铁烫了般缩回，指节因剧痛而泛白。
与此同时，那原本愈合的混沌神蛊裂痕里渗出墨汁似的液体，带着一股腐朽的气息，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诡异的涟漪。
话音未落，苏辰胸口的黑印突然活了过来，蛇信般窜上他脖颈，冰冷而滑腻的触感让他全身汗毛倒竖。
剧痛顺着神经线炸开，他踉跄着后退半步，却被一股巨力狠狠撞在后背，像是被无形的锤子击中，胸腔一阵闷响。
暗金色碎片从他体内暴起，带着黑芒刺穿他左肩，鲜血溅在楚娆雪白的战魂纹路上，开出妖异的花。
血珠滴落时发出轻微的“噗”声，仿佛落在炽热的铁板上。
苏辰！楚娆扑过去要扶，却见黑印顺着她接触苏辰的手腕攀爬而上，如同活物般蠕动，瞬间漫过她锁骨。
她的皮肤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，冷汗瞬间浸透衣襟。
两人同时被掀飞，后背重重砸在扭曲的数据流屏障上，震得耳膜发疼，眼前一黑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震荡。
这是观测者的污染印记......楚娆咬着牙扯下颈间的战魂玉坠，玉坠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，声音低沉而嘶哑。
她抬头时，眼尾的战纹已褪成淡红，原本覆盖全身的战魂光膜像被戳破的气泡，正在片片碎裂，空气中残留着微弱的电弧噼啪声。
苏辰捂着左肩伤口，鲜血从指缝渗出，滴在地面的数据流上竟发出滋啦的腐蚀声，像水滴落在滚烫的铁锅上，腾起一缕缕灰烟。
他盯着那些在空间褶皱里翻涌的黑影，喉结滚动：有多少？
三百七十二。楚娆的声音突然冷下来，她的战魂玉坠开始发烫，掌心甚至有些发黏，每个分身都带着和观测者本尊同频的精神波动。
话音刚落，数百道由眼睛组成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挤了出来，没有五官，却让苏辰想起童年时被黯影族包围的夜晚——那些怪物也是这样，用无数双眼睛锁定猎物。
此刻，那些眼睛中映出的是他与楚娆惊恐、痛苦、挣扎的身影。
系统！苏辰咬着后槽牙低喝，契约权限全开！
【检测到宿主精神力过载，当前蛊力剩余23%】
【混沌神蛊因碎片污染能量紊乱，进化进程停滞】
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，苏辰额角的青筋跳了跳，心跳如擂鼓。
他看见楚娆的战魂纹路正被黑色丝线侵蚀，那些丝线竟和观测者分身的眼睛连成一片，像无数根针在往她灵魂里扎。
每一根黑线穿过皮肤时，她都微微抽搐一下，仿佛电流穿透骨髓。
它们在模仿我们的力量构造。楚娆突然攥住他的手腕，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，我的战魂体......在被逆向解析。
苏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，惊觉她战魂光膜上的黑色纹路，竟和观测者分身的眼睛排列完全一致。
那一刻，他仿佛听见了某种无形的共振，像是两股敌对的电流在彼此拉扯。
混沌神蛊在他识海疯狂震动，原本温顺的虫鸣变成了尖锐的警报，他甚至能看到神蛊体内翻涌的黑红能量，像两团纠缠的火焰要把它烧成灰烬。
冷静。苏辰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，鼻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。
他想起父母临终前塞给他的蛊经残页，上面用血写着蛊虫随主心而变——此刻他心脏跳得像擂鼓，可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楚娆在食堂抢他汤包时的模样，娆儿，你说等出去要双份蟹黄汤包...
楚娆一怔，眼尾的红纹突然亮了一瞬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笑意。
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：你敢食言，我就把你养的赤焰蛊全炖了。
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泼在苏辰心头的慌乱上。
他望着楚娆被黑纹侵蚀的战魂，突然抓住她染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：本源共鸣，赌不赌？
空间突然凝固，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定格。
观测者本尊的身影从最深处的数据流里挤了出来，它的身体由千万只眼睛堆叠而成，每只眼睛里都映着苏辰和楚娆交握的手。
当它抬起由眼睛组成的手指时，空气里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——那是两人额间契约符文被撕裂的声音。
猎物终究要被驯化。它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碾磨，你们的共鸣......不过是为我提供更美味的能量。
楚娆突然笑了，血沫从她嘴角溢出，眼神却坚定如火：那你猜，我们的本源共鸣是甜的，还是炸的？
她的指尖刺破自己掌心，鲜血滴在苏辰心口的契约印记上，滚烫如熔岩。
苏辰只觉一阵滚烫的热流从心口炸开，顺着血脉冲向四肢百骸，仿佛有万千电流在血管中奔涌。
混沌神蛊的震动突然变得有规律起来，像在和楚娆的心跳打拍子——咚，咚，咚。
系统！最后的净化程序！苏辰吼道。
【警告！观测者烙印与本源共鸣产生量子纠缠！】
【高维空间结构开始坍缩，预计30秒后形成黑洞！】
楚娆的战魂光膜彻底崩碎，却在崩碎的瞬间绽放出比之前更耀眼的金光。
那些侵蚀她的黑色纹路被金光烧成灰烬，而苏辰体内的黑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。
观测者本尊的眼睛开始疯狂转动，原本高傲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慌乱：停止！
你们不能——
3、2、1......楚娆轻声数着，她的发梢扬起金芒，苏辰又看见初代御能者的虚影一闪而过。
轰——
混沌神蛊与战魂体的能量在高维空间撞出一个漆黑的漩涡，风暴般的能量波动席卷四周，仿佛天地都被撕裂。
苏辰被冲击力掀得飞起来，却在失重的瞬间抓住了楚娆的手。
他望着那个正在吞噬观测者分身的黑洞，听见系统提示音被电流声扭曲：检测到......维度坍缩......
观测者本尊的眼睛开始成片熄灭，它试图后退，却被黑洞的引力扯得变形。
苏辰看着楚娆染血的脸，突然觉得她此刻的笑容比任何战魂光膜都耀眼。
双份汤包。他喘着气说。
加虾饺。楚娆的声音轻得像羽毛，却盖过了空间崩塌的轰鸣。
黑洞边缘的数据流疯狂涌入漩涡，观测者分身的惨叫声被无限拉长，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哀鸣。
苏辰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最深处被抽离——是本源力量，是和楚娆的共鸣，是他们赌上一切的反击。
当最后一丝观测者的气息被黑洞吞没时，苏辰看见漩涡中心闪过一道暗金色的光——那是被净化后的初代御能者碎片，正悬浮在黑洞边缘，像一颗等待孵化的种子。
高维空间的天花板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，远处传来系统焦急的提示：警告！
空间坍缩即将波及主世界......
楚娆的手指在他掌心动了动：苏辰......
我在。他握紧她的手，望着越来越大的黑洞，这次，换我护着你。
黑洞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，像是某种古老封印被打破的轰鸣。
苏辰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流出，却在视线模糊前，看见黑洞表面浮现出无数双眼睛——那是观测者本尊最后的挣扎，还是......
空间彻底坍缩的刹那，苏辰听见自己心跳如雷，和楚娆的心跳重叠成同一个节奏。
而在他们交握的手间，混沌神蛊的虫鸣突然变得清亮，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，奏响战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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