炉膛里的铁水泛着诡异的青蓝色,刘贤的指尖抚过铁砧上的硫磺结晶,这些从鲜卑战马蹄铁刮下的毒物正混入流民暴动的火把。刺史府门前的青铜鼎被掀翻在地,鼎耳上缠着的铁链刻着袁绍部将淳于琼的徽记——三日前这口鼎还熬煮着混入铁锈的毒盐,如今却成了暴民冲击官署的撞锤。
开仓验籍!刘贤挥剑斩断鼎耳,火星溅在天工级匠籍黄册上,硫磺墨写的名字遇热显现金印。徐庶趁机抛出十卷改良马镫图谱,羊皮卷在风中展开的刹那,暴民中突然冲出三十余名赤膊汉子——他们肩头烙着匈奴祭坛图腾,手中铁锤却是并州军械监的制式。
张辽的环首刀挑开为首汉子的皮袄,内衬赫然缝着鲜卑慕容部的狼头密符:好个一石三鸟!刀锋划过流民首领韩渠的麻衣,衣角渗出的马奶酒酸味与三日前截获的鲜卑商队货物如出一辙。刘贤突然抓起一把混着硝石的粟米撒向火堆,爆燃的火焰在空中拼出阴山矿脉图:并州三十六处私矿,今夜便赐予持金印者!
暴民堆里响起骨哨尖啸,九个蒙面人突然扑向官仓。他们的牛角刀劈在包铁门栓上,却崩出匈奴黑石脂淬火的青烟——这分明是军械监上月失窃的废刃。徐庶适时敲响铜锣,二十架改装水车从街角冲出,车斗里倾泻的却不是河水,而是混着铁屑的毒盐,瞬间蚀穿暴徒的草鞋。
鲜卑以三倍市价收铁,可识得此物?刘贤拽过韩渠的断指,蘸血在墙上画出硫磺矿脉。血迹未干,刺史府地窖突然传来闷响,三百斤私铸箭簇在硝土窖中自燃,将暗藏其间的鲜卑密探烧成焦炭。焦臭味中,军器监老匠人王扈颤巍巍捧出陶范——范内残留的铁汁纹路,竟与袁绍大营新到的精铁完全吻合。
暮色降临时,浑河上游漂来五十具浮尸,皆是被毒盐蚀穿胃囊的鲜卑马贩。他们腰间铜牌暗藏机关,拧开后掉出的羊皮卷,详述着如何用并州流民冲击官矿。刘贤将铜牌投入熔炉,青烟中浮现出袁绍幕僚许攸的私印:传令!即日起天工级匠籍可携家眷入住官坊,每炼百斤精铁赐盐引三担。
当夜,三百虎豹骑突袭阴山北麓。张辽的坐骑铁掌踏碎私矿暗哨,马蹄印里嵌着的硫磺颗粒,正是刘贤故意掺入劣铁饵料的标记。鲜卑商队满载精铁的牛车尚未出关,车轴便因含硫过高而断裂,暴露了夹层中的幽州布防图——那图上朱砂标记的水源地,正与袁绍屯田军的营寨重合。
五更梆响,并州城头竖起百面赤旗。刘贤亲自为归顺匠户烙上金印,印泥里混着鲜卑密探的血。徐庶在旗杆顶端悬挂拓跋野的断臂,指尖还勾着半截火折——三日前这火折险些点燃官仓,此刻却在朔风中燃成并州新政的烽火。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私矿迷雾时,那些曾被争夺的铁矿已化作淬炼王权的熔炉,而黄河对岸的袁绍大营,正为脆裂的刀剑发出绝望哀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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