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不周山崩塌,巫妖两族惨变
夕阳将最后一缕金光沉入地平线时,太一脚底的焦土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七层。
他的金焰不再如烈日般灼目,反而像将熄的残烛,在混沌钟的裂痕间苟延残喘——那口曾经镇压一方气运的至宝,此刻钟身上的先天符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,每道裂痕里都渗出暗金色的血。
老蛇,你尾巴上的焦皮该蜕了。强良的雷纹从双臂褪到指尖,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青铜,他踉跄着扶住共工的肩膀,水之祖巫的法相已缩至百丈,原本覆盖全身的水鳞裂开无数细缝,漏出底下青灰色的皮肤。
烛九阴的蛇瞳收缩成两条血线。
他的时间法则早没了先前的凌厉,蛇尾扫过地面时,被烧得焦黑的鳞片簌簌掉落,露出底下翻卷的红肉。
但那双竖瞳里的光却更亮了——帝江自爆时溅在他鳞甲上的血,此刻正顺着蛇信子往下淌,帝江大兄的血还热着,他吐着信子,蛇尾在地上拍出深坑,这妖皇的命,得拿混沌钟的碎片来祭。
太一一拳砸飞缠上脚踝的蛇尾,指节上的金鳞裂开,露出底下泛青的皮肉。
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发出破风箱似的喘息,混沌钟的共鸣声弱得几乎要消失——从日出到此刻,他已经硬接了三万六千次祖巫的法则攻击。你们这群疯狗,他抹了把嘴角的黑血,黑血里还裹着细小的金色碎末,以为耗光我的法力就能赢?
话音未落,混沌钟突然发出嗡鸣。
太一的瞳孔骤缩,双手结印按在钟身,金焰猛地暴涨三尺!
三大祖巫被气浪掀得向后跌去,烛九阴的蛇尾撞在不周山岩壁上,震得整座山都抖了抖;共工的水龙被气浪冲散,化作暴雨劈头盖脸砸下来;强良的雷球炸在半空,电光像乱麻般缠上他的胳膊,疼得他闷哼出声。
机会!太一踉跄着盘膝坐下,双手掐诀抵在额心。
混沌钟悬在头顶,裂痕里渗出的暗金血滴落在他眉心,他能感觉到本源之力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涌——这是混沌钟用本命精血给他续最后的力。
干玉的叶子轻轻颤了颤。
他立在离战场十里外的山坳里,树心处那缕空间本源突然发烫,像有根细针扎着他的灵识。
他看见太一的气息正在回升,虽然缓慢,却像将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绳;也看见三大祖巫背靠着不周山,共工捂着肋下的伤口,鲜血透过指缝滴在岩石上,溅起细小的水花;烛九阴的蛇尾在地上划出深沟,蛇信子不住舔着唇角的血,强良的雷纹从指尖重新爬上胳膊,虽然暗淡,却带着股子狠劲。
老火的火鳞甲还埋在东边。烛九阴突然开口,蛇尾扫过共工脚边的水洼,他临死前说,要烧穿妖皇的混沌钟。
共工的水鳞突然泛起幽蓝的光,他望着远处那道金色身影,喉结动了动:帝江大兄的空间本源......被那树吸走了。
管他!强良的雷纹突然炸亮,他一拳砸在岩壁上,碎石四溅,只要杀了妖皇,祖巫殿的牌位上,会多三行名字!
三大祖巫的气息同时暴涨。
烛九阴的时间法则重新转动,周围的沙砾开始倒流成细沙;共工的水龙裹着不周山的岩石,凝成根水桶粗的水矛;强良的雷电劈在水矛上,刺啦刺啦响成一片。
妖皇!烛九阴的蛇尾拍得地面震颤,你那死鬼兄长帝俊,现在怕是在轮回里哭呢!
