襄阳城头飘着浸透药汁的素缟,刘贤指尖捻碎从灵幡扯下的麻布,布丝间泛着乌头草特有的苦味。他望向江面二十艘蒙冲舰,船头悬挂的蔡字旗在暮色中如染血獠牙——蔡瑁竟把刘表的灵柩架在楼船桅杆上,逼得江陵水军不敢靠近。
刘琦公子被软禁在鹿门书院。徐庶展开的绢帕上,墨迹被泪水晕成团,蔡氏在灵堂香炉里掺了曼陀罗粉,半数荆州官员至今昏聩。
刘贤突然踹翻炭盆,火星引燃了铺地的《荆州赋税册》。火光中浮现的暗纹让他瞳孔骤缩——蔡瑁竟将三成军粮换成江东劣种,掺在赈灾粮里发放。取墨宫新制的耧车来!他撕下灵堂帷幔裹住口鼻,今夜让襄阳百姓看看,什么才是真正的荆州粮!
三更梆响,鹿门山下的官仓突然洞开。三十架包铁耧车碾过蔡瑁亲兵的尸体,车斗里金黄的麦种瀑布般倾泻在江滩。流民们举着火把围拢时,刘贤挥剑劈开粮袋,混在麦粒中的江东瘪谷随江风飘散:此乃蔡德珪送诸位的救命粮!
妖言惑众!蔡瑁的楼船撞破薄雾,床弩射出的火箭点燃江边芦苇。火光照亮船头铁笼里的刘琦,少年脖颈拴着刻有景升二字的青铜锁——正是刘表生前调兵用的虎符钥匙。
吕布的赤兔马突然从山道冲下,方天画戟挑飞三支毒箭:某家最恨挟持稚子之辈!画戟横扫船楼雕栏时,暗藏的硫磺粉簌簌飘落——这是墨宫特制的防火漆,遇火反而结成琉璃护甲。
刘贤趁机跃上艨艟,袖中滑出鹿门书院特制的铜尺。尺端插入虎符锁孔时,江面突然掀起巨浪——二十艘沉在江底的并州战船破水而出,船头包铁撞角上缠满水草,正是三日前触礁沉没的运粮船队。
使君!刘琦砸碎铁笼时,手中玉佩坠地裂开,露出暗藏的荆襄布防图。蔡瑁的佩剑刺向少年后心时,剑身突然崩裂——剑脊早被墨宫匠师用腐铁替换,遇力即碎。
晨曦染红汉水时,襄阳城头已换上刘字大旗。刘贤扶着虚弱的刘琦登上谯楼,脚下跪着被硫磺烧焦须发的蔡瑁。诸君且看!他忽然掀开谯楼地砖,露出窖藏的十万石陈粮,这些本该在去岁分给江北灾民!
江陵百姓的怒吼声中,二十架改良水车开始向干涸的农田输水。刘琦颤抖着捧出新铸的安荆州鼎,鼎身铭文不是歌功颂德,而是刻着蔡瑁私吞的田亩细目。当第一簇秧苗插进汉水畔的淤泥时,对岸樊城突然升起七道狼烟——竟是张允带着残部焚毁曹军粮草库。
这局棋还未完。刘贤将蔡瑁的兜鍪抛入炼铁炉,飞溅的铁水在空中凝成江夏地形图。墨宫匠师已在长江暗礁布下磁石阵,下次东吴楼船来袭时,罗盘指针只会指向鱼腹浦的漩涡。
飞卢小说,飞要你好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