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山矿脉的晨雾裹着硫磺气息,刘贤的鹿皮靴碾过矿道口的银渣,靴底暗藏的磁石吸起三枚带血的五铢钱。徐庶用鹤嘴锄撬开岩缝,半截匈奴祭刀裹着银箔,刀刃上邺城官冶的戳记在熹微晨光中泛着死灰。
七成银矿脉线突然转向河套。张辽的环首刀劈开岩壁,崩落的矿石里掺杂着冀州特有的赤铁矿,昨夜戍卒在矿洞深处发现袁绍部将韩莒子的尸骸,他手里攥着的可是并州盐引。
刘贤突然抓起矿工陶罐,浑浊的井水里漂浮着银色絮状物。他蘸水在岩壁划出符咒,水痕未干便凝成霜花——这是鲜卑萨满求雨时用的寒冰术。好个银铁之盟!靴尖踢翻矿石堆,底层竟铺着浸透狼毒的粟米,鼠群啃噬过的残渣里混着破碎的竹节矿图。
流民堆里挤出个独眼矿监,手中铁凿刻着审配的家徽:侯爷的矿脉吃着并州的粮,吐着冀州的银!他掀开羊皮袄,胸膛溃烂的伤口渗出银色脓血,与三日前暴毙的矿工症状如出一辙。张辽的刀锋挑飞此人束带,暗袋里掉落的银饼边缘,赫然留着袁绍私库的凿痕。
验矿!刘贤突然暴喝,赤兔马铁掌踏碎岩层。裂缝中涌出的地下水泛着银光,徐庶抛入火折,爆燃的火焰竟在空中凝成黄河漕运图——失踪的盐船货舱里,压舱石全被替换成含银矿石。
矿洞深处传来闷响,三十名矿工推着蒙皮车冲出。车上铁笼里关着的竟是军器监大匠的学徒!侯爷要绝我们活路,先看看这银水能不能浇灭人心!为首的矿工老孙举起陶罐,倾泻的银液在地面蚀出官渡二字,蚀痕走势竟与袁绍的屯粮图完全吻合。
刘贤突然扯开岩壁藤蔓,露出暗藏的冶银炉。炉膛残留的银渣里混着匈奴黑石脂,鼓风管接缝处裹着的竟是乌桓进贡的狼皮。建宁三年平黄巾,本侯在钜鹿城头熔的就是这种银器!他抓过火钳夹起银饼掷向水潭,遇水炸开的毒烟中浮现沮授的私印。
暮色染红矿脉时,浑河上游漂来五十具浮尸,皆是被银毒蚀穿脏腑的私矿贩子。他们腰间铜牌暗藏机关,拧开后掉出的矿图,详述着如何用寒冰术改变矿脉走向。刘贤将铜牌投入冶炉,青烟中浮现许攸的私印:好个官渡钱粮的妙计!
五更鼓震落矿檐冰锥,刘贤亲率虎豹骑截断河套隘口。张辽一马当先挑飞鲜卑商队的皮囊,露出的银锭内芯竟嵌着冀州军械的残片。满载银矿的牛车在弯道倾覆,车轴夹层掉落的边防图上,官渡粮仓被朱砂圈成滴血状。
黎明破晓时分,三百矿工在冶炉前列阵。刘贤当众熔毁十车毒银,将银水重铸为带暗槽的五铢钱。自今日始,并州银钱皆留药孔。他举起新铸钱币,方孔边缘的凹槽暗藏解毒药粉,这解药方子,用的是南匈奴巫医献上的银霜花。
徐庶在矿脉最高处升起赤旗,旗面银线绣出的竟是改良后的矿脉图谱。百里外的袁绍大帐,谋士们对着突然变脆的银锭愁眉不展——这些军饷,正是刘贤派人混入冀州矿脉的毒银所铸。黄河冰层下暗流涌动,真正的银铁之盟,已在官渡战场的地底悄然铸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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