雁门关外的月色被马蹄踏碎,曹纯的虎豹骑像黑潮漫过山脊。精铁打造的蹄铁在玄武岩上擦出火星,却压不住战马焦躁的响鼻——这些饮过虎血的西凉骏马,今夜格外抗拒踏入并州地界。
将军,前哨探得并州军正在掘壕。副将曹休的刀尖挑起半截耒耜,木柄上新鲜的刨花还带着松脂香,看痕迹不过半日工程,定是仓促所为。
曹纯抚摸着坐骑颈间的青铜虎符,那是曹操亲赐的调兵信物:刘伯安想用田垄挡我铁骑?传令全军换鱼鳞阵,三更前踏平这些土沟!他的笑声惊起夜枭,却未察觉暗处埋着的陶瓮正将声浪传向十里外的烽燧台。
刘贤蹲在第三道壕沟的阴影里,指尖摩挲着混入草灰的夯土。这种用米浆混合阴山红胶泥的配方,能在两个时辰内凝固如石。身后三百流民正用墨宫特制的曲辕犁翻土,犁头过处,看似松软的土层下埋着削尖的竹刺。
禀主公,狼烟起了!张辽的白毦枪挑着只中箭的鹞鹰,鸟爪上绑着的密信浸满血污,曹军分三路而来,中路打着虎字旗。
刘贤突然将火把掷入壕沟,火焰顺着沟槽里的猛火油窜成火龙。冲天火光中,二十架形似耧车的器械从土墙后推出,车斗里装的不是种子,而是墨宫匠师特制的铁蒺藜——这些三棱尖刺落地即呈三角立起,正是为马蹄量身打造的刑具。
曹休的先锋骑撞上第一道壕沟时,战马前蹄突然陷入看似平整的地面。腐草覆盖的陷马坑里,淬毒的竹刺穿透马蹄铁缝隙,受惊的战马将背上骑士甩向第二道壕沟的尖桩。惨叫声未绝,土墙后突然竖起丈余高的拒马枪,枪杆上缠着的浸油麻绳遇火即燃,将整条山道照得如同白昼。
换弩!曹纯的吼声被破空声淹没。并州军特制的踏张弩从壕沟仰射,箭矢绑着的陶罐在空中炸开,洒落的却不是火油,而是混着磁粉的粟米——这些磁粉沾在马鞍铁件上,让后续的虎豹骑在转向时频频相撞。
刘贤立在望楼上,看着曹军铁骑在第三道壕沟前乱作一团。那里看似最浅的沟壑实则呈倒梯形,前蹄跃过的战马后蹄会卡在沟沿。墨宫匠师拉动绞盘,埋在地下的铁网突然弹起,将数十骑连人带马兜入网中。
放狼!随着吕布的呼哨,三百头尾巴绑着火把的草原狼从侧翼杀出。这些被墨宫驯化的战狼专咬马腹,曹休的佩剑刚斩落狼首,坐骑已被另一头狼咬断喉管。混乱中,并州轻骑从反斜面杀出,马槊上挑着的不是枪头,而是特制的弯钩——专为掀翻重甲骑兵的面甲。
五更时分,曹纯的金盔卡在第二道壕沟的尖桩上。他的亲卫拼死抢回半截帅旗,旗面焦黑的虎字旁,墨汁写就的陷字正在晨光中晕染开来。刘贤踩着满地折断的槊杆走来,靴底碾碎个青铜虎符:告诉孟德,想要这些西凉马,拿《青州屯田策》来换。
残阳如血时,幸存的虎豹骑发现战马拒饮河水——并州军早在源头撒了苦艾粉。他们更不知晓,那些缴获的曹军箭矢,箭头暗槽里全藏着墨宫特制的锈蚀药粉,此刻正悄无声息地啃噬着武库兵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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