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十金乌闹洪荒惹大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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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26章十金乌闹洪荒惹大祸

当干玉的笑声消散在五庄观的晨雾中时,千里外的汤谷正翻涌着赤金色的霞光。

扶桑树的枝桠间,十道金红身影悬浮在沸腾的沸水之上,周身金焰如烧熔的赤铁,将四周的云层都染成了流火的颜色。

轰!最中央那道身影突然震翅,金焰暴涨三尺有余,额间金纹连成一轮小日,金仙后期的威压如浪涛般朝着四周扩散。

老九被气浪掀得打了个转,拍着翅膀嚷嚷:大哥要成金仙后期了!其余金乌纷纷振翅,尾羽上的金芒相互碰撞,在汤谷上空炸开星子般的火花。

这是十只金乌闭关的第三十七日。

帝俊与太一在三十三重天闭关疗伤,将天庭事务尽交白泽打理。

白泽每日要批七十二处妖城的粮草奏报,又要安抚因两位天帝受伤而人心浮动的妖修,哪里顾得上汤谷的小祖宗们?

十只金乌本就被帝俊太一疼到骨子里,如今没了管束,早把不准随意出汤谷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。

突破了!

突破了!老七的金焰烧得最旺,爪子里还攥着半块未吃完的火鳞兽肉——那是前日从南海抓来的灵兽,大哥都要到金仙后期了,咱们十个联手,怕谁?他抖了抖尾羽,金芒扫过扶桑树最顶端的枝桠,竟将那比玄铁还硬的桑枝灼出个焦黑的窟窿。

老五一缩脖子,却被老八撞了下翅膀:五哥怕什么?

前日咱们去青丘山找狐族比试,那些狐狸躲得比兔子还快,都说咱们的太阳真火连大罗金仙都得退避三舍!他仰起头,金瞳里映着自己的倒影,我看啊,这洪荒除了父帝母帝,就数咱们厉害了!

话音未落,汤谷外传来几道闲聊声。

原是两只路过的玄鸟妖修,正蹲在礁石上啄食蛤蜊:听说帝俊陛下和太一大人被那菩提圣人打伤了?

我昨日去三十三重天送药,见南天门的守卫都压低了声音说话...

什么?老七的金焰腾地窜高丈许,爪子狠狠攥住扶桑树,桑枝立刻冒起青烟,谁伤的父帝?老九歪着脑袋,金羽蹭了蹭老七的翅膀:七哥莫急,许是那圣人使诈......

管他是不是使诈!老七振翅而起,尾羽扫落一片金芒,咱们去给父帝报仇!

父帝母帝闭关,咱们就是天庭的顶梁柱!老八立刻附和,翅膀拍得噼啪响:对!

咱们十个一起上,那圣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扛不住!

老五却拽了拽老大的翅膀:大哥,父帝说过圣人不可轻辱......再说咱们才金仙初期,那圣人......他声音越说越小,被老七的金焰烤得耳尖发烫。

大哥~老九突然扑到老大怀里,金羽蹭着他下巴,咱们又不是真去打架,就是出去看看嘛!

听说洪荒有好多好玩的,有会跳舞的鲛人,会酿蜜的蜂妖,还有凡人的集市——昨日白泽叔叔说人间有糖画,比咱们的火鳞兽肉甜十倍呢!她歪着脑袋,金瞳里泛着水光,大哥带小九去嘛,就看一眼,看完就回来!

老大低头看着蹭自己胸口的小九,原本紧抿的喙慢慢松开。

他想起昨日突破时,小九偷偷给他塞了颗从人间顺来的糖葫芦——那红果裹着糖霜,甜得他金焰都软了几分。

再看其他弟弟妹妹,老七正扒着他肩膀晃,老八举着不知从哪摸来的拨浪鼓,鼓面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蜜渍。

就去半日。老大终于开口,尾羽轻轻拍了拍小九的脑袋,不许惹事,不许离汤谷太远。

好耶!十只金乌立刻炸成一团金焰,老七拽着老九的翅膀,老八举着拨浪鼓敲得震天响,连最沉稳的老二都忍不住振翅,金芒将汤谷的云层撕出个透亮的窟窿。

他们呼啦啦冲上云霄,十道金焰连成串,像一串滚落的太阳,将青天灼出十道白痕。

下方的凡人村落里,有老妇正蹲在井边洗衣,抬头望见这一幕,手里的木盆哐当掉进水井。

她颤巍巍指着天,喉咙发紧:那、那是十个太阳?井里的水腾起热气,水面倒映着十团金焰,把她的白发都烤得卷了边。

十只金乌却只顾着欢呼。

老九趴在老大背上,指着下方的山林喊:大哥快看!

