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槊折断的脆响惊飞寒鸦，刘贤勒住躁动的战马，看着校场中央被掀翻的青铜鼎——鼎耳上缠着的铁链还挂着半截缰绳，张辽的坐骑前蹄深陷夯土地，喷着白沫的鼻孔几乎触到地面。这是第七匹被拖垮的并州马，驯马老卒跪在地上，捧着碎成三段的马镫泣不成声。
换鞍！刘贤翻身下马，靴底碾过浸透马血的沙土。他扯开这匹凉州大马的皮鞍，露出被铁制马镫磨烂的马腹，用匈奴的圆镫，包三层熟牛皮。驯马卒哆嗦着捧来改良马具，那镫环内侧暗藏的铜钉，正是仿制挛鞮赫金刀上的狼牙纹。
徐庶突然掀开帐帘，寒风裹着铁锈味灌进来：袁绍的使者已到三十里外，带着百匹幽州骏马。刘贤的指尖划过马鞍边缘的铜扣，这是用质子协议换来的匈奴工艺。他抓起一把混着铁屑的粟米撒向马槽：让曹性带虎卫营去迎，马匹直接送淬火坊。
校场东侧传来金铁交鸣声，五十名精赤上身的力士正在轮锤。铁砧上烧红的环首刀被反复折叠锻打，张辽抓起半成品掷向木桩，刀刃入木三寸即崩——这是第三十七把废刀。老铁匠王扈突然跪地叩首：侯爷，并州铁石含硫太重，除非
用匈奴战马的蹄铁回炉。刘贤扯下大氅盖在鼓风炉上，再加三成木炭。炉火骤然转青，铁水在陶范里流淌时，王扈突然发现炭灰里掺着碾碎的盐粒——这是从质子协议换来的毒盐，遇高温即分解出硝石。
三日后的黎明，校场竖起三十六根包铁木桩。刘贤抚摸着新锻的环首刀，刀身水波纹里暗藏硫磺灼烧的星点。他忽然挥刀劈向木桩，铁皮应声裂开，刀刃却只崩出米粒缺口。还不够。刀尖挑起沙地上的马粪，把粪窖的硝土混进淬火液。
当袁绍使者田丰踏入校场时，正撞见匪夷所思的一幕：三百骑士倒骑马背，双腿紧夹改良马鞍，手中长槊竟能同时刺穿三层皮甲。更骇人的是这些战马眼蒙黑布，仅凭骑手膝压指令便能变换阵型。
此乃虎豹骑？田丰的麈尾险些脱手。他奉袁绍之命来窥探并州虚实，却被眼前这支重甲骑兵惊得脊背发凉——那些骑士的鱼鳞甲在阳光下泛着青黑光泽，明显是掺了匈奴黑石脂的淬火秘术。
刘贤突然策马冲阵，赤兔马人立而起。虎豹骑瞬间分为三股，左右包抄时扬起掺着铁屑的沙尘，中央突骑的长槊精准挑飞田丰的冠冕。好个下马威！田丰扶正发冠，袖中密信已被冷汗浸透——信中要求他盗取马镫图纸的计划，此刻显得如此可笑。
暮色降临时，淬火坊的铁炉仍未熄灭。刘贤盯着新制的马蹄铁，铁面暗纹与挛鞮赫的金刀如出一辙。徐庶匆匆赶来：乌维次子送来密报，单于庭已得虎豹骑半数马镫。刘贤将马蹄铁投入火中：让他们仿，记得在淬火时多加三成硫磺。
五更梆响，二十架运盐牛车悄然出城。车底暗格中，三百副残缺马镫与假造的铁器图谱正在发往冀州。当袁绍的工匠依图锻造时，这些含硫过量的铁具会在他阅兵时突然断裂——正如刘贤计算的那般，在官渡之战前三月。
虎豹骑首次夜训的火把照亮阴山，张辽的坐骑突然人立长嘶——改良马镫的铜钉在月光下泛着血光。刘贤抚摸着赤兔马新换的蹄铁，那上面用匈奴文刻着天诛二字。他知道，当单于庭为争夺残缺的骑兵秘术内斗时，真正的虎豹骑已沿着质子协议划定的盐道，将并州的疆界推过了黄河。
飞卢小说，飞要你好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