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5章 紫炎遭围堵,逃向炼宝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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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城主府方向的轰鸣第三次炸响时,黑水城的青石板路都在震颤。

后堂窗纸哗啦一声裂开道缝,穿堂风卷着烧焦的气息扑进来。

王天擦拭古剑的手顿住,剑穗上的混沌珠微微发烫——那是他以盘古精血温养的灵物,此时正沿着掌心脉络传递着警讯。

王前辈!紫炎掀帘的动作比往日重了三分,腰间玉牌撞在门框上发出脆响,城主府方向有...有准圣级的斗法波动!他发间褪色的玉佩被震得摇晃,露出底下半枚刻着紫字的残印。

王天抬眼时,正看见紫炎喉结动了动。

少年修士的指尖还沾着玄冰铁的碎屑,却已握紧了腰间短刃——那是他亲手为紫炎锻造的破妄,刃身泛着幽蓝寒光。

别急。王天将古剑收入剑鞘,指节在案几上叩了叩。

他能感知到城主府上空翻涌的阴云里裹着那缕熟悉的黑雾,像条蛰伏万年的毒蛇正吐信子,你且说说,方才那声闷响里,可夹杂着紫月铃的清音?

紫炎瞳孔骤缩。

那是紫月残魂封印松动时才会出现的警示。

万年前他被父亲作为人质送进月渊,每日听着那串金铃在头顶晃荡,铃音早刻进了骨血里。

是...他声音发颤,像...像是有人在强行破封。

话音未落,窗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。

三少主救命!

是守城卫的声音。

紫炎两步冲到窗边,正看见街对面的城卫队被一道黑芒扫过,七八个练气期修士像破布娃娃般撞在墙上,心口各有个焦黑的窟窿。

黑芒的源头,是二十余道裹在黑雾里的身影。

为首者戴青铜鬼面,露出的下巴泛着青灰,分明是被尸毒侵蚀过的修士。

紫家三公子,交出月渊残魂。鬼面人开口时,黑雾里滚出七道不同的嗓音,否则今日黑水城,便是你的埋骨地。

紫炎反手抽出破妄,短刃出鞘的清鸣惊飞了檐下栖鸟。

他发间玉佩突然泛起幽光,那是紫月残魂在回应威胁。你们是谁?他退后半步,将后背对着炼宝阁方向——那里有王天,有他最后的依仗,我紫家世代镇守月渊,你们凭什么

凭你父亲用你血祭封印时,漏了半块残魂。鬼面人抬手,黑雾里浮出半枚金铃,正是月渊封印的核心,当年紫城主为保你命,将残魂封在你玉佩里。

现在...该物归原主了。

紫炎如遭雷击。

他终于明白为何这万年来,每到月圆之夜,玉佩都会发烫;为何父亲总说你是紫家最干净的孩子——原来所谓干净,是用他的命换封印的稳固!

放屁!他眼尾泛红,短刃裹挟着紫月真火劈向鬼面人,我爹说过,月渊封印是为了镇...啊!

话音戛然而止。

鬼面人身侧突然射出六道暗芒,分别钉向紫炎的丹田、命门、心脉。

他勉强侧身避开致命伤,左肩却被划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鲜血溅在玉佩上,金铃残片竟发出欢鸣。

联手!鬼面人低喝。

二十余道身影同时掐诀,黑雾凝成巨网当头罩下。

紫炎咬碎舌尖,鲜血喷在短刃上,破妄瞬间暴涨三尺,斩破半张网,却被余下黑雾缠住双臂。

三弟弟,你怎么能私藏月渊残魂?

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

紫炎抬头,正看见大哥紫琅踏剑而来,腰间悬着城主府的玄铁令牌,为兄帮你清理门户。

他话音未落,掌心已凝聚出一团青焰——那是紫家禁术焚魂火,专破修士魂魄。

紫炎瞳孔骤缩。

他怎么也没想到,第一个对他下死手的,竟是从小带他抓蛐蛐、偷酒喝的大哥。哥!

你疯了?他嘶吼着挣扎,黑雾却越缠越紧,那残魂若被放出来,会毁了整个黑水城!

毁了又如何?紫琅的表情陌生得可怕,只要拿到残魂里的紫月真诀,我便是下一任紫月帝君!他指尖的青焰逼近紫炎眉心,怪只怪你太蠢,把秘密都告诉那个炼宝阁的王前辈——

住口!紫炎突然爆喝。

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法力正以恐怖的速度流逝,玉佩里的残魂却在疯狂汲取他的生机。

或许父亲说得对,他本就是封印的一部分,此时不过是提前归还。

紫月...借我力!他咬破指尖,在胸前画出月纹法印。

紫月真火从伤口喷涌而出,黑雾被烧得滋滋作响,连鬼面人都退了三步。

紫炎趁机捏碎腰间玉牌——那是炼宝阁的求救信号,王前辈!

救我!

不自量力。紫琅冷笑,青焰骤然暴涨。

生死关头,紫炎突然想起王天说过的话:修士保命,最狠的不是法宝,是烧自己。他闭了闭眼,将心脉里最后一丝精血点燃。

刹那间,紫sè龙威笼罩整条街道,他的身影化作千丈紫龙,撞破黑雾直冲炼宝阁方向。

追!鬼面人厉喝。

紫琅的青焰紧随其后,在龙尾上灼出个焦黑的窟窿。

炼宝阁的灯笼在夜色里像串血珠。

紫龙撞碎院外的青石牌坊时,王天正站在门口。

他望着空中摇摇欲坠的龙影,又瞥向紧追不舍的紫琅,指尖轻轻搭在剑鞘上——剑鞘里的青莲古剑,正发出饥渴的嗡鸣。

噗!

紫龙在炼宝阁门前化作人形,重重摔在青石板上。

紫炎的衣襟浸透鲜血,发间玉佩碎成齑粉,露出里面半枚金铃。

他勉强抬头,望着炼宝阁朱漆大门,喉间溢出血泡:前...辈...

话音未落,便昏死过去。

紫琅的身影随后而至。

他望着倒在炼宝阁门前的弟弟,又抬头看向门内负手而立的王天。

月光下,那道身影的影子里仿佛缠着十二瓣青莲虚影,压得他胸口发闷——他突然想起城卫队长说过的话:王上的命令,比城主府的天条还金贵。

三弟弟受了伤,做哥哥的自然要...

退下。王天开口时,声音轻得像片羽毛,却让紫琅浑身发冷。

他望着对方袖中若隐若现的剑穗,突然想起万年前那道劈开混沌的剑气——原来这炼宝阁的王前辈,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炼器师。

黑雾里的鬼面人刚要冲上来,却被紫琅一把拽住。走!他咬着牙后退,这里...不是我们能踏足的地方。

夜色渐深,炼宝阁的灯笼在风中摇晃。

王天弯腰抱起紫炎,能感觉到少年体内乱窜的紫月残魂,和那缕被燃烧得几乎殆尽的生机。

他望着城主府方向翻涌的阴云,又低头看向紫炎发间残留的玉佩丝线,轻声道:看来,月渊的秘密,该揭开了。

远处,城主府的方向传来第四声闷响,比之前更沉,更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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