那片林子绿油油的,比汤谷的扶桑树好看!老七已经一头扎下去,金焰擦过树梢,立刻有几棵松树轰地烧起来,火星子噼啪炸向四周。

老七!老大急得喊,可老七早没了影。

他望着下方腾起的黑烟,又看看弟弟妹妹们兴奋的模样,突然觉得父帝说的洪荒危险或许有些夸大——就凭他们的太阳真火,这天下还有什么能伤着他们?

十道金焰越飞越低,将地面的河流烤得冒起白汽。

有正在喝水的小鹿被余焰灼到尾巴,惨叫着窜进灌木丛。

而那十只金乌还在笑着,闹着,谁也没注意到,他们身后的云层里,一片菩提叶正随着风打着旋儿,缓缓朝着洪荒深处飘去。

十只金乌的金焰在云端拖出十道赤痕,下方的青檀村正飘着早饭的炊烟。

老妇昨日打湿的木盆还沉在井里,此时井沿的青苔已被烤成焦黑,水面蒸腾的热气里,几个光脚的孩童正追着蜻蜓跑。

阿爷!

天上有火!最矮的小娃突然绊倒在土埂上,仰头时金芒刺得他眯起眼。

话音未落,老七的金焰已擦着村头的老槐树掠过——那棵三人合抱的古木瞬间冒起浓烟,树皮噼啪炸裂,火星子落进晒谷场的麦垛,轰地腾起一人高的火墙。

救火!

快拿水!村正拎着铜盆从祠堂冲出来,却见村东头的河沟早干得见底,河床裂出蛛网似的纹路。

他踉跄着摔倒,铜盆滚进火里,咔嚓熔成一团红铁。

好玩!老八在云端拍着翅膀,尾羽扫下一串金芒,正好落进村西头的草屋。

茅草混着竹篾刺啦烧作灰烬,裹着襁褓的妇人尖叫着冲出来,发梢已被烤焦。

她怀里的婴孩突然啼哭,声音像被揉皱的布帛,老九歪头看了眼:这小娃娃的哭声比火鳞兽叫得还细。说着振翅俯冲,金焰擦过妇人的裙角——布料立刻化作飞灰,露出她腿上被灼得翻卷的皮肉。

停下!一道青影破空而来,是终南山的云松子。

他腰间悬着松纹剑,袖口还沾着晨露,显然刚从闭关处赶来。尔等可是天庭金乌?

帝俊陛下有训,当护洪荒生灵——

训?老七斜睨着他,金瞳里跳动着戏谑的光,父帝的训是说给软蛋听的。他轻抖翅膀,一道金焰如利箭射向云松子。

云松子慌忙挥剑,松纹剑上腾起青雾,却见金焰穿过雾障,在剑身上灼出个透亮的窟窿。噗!他喷出一口黑血,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剑——那是他用百年松脂温养的法宝,此刻正像融化的蜡块般往下淌。

老七哥哥好厉害!老九拍着翅膀喝彩,老八已叼起云松子的储物袋,爪子一撕:破袋子里就两颗养气丹?

真穷。他嫌弃地将袋子扔向火中,云松子的残魂刚要离体,老七的金焰又追上去,滋啦一声连魂魄都烧作青烟。

十只金乌在焦土上空盘旋,下方的青檀村已不剩半间完整的屋子。

老妇瘫坐在井边,白发被烤成灰,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红薯——那是她今早给孙儿留的。

她望着空中的金焰,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:天...天要亡我等么?

没意思。老大振翅拔高,金焰扫过烧焦的麦垛,这凡人软得跟棉花似的,打都打不响。

那去杀巫人!老七眼睛一亮,前日父帝说巫族最是蛮横,咱们杀巫人,父帝知道了准夸咱们!老八立刻附和:对!

巫人肉糙,烧起来肯定噼啪响!老九歪着脑袋:可父帝说过...不可轻易惹巫族...

父帝在闭关!老七用翅膀拍了下老九的脑袋,再说咱们十个联手,那大巫能有多厉害?他转头冲老大挤眼睛,大哥,咱们分开比谁杀得多,输的人把火鳞兽肉都交出来!

