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妖皇陨落，祖巫悲歌
帝江的笑声震得不周山巅的积雪簌簌坠落，光茧表面的幽蓝光纹如活物般游窜，将他的法相撑至千丈高。
蓐收的金羽剧烈震颤，他扑过去要拽住帝江的衣角，却被空间法则反弹得撞在身后的巨岩上，吐出半口黑血：大兄！
你疯了？
空间祖巫自爆会撕裂整个战场！
子民还在山脚。帝江的声音从光茧中渗出，每一个字都带着空间乱流的锐响，我若不挡下帝俊这一击，他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。他的瞳孔里映着不周山脚下的场景——老弱巫民正背着伤员往山谷里撤，几个孩童被血雨淋得浑身发抖，抱着母亲的兽皮裙哭嚎。
帝俊握着帝剑的手突然发抖。
他能感觉到光茧里翻涌的空间之力比之前强了十倍，那是帝江燃烧了全部本源在凝聚自爆的力量。快退！他对着太一大吼，混沌钟却已被玄冥的冰锥钉在半空，太一正与烛九阴的时间法则纠缠，根本抽不出手。
帝江！玄冥的蛇尾拍碎脚下的岩石，她化回人身扑过去，指尖刚碰到光茧就被割得鲜血淋漓，我是雨之祖巫，我陪你一起！
傻丫头。帝江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，他最后看了眼玄冥腰间那串用鱼牙串成的项链——那是她十岁时他用雷暴劈下的深海巨鱼骨磨的，带着族人活...
光茧轰地炸开。
空间碎片如万把金刃撕裂苍穹，帝俊的帝剑当啷坠地，他的左半边身体连同左臂被绞成血雾，金血喷得太一脸满是。
太一的混沌钟咔嚓又裂一道缝，钟声都变了调，他踉跄着抓住帝俊的残躯，看见兄长的右眼里还凝着惊恐：这力量......是空间祖巫的本源？
不周山脚下，正在撤退的巫民突然被一股柔和的空间力包裹。
老巫师跪下来，布满皱纹的脸贴着地面哭：是帝江祖巫！
他用自爆的力量护住了我们！几个刚会走路的小巫童还不懂发生了什么，抓着母亲的手问：阿娘，天上的光好好看，像萤火虫开会。
大兄！蓐收的金羽根根倒竖，他扑过去接住帝江残留的半块法相碎片，上面还沾着幽蓝的本源之力。
那碎片在他掌心慢慢变凉，像一片被霜打过的梧桐叶。
十二祖巫，折了四个。帝俊的声音像破风箱，他用仅剩的右手抠住地面，勉强撑起上半身，但你们......
但我们还有八个！蓐收突然笑了，他的金翅展开足有千丈，每一根羽毛都在渗出金血，帝俊，你杀了天昊、句芒、翕兹，现在又害死大兄——他的指尖掐进胸口，扯出一颗泛着金芒的珠子，这是我金之祖巫的本源珠，送你下地狱！
蓐收！玄冥扑过去要拦，却见金珠已融入他的法相。
这位掌管金属性的祖巫周身腾起金色火焰，每一片羽毛都变成了锋锐的金刃，金乌不是最爱太阳吗？
我送你个金焰焚天！
帝俊想躲，可他的右腿早被空间碎片削断，只能眼睁睁看着金色法相撞过来。
爆炸的气浪掀飞了他仅剩的右耳，他听见太一的嘶吼穿透血雾：兄长！
玄冥，该我们了。雨之祖巫突然感觉有双手搭在她肩上。
她转头，看见祝融的火鳞甲在滴血，共工的蛇尾拖着半截山体，天昊走时说，要我们替他多杀十个妖兵。
好。玄冥的蛇尾重重拍在地上，地面瞬间结出三尺厚的冰。
她的长发化作千万根冰刺，每一根都缠着雨之本源，帝俊，尝尝雨火交融的滋味！
三团光芒同时炸响。
帝俊的法相被撕成碎片，他的帝剑在爆炸中崩成齑粉，最后一缕元神刚要逃，就被祝融的火之本源烧成了灰。
太一接住兄长的残魂碎片，混沌钟嗡地发出哀鸣，他的眼眶裂开，血泪顺着脸颊滴在帝俊的碎甲上：兄长，你说要带妖族君临六界......
吼——！
一声比雷暴还响的咆哮震得战场所有法宝嗡嗡作响。
太一的背后浮现出三足金乌的虚影，他的气息疯狂攀升，从准圣中期直接冲破瓶颈，周身的金焰将天空染成赤金。
混沌钟上的裂痕突然渗出金光，那些缝隙里竟长出了细小的金纹，像活物在吞噬天地灵气。
妖皇死了？烛九阴的蛇信子舔过嘴角的血，他的时间法则突然加速，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，正好，我替帝江大兄收了你！
老蛇，急什么？强良的雷电缠绕着双臂，他的法相脚下腾起雷云，我帮你一起！
祖巫，受死！太一挥拳砸向烛九阴，拳风带起的气浪掀飞了周围三十里的妖兵。
混沌钟自动浮在他头顶，金光照得祖巫们睁不开眼。
烛九阴的蛇尾刚缠上他的腰，就被金焰烧得滋滋冒青烟；强良的雷球砸在他胸口，只溅起几点火星；共工的水龙扑过来，却在离他三尺处被蒸发成白雾。
你们巫妖两族，当真是要把这方天地掀翻？
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九霄云外传来。
六位圣人立在云端，老子抚着白须，眼底是化不开的悲悯；元始天尊的玉圭微微发亮，表情冷得像昆仑山巅的雪；通天教主握着青萍剑，指节捏得发白；女娲娘娘闭着眼，手中的红绣球轻轻颤抖；接引道人合十而立，眉间的金痣泛着柔光；准提道人......干玉望着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，突然觉得自己的叶子有些发烫——他分明记得，刚才帝江自爆时，有一缕空间本源悄悄钻进了自己的树心。
圣人！战场上不知谁喊了一嗓子。
妖兵和巫民的动作都顿了顿，可很快又杀作一团。
太一大吼着挥拳，他的金焰已经烧到了准圣后期的巅峰；烛九阴的时间法则越转越快，周围的岩石开始倒流成岩浆；强良的雷暴裹着共工的水龙，在半空炸出连环惊雷。
这一战，怕是要打个三天三夜。元始天尊的声音里没有温度，只是苦了这方世界。
师兄，快看太一！通天突然指着战场。
太一的金焰开始变弱，他挥拳的速度慢了半拍，被烛九阴的蛇尾抽中后背，喷出一口黑血。
混沌钟的金纹暗了几分，钟身上的裂痕却更深了。
夕阳西沉时，干玉的叶子轻轻晃动。
他望着战场中央那道摇摇晃晃的金色身影，突然听见太一低哑的嘶吼：兄长，再等等我......
而在不周山另一侧，三具祖巫的尸体正慢慢化作本源之力。
蓐收的金羽散落在地，每一片都沾着帝俊的金血；玄冥的冰锥插在土里，冰尖上还凝着未干的雨珠；祝融的火鳞甲半埋在焦土里，甲片缝隙里渗出的火星，还在滋滋烧着地上的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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