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山北麓的草场上空盘旋着秃鹫,刘贤蹲下身捻起一撮焦黑的草灰,指腹搓开灰烬里未燃尽的匈奴箭簇残片——这是三日前鲜卑哨骑射入营中的盟书。徐庶展开浸过马尿的羊皮卷,暗红色字迹在晨光中显出狰狞:汉家皇子若肯献盐池,我部当助剿乌桓叛逆。
轲比能这老狐狸,倒会借刀杀人。刘贤抬脚碾碎箭簇,看着远处鲜卑大营升起的狼烟。那烟柱时而三股并排,时而两短一长,正是模仿汉军烽燧的信号——半月前鲜卑俘虏的幽州边军,此刻正在敌营传授传讯之法。
张辽卸下甲胄扮作马贩,混入鲜卑营地的商队。他腰间皮囊里藏着特制火折,筒身裹着浸透硫磺的野牛皮,稍遇摩擦就会迸出火星。鲜卑人检查到第三辆盐车时,轲比能的长子秃发树机突然用弯刀挑起车帘,三十罐密封的火油正泛着诡异蓝光——这是用阴山矿洞的猛火油混合松脂熬制而成。
汉人做生意,总爱耍花样。秃发树机的刀刃贴着张辽喉结。商队里突然响起马嘶,扮作驼夫的陷阵营士兵故意打翻盐袋,掺着朱砂的赤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鲜卑巫师见状慌忙下跪:天赐神盐!趁乱间,张辽袖中的火折已塞进盐车夹层。
当夜子时,鲜卑大营东南角的马厩突然窜起幽蓝火焰。火舌顺着涂满猛火油的草料蔓延,惊马撞翻祭天的青铜鼎,滚落的炭火引燃轲比能的王帐。张辽率死士在混乱中高喊:乌桓人放的火!
翌日清晨,刘贤在阵前摆开十口煮沸的盐釜,邀请鲜卑使者共祭盐神。轲比能的胞弟匹娄带着焦黑的狼头杖赴会,杖身还粘着未燃尽的硫磺颗粒。单于有令,只要交出盐池,可保并州三年太平。匹娄的独眼扫过汉军阵中披着乌桓皮甲的士兵,刻意提高声调,否则我鲜卑铁骑
铁骑需要草料。刘贤突然打断,扬手掀开身后苫布。堆积如山的牧草混着刺鼻药味,每捆都插着乌桓箭矢:昨夜乌桓人烧了贵部草场,本侯特意备下这些药草——能治马瘟。
匹娄脸色骤变,鲜卑战马正因瘟病折损三成。他抓起把牧草嗅闻,浓烈的艾草味掩盖了底层的毒芹气息。刘贤趁势递上青铜酒樽:饮此血酒,共伐乌桓!樽底暗藏的磁石微微颤动,这是约定总攻的信号。
午时三刻,鲜卑前锋刚踏入药草场,埋伏的汉军突然射出火箭。沾染猛火油的草垛轰然爆燃,混在药草里的毒芹受热蒸腾出致命烟雾。鲜卑战马吸入毒雾,发狂般调头冲乱本阵。轲比能的金帐车被惊马拖拽着撞上山岩,车辕上镶嵌的夜明珠滚落火海,在高温中炸裂成星点火光。
刘贤站在烽燧台上,看着鲜卑大军如退潮般北撤。徐庶展开刚截获的密信:轲比能向乌桓求援的信使,已被换上我们的人。信笺边缘的盐渍暗码显示,送信者会在途中不慎泄露鲜卑真正的粮道位置。
七日后,乌桓骑兵突袭鲜卑粮队的消息传回阴山。刘贤将轲比能的狼头冠抛入盐池,冠上镶嵌的辽东翡翠在卤水中渐渐开裂。该给公孙度送份谢礼了。他拾起块结晶的盐石,石纹天然形成辽字,听说这位辽东太守,最爱盐雕神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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