老大望着下方焦黑的大地,突然觉得心跳得比突破时还快——原来杀人比突破有意思多了。

他抖了抖尾羽:行,半个时辰后汤谷汇合,杀得最少的...把最甜的糖葫芦交出来。

十道金焰瞬间散开,像十支离弦的箭射向洪荒各处。

老七选了最北边的后土部落,那里是巫族聚居地,他能闻到风中飘来的血腥味——定是有巫人在捕猎。

后土部落的石墙还沾着晨露,大巫玄冥正带着族人造箭簇。

突然,头顶的阳光变得刺目,他抬头时正看见老七的金焰破空而来。有敌袭!他抓起青铜斧吼道,可话音未落,金焰已撞碎石墙。

轰!石屑飞溅,三个正在磨箭的巫人被砸倒在地。

老七落在废墟上,金焰烧得他周身发亮:巫人?

就这?他振翅一扑,金焰裹住最近的巫人,那汉子的皮甲瞬间熔成铁水,皮肤滋滋冒油,惨叫声比野兽还凄厉。

杀!其余金乌也陆续赶到。

老八的金焰扫过晒肉架,腌好的兽肉腾地烧起来;老九追着逃跑的小巫女,金焰擦过她的发辫,焦黑的发丝纷纷坠落;老大最沉稳,却专挑持武器的大巫下手——他用爪子抓住对方的青铜矛,太阳真火顺着矛杆烧进大巫体内,那汉子的眼睛瞬间充血,七窍流出黑血,倒在地上抽搐。

九哥快看!老七踩住玄冥的胸口,青铜斧在他爪下熔成红水,这大巫的心脏跳得好快,像火鳞兽被烤的时候!玄冥瞪着他,喉咙里发出嗬嗬声,突然吐出血沫:妖...妖禽...必遭天谴...

天谴?老七歪头啄了下他的额头,金焰立刻灼穿颅骨,我就是天谴!

部落里的哭喊声渐弱,鲜血在焦土上汇成暗红的溪流。

老八数着地上的尸体:我杀了十七个!老九撅嘴:我才杀了十个...小九的糖葫芦要被拿走了...老大扫了眼满地狼藉,金瞳里闪过一丝不安——父帝说过巫族与妖族有协议,可此刻他只觉得痛快,比吃了十串糖葫芦还痛快。

嗤——

一声低沉的闷吼突然刺破血雾。

十只金乌同时抬头,见部落最深处的石屋前,站着个足有两丈高的巨人。

他赤着上身,肌肉像青铜浇铸的,背后背着根丈八桃木杖,发间插着三根火鸦羽——正是后土部落的大巫夸父。

夸父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,他望着满地的尸体,望着被烧得焦黑的石墙,望着自己最疼爱的小侄女蜷在血泊里,发间那根他亲手雕的骨簪还在,却已被金焰灼出裂痕。

他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,血珠顺着指缝滴落,砸在地上发出啪的脆响。

扁毛畜生。他的声音像滚过雷的山涧,震得石屑簌簌落下,你们可知...杀的是谁的族人?

老七歪着脑袋:不就是巫人么?

夸父的桃木杖咚地砸在地上,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:是后土娘娘的子民。他一步一步走向金乌,每走一步,地面就陷下三寸,是我夸父的兄弟姊妹。

十只金乌望着他身上腾起的凶煞之气,突然觉得太阳真火都有些发颤。

老九缩到老大背后,老八的拨浪鼓啪嗒掉在地上——刚才还沾着蜜渍的鼓面,此刻已被血染红。

老大眯起金瞳,尾羽不自觉地收紧。

他突然想起父帝闭关前说的话:巫族有大巫能沟通后土,不可轻犯...可现在...

怕什么!老七振翅飞起,金焰暴涨三尺,十个打一个,咱们还能输?其余金乌纷纷应和,金焰在头顶连成一片赤云。

夸父站在血雾中,望着上方十团灼目的金焰,手指缓缓攥紧桃木杖——杖身的纹路里,隐隐有土黄色的灵光流转。

风突然转了方向,卷着血腥气扑向云端。

十只金乌的金焰被吹得摇晃,却没注意到,一片菩提叶不知何时落在夸父脚边,叶面上的脉络泛着青金色的光,像极了...某种等待发芽的种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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