漳水北岸的芦苇荡在暮色中沙沙作响,关羽单膝跪在河滩上,青铜护腕压进潮湿的泥沙。他将青龙偃月刀倒插进河床,刀柄末端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——上游传来的震颤顺着刀身导入掌心,那是墨宫匠师正在拆除最后一道拦水坝的讯号。
将军,第三批浮标已就位。周仓扛着丈余长的竹竿蹚水而来,竿头绑着的羊皮囊在暮色中泛着油光。关羽伸手捏了捏皮囊,听到里面铁砂流动的声响,这是墨宫特制的测流器。当第十八个皮囊被激流冲得上下沉浮时,他猛地拔出长刀,刀刃带起的水珠在半空划出弧线:传令上游,寅时三刻开闸!
对岸袁军的篝火映红了半边河面,颜良正在亲自监督云梯车的组装。这个出身冀州的猛将不会知道,他脚下看似坚实的河滩,早被并州死士用掏沙器挖出蜂窝状的暗洞。每架云梯车的木轮都陷入沙地三寸,而他们饮马的水槽里,正漂浮着墨宫特制的磁石粉——这些粉末将在两个时辰后,让战马的铁制辔头互相吸附。
子夜时分,二十艘满载硫磺的渔船悄然贴近北岸。甘宁咬断缆绳,赤脚踏上袁军粮船。他腰间铜铃的响动被浪声掩盖,直到刀刃割断第三根锚链时,哨兵才发现这个如鬼魅般的身影。但为时已晚,混着鱼油的硫磺粉已撒遍船舱,甘宁反手将火折子抛向身后,跃入水中的刹那,整支船队化作火龙,将漳水照得如同白昼。
敌袭!袁军大营炸开锅时,文丑正带着亲卫检查浮桥铁索。他粗糙的手指抚过被腐蚀的链环,这是三日前缴获的并州军补给品里夹带的药酒所致。快禀主公...话音未落,脚下传来地龙翻身般的闷响,上游积蓄了七日七夜的洪峰正撕裂拦水坝的榫卯结构。
关羽的战船在浪尖上起伏,船头分水犁劈开的浪墙足有三人高。他左手持盾挡住乱箭,右手长刀挑飞漂来的圆木——这些浸透松脂的巨木是墨宫匠师特制的火攻利器,此刻正随着湍流撞击袁军浮桥。当第三根桥柱拦腰折断时,对岸传来山崩地裂的轰鸣,刘贤亲自设计的倒灌渠开始将洪水引向袁绍的中军大帐。
放狼烟!关羽的吼声穿透雨幕。三支裹着磁粉的火箭射向夜空,爆开的绿色火焰让方圆十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。颜良的战马在漩涡中打转,这个斩过十八路诸侯大将的猛将,此刻却被自己铠甲上的铁环困住——磁粉让甲片紧紧相吸,仿佛被无形的锁链捆缚。
袁绍的金盔歪斜着冲出营帐,许攸捧着半幅泡烂的舆图踉跄跟随。他们不会想到,三个月前甄宓遗失在河北的嫁妆清单,实则是墨宫特制的吸水绢布,遇水显形的正是袁军各营屯粮点。此刻这些标注的位置,正被混在洪水中的阴山钢渣精准命中,粮仓在金属撞击下迸出火星,点燃了混在粟米中的硫磺粉。
主公快看!郭图突然指向河心。二十架形似水车的古怪器械从浪涛中升起,这是墨宫匠师按刘贤图纸打造的轮转弩。每架弩机由八名死士踩动转轮,铁矢上绑着的陶罐在半空炸开,洒落的不是火油,而是混着苦艾粉的粟种——这些种子遇水即胀,堵塞了袁军战马的鼻腔。
文丑的先锋营在洪流中挣扎,他们不会知道看似松软的南岸河滩下,埋着三千个倒刺竹笼。当幸存的士卒爬上岸时,墨宫特制的桐油突然从沙地渗出,关羽的第二波火箭转瞬即至。燃烧的袁军士卒惨叫着跳回河中,却不知对岸的并州军正在上游倾倒生石灰,沸腾的河水将他们的哀嚎永远封在了浪花里。
五更时分,刘贤登上残破的白马城墙。他手中铜壶滴漏显示,这场人为的洪峰将持续六个时辰——正好够并州军收缴浮桥残骸里的精铁。当斥候呈上颜良的断刀时,他注意到刀柄暗槽里嵌着的玉珏,这正是三个月前遗失在邺城黑市的诱饵。
告诉孟德,想要袁绍的屯粮图——刘贤将玉珏抛给满宠,拿青州的海盐来换。他转身望向正在退去的漳水,河床上裸露的不仅是袁军的野心,还有墨宫特制的青铜渠模——这些提前埋设的导流装置,才是真正改写战局的杀招。
残阳如血,关羽的战船拖着袁军帅旗返航。船底暗舱里,三百坛缴获的冀州佳酿正在悄然挥发——这些混入锈蚀药粉的美酒,即将作为贺捷礼送入曹营。而在漳水源头,墨宫匠师已重新筑起拦水坝,坝体榫卯间夹着的,正是袁绍大营里烧剩的《四世三公谱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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