太一一拳轰碎刚要凝聚的法相,眼底的金焰腾地烧到眉骨。
他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骨裂的声音——这一拳,他连本源都压上了。你敢提我兄长!混沌钟的裂痕突然绽开,一道金芒如利剑般劈向烛九阴,蛇尾被齐根斩断,血花溅在不周山岩壁上,开出朵朵妖异的红花。
共工的水矛擦着太一左肩刺过,在他胸前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。
但太一像是感觉不到疼,他抓住水矛的尖端,太阳真火轰地烧起来,共工的水鳞瞬间融化,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肉。啊!水之祖巫惨叫着松开手,水矛轰地砸进地里,炸出个五丈深的坑。
走!祝融的声音突然在干玉脑海里炸响。
他猛地转头——不知何时,祝融的火鳞甲从焦土里浮了起来,甲片缝隙里的火星还在烧,却比先前暗了三分。
甲片咔地裂开,露出底下半截焦黑的躯体——那是祝融!
他的右手还握着戮巫剑,剑尖滴着黑血,左胸被洞穿,露出白森森的肋骨。
老融!烛九阴的蛇信子剧烈颤动,蛇尾在地上拍出深坑,你不是...
帝江大兄能自爆,我祝融就不能?祝融咧嘴笑,焦黑的脸上裂开血口,妖皇,尝尝祖巫的火!他握着戮巫剑冲过来,剑尖直刺太一咽喉。
太一偏头躲过,却被祝融一把抱住腰——火鳞甲里的火星突然炸亮,烧得两人的衣裳刺啦作响。
老蛇,来!祝融吼道。
烛九阴的蛇尾猛地缠住两人,蛇身绷紧如弦,轰地撞向不周山!
砰——!
不周山的岩壁被撞出个十丈宽的窟窿,碎石像暴雨般砸下来。
干玉的叶子被碎石打落三片,他看见太一被压在碎石堆里,金焰几乎要灭了;祝融的火鳞甲碎成齑粉,焦黑的躯体瘫在他胸口,戮巫剑还插在太一左肩;烛九阴的蛇身断成三截,蛇头却还咬着太一的胳膊,蛇信子舔着他的血,死......了吗?
没死!共工的嘶吼像炸雷。
他踉跄着冲过来,水龙裹着碎石砸向石堆,起来!
你不是要和帝俊团聚吗?
起来!
石堆突然炸开。
太一摇摇晃晃站起来,金焰重新亮起,虽然微弱,却像烧不尽的野草。
他的左肩插着戮巫剑,胳膊上咬着烛九阴的蛇头,胸口还压着半块磨盘大的碎石。你们......他咳出两口黑血,血里混着细小的蛇鳞,真当我是泥捏的?
共工的水鳞突然全部裂开,他的皮肤开始干裂,眼白爬满血丝——那是燃烧生命精元的征兆。妖皇!他的声音像从地狱里挤出来的,我共工,替十二祖巫,送你上路!水龙突然暴涨千丈,裹着不周山的岩石,凝成根遮天蔽日的水矛,去!
太一的手刚要召混沌钟,却看见那口至宝正卡在岩壁的裂缝里,钟身上的裂痕已经蔓延到九成。
他的金焰刷地灭了,望着那根刺来的水矛,突然笑了:兄长,我来了......
轰——!
水矛贯穿太一胸口的同时,他的太阳真火也烧穿了共工的丹田。
两人的躯体在半空炸成血雾,血雾里飘着混沌钟的碎片,飘着祖巫殿的残魂,飘着帝俊留在混沌钟里的最后一道传音:阿一,累了就回家......
战场突然静了。
正在混战的妖兵巫民停了手,望着半空中那团血雾,有人跪下来哭,有人扔了兵器发呆。
干玉的叶子簌簌落了一地,他感觉树心处的空间本源突然活了,像条小蛇似的在树脉里乱窜——他听见不周山发出咔嚓一声响。
抬头望去,不周山的半腰裂开道拇指宽的缝。
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,所过之处,岩石崩解,古木断裂。
干玉的树根突然扎进地里——整座山在倾斜!
他听见大地发出呻吟,看见西边的海水开始倒灌,看见东边的山脉正在下沉。
不周山要倒了!不知谁喊了一嗓子。
血雾还在飘,裂缝还在爬。
干玉望着那道裂缝,突然想起帝江自爆时钻进他树心的空间本源——此刻,那本源正顺着裂缝往外钻,像在回应什么。
他的叶子突然全竖了起来,一股冰凉的气息从裂缝里涌出来,那气息里带着股子腥甜,像......天外的浑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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