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山的积雪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刺目银光,吕布的方天画戟插在点将台前,戟杆上凝结的血珠正滴落在摊开的羊皮卷轴。刘贤的手指划过卷轴上军屯二字,指尖沾染的朱砂在阳光下犹如未干的血迹:两万匈奴战俘,将军是想筑京观还是挖矿坑?
筑京观太费酒。吕布抓起酒囊仰头灌下,残酒顺着甲胄缝隙流到画戟上,冲淡了戟尖残留的肉渣。校场东侧突然爆出骚动,三十名匈奴战俘撞翻看守,赤手空拳冲向粮草垛。张扈抡起铁链横扫,链头缠住为首的匈奴汉子脖颈,发力拖行时在地面犁出五丈长的血痕。
刘贤的靴底碾过卷轴边缘,羊皮在沙地上发出撕裂声:传令:凡战俘愿执耒耜者,赐汉姓编户;顽抗者...他忽然抓起案上令箭掷向骚乱处,箭簇精准钉入匈奴俘虏眉心,就地充作城墙基料。
使君仁慈。吕布嗤笑着拔出画戟,戟刃在地面划出火星。他大步走向俘虏营,玄铁重甲压得夯土地面微微震颤。匈奴人群突然裂开条通道,个满脸刺青的壮汉被铁链捆在木桩上,右耳缺了半片——正是三日前阵斩右贤王的阿速该。
汉狗!阿速该啐出口带血的唾沫,独眼死死盯着刘贤腰间玉佩,要杀便杀!吕布的戟尖突然刺入他锁骨,挑着人甩向半空:听见没?使君给你活路。阿速该的咆哮在铁链绷直时戛然而止,锁骨撕裂声清晰可闻。
张扈带着二十铁匠抬来三百具曲辕犁,犁头泛着诡异的青灰色。他抓起把混着碎铁的冻土抹在犁刃上:按使君吩咐,掺了阴山硫磺矿的犁头,能破并州冻土。突然有个匈奴少年扑向铁犁,却被玄甲卫按倒在地,少年用生硬的汉话嘶吼:我娘是汉女!
刘贤的磁石突然吸起少年腰间铜牌,牌面王字徽记让他瞳孔微缩。带他见王别驾。磁石划过铜牌表面,刮下的铜粉里竟露出暗红朱砂——这是太原王氏暗桩的标记。少年突然暴起,袖中短刃直刺刘贤咽喉,却被张扈的铁钳夹住手腕,骨裂声与刀刃坠地声同时响起。
充入死士营。刘贤掸去袖上铜粉,磁石吸起短刃抛给张扈,给他刻上军屯印记。铁钳烧红烙在少年后背时,焦臭味混着匈奴语的咒骂响彻校场。吕布的戟尖突然刺穿三个暴动俘虏的脚掌,血窟窿里涌出的液体瞬间冻结成冰碴:还有谁想当硬骨头?
日头偏西时,三千战俘被铁链串成长蛇,蹒跚走向阴山南麓的屯田区。张扈走在队伍最前,手中的磁石不断吸附沿途散落的箭簇。突然有个跛脚老汉栽倒在地,铁链拖拽着整队人踉跄。吕布的赤兔马人立而起,前蹄踏碎老汉膝盖:装死?
将军且看!刘贤的磁石突然吸起老汉发髻中的铜簪,簪头暗藏的机关弹出半截羊皮。张扈的铁钳夹碎铜簪,掉落的粉末里竟混着硫磺结晶——与阴山矿脉的成色分毫不差。老汉突然用流利汉话高喊:并州铁矿图在...话音未落,三支弩箭自不同方向射穿他咽喉。
吕布的戟尖横扫,削断三个玄甲卫的弓弦:找死!刘贤却按住他握戟的手,磁石吸起弩箭端详:箭杆是上党郡特产的青冈木。他突然指向西北方山脊:烦请将军带狼骑去猎些野味。赤兔马扬起的雪雾中,三十轻骑直扑藏有弓弩手的松林。
张扈的铁匠营在屯田区支起熔炉,战俘们被铁链锁在犁具旁。阿速该突然暴起,肩扛铁犁撞向熔炉,沸腾的铁水眼看就要倾覆。接着!刘贤抛来磁石,张扈凌空接住掷向铁水。诡异的一幕发生了——铁水竟如活物般避开战俘,在空中凝成铁链缠住阿速该。
阴山磁矿配硫磺粉,有趣吧?刘贤踢了踢凝结的铁链,弯腰对满脸烫伤的阿速该低语:告诉你的鲜卑主子,并州的铁犁比弯刀更适合开疆。突然有战俘惊呼,新垦的冻土里露出半截青铜鼎耳,鼎身铭文在雪光中清晰可辨——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。
吕布的狼骑押着七个中箭的玄甲卫返回时,正撞见张扈用铁水浇铸鼎耳。刘贤的磁石吸起鼎内残存的粟粒,粒粒都刻着太原王氏的徽记。好个五谷丰登。他笑着将粟粒撒向战俘,今日开荒者,赏新粟三升。饥肠辘辘的战俘们突然疯抢起来,铁链碰撞声混着匈奴语的咒骂响彻山谷。
暮色降临时,新垦的田垄已延伸至阴山脚下。张扈将最后架铁犁夯入冻土,转身却见阿速该正用匈奴语低声传授耕作诀窍。刘贤的磁石突然吸起块带血的冻土,土中竟裹着半枚并州军腰牌。王别驾真是用心良苦。他弹指震碎腰牌,碎铁屑在空中拼成个汉字。
吕布的戟尖挑起袋新粟扔进熔炉,爆燃的火光映红了他胸甲的狼头纹:使君这招借尸还魂,倒比某的画戟痛快。赤兔马突然长嘶,马鞍旁挂着的七颗头颅还在滴血,正是白日射杀老汉的弓弩手。
将军谬赞。刘贤的磁石吸起粒粟米,米粒在火光中裂开,露出里面暗藏的硫磺粉,真正的军屯,明日才见分晓。阴山北麓突然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,新垦的田垄如波浪般起伏,三百架改良耕犁破土而出,犁头赫然是淬毒的矛尖形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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