渭水结冰的脆响惊起寒鸦,吕布单骑立于灞桥残柱,方天画戟倒映着城头李傕的狼头纛。他忽然扯开胸前皮甲,露出当年在郿坞烙下的董字疤痕,戟尖挑起块冻硬的马粪砸向城门——粪里裹着的硫磺粉遇风即燃,在青铜门钉上炸出幽蓝火花。
吕奉先!李傕的嘶吼震落檐上冰锥,当年你杀义父,今日又要弑君不成?城垛间突然推出二十架床弩,箭杆绑着的却不是火药,而是哭嚎的孩童。
吕布的赤兔马人立而起,鞍鞯暗格弹射出墨宫特制的铁网。铁网裹住箭矢的刹那,他旋身掷出三支小戟,精钢打造的戟刃精准切断吊桥铁索。冰封的护城河轰然塌陷,藏在水下的并州死士破冰而出,手中洛阳铲凿穿城墙根基。
西凉儿郎听着!吕布的吼声混着城墙崩塌的轰鸣,刘使君有令,斩李傕者赏河西良田!画戟劈开坠落的砖石,碎砖中滚出半块受命于天的玉圭残片——正是半年前天子蒙尘时遗失的传国玺部件。
李傕的亲卫举着浸毒狼牙棒围上来时,吕布突然扯下披风。玄色布料在朔风中展开,赫然是用西凉阵亡将士的血书写的《抚恤令》——每个战死者的姓名都对应着并州颁发的田契编号。冲在最前的西凉校尉突然调转枪头,淬毒的枪尖捅穿了李傕的坐骑。
郭汜头颅在此!赵云的白毦枪挑着颗冰冻首级跃上城头,枪杆上缠着的帛书随风展开——正是李傕与韩遂约定瓜分关中的密约。守军阵列顿时大乱,有人认出那帛书用的竟是西凉军特制的防火羊皮。
刘贤站在五里外的烽燧台,看着墨家工匠组装巨型投石机。每块石弹都刻着阵亡西凉兵卒的名字,裹尸布浸过药汁后在火光中浮现田契图样。该给马寿成送份谢礼了。他挥手示意点燃引线,石弹划过雪夜时拖曳的尾烟,竟在天空拼出个汉字。
未央宫前的青铜鹤灯被石弹砸碎,飞溅的灯油点燃李傕的将旗。吕布踩着燃烧的狼头纛跃下宫墙,画戟贯穿三重铁甲,将李傕钉死在董卓当年废立天子的麒麟殿前。血顺着玉阶流到殿外,与雪水混成冰红色的溪流。
将军!西园武库有伏兵!张辽的陌刀劈开最后一道宫门,门后却涌出三百瑟瑟发抖的宫女。她们手中捧着的不是刀剑,而是并州特产的抗旱麦种——每个麻袋都印着墨宫匠师的私章。
刘贤的牛车碾过结冰的血泊驶入长安时,吕布正用李傕的头颅盛酒。西凉残部跪在朱雀大街两侧,看着并州军医给伤兵敷上混着马粪的草药——这是张宁改良的止血散,气味刺鼻却疗效奇佳。
此酒当敬阵亡将士。刘贤将酒樽倾覆在地,酒液渗入砖缝唤醒埋设的铜管。浑厚的编钟声自地底传来,未央宫废墟间升起三百面玄旗,旗面无字,只用金线绣着阵亡者的籍贯田亩。
三日后,潼关外的流民看到奇异景象:西凉铁骑与并州陌刀手混编成阵,操练用的木刀都刻着田契编号。马腾次子马休捧着新铸的安西将军印苦笑:刘使君这是要把西凉汉子都变成庄稼汉。
荀彧在此时展开《屯边策》,长安残破的城墙被推倒重筑。并州匠人将李傕的铠甲熔成铧犁,郭汜的佩剑打成锄头。当第一株麦苗穿透未央宫的血土时,潼关守军突然发现——西凉残部最精锐的三千羌骑,正在帮流民挖掘灌溉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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