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诛仙剑阵困敌,群豪合力封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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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魔云翻涌如墨海倒悬,罗睺骨杖上的骷髅血瞳骤亮,九具黑棺突然同时震颤,棺盖裂开缝隙,溢出的黑气与魔云绞成漩涡。

王天站在云端,帝江龟甲在掌心灼出红痕,他望着下方被魔云笼罩的三族修士——那些曾高傲的龙族战士此刻蜷缩如幼兽,凤族的彩羽结着黑霜,麒麟的祥瑞光华中渗着暗红。

“这魔毒……”帝江的声音从龟甲里挤出来,带着沙哑的颤音,“和您当年在混沌深处斩的那缕魔念,气息重叠度七成三。”

王天喉间的腥甜更重了。

他记得初到混沌时,那团裹着盘古精血的魔念如何啃噬他的识海,那些嘶喊着“灭世”的魔音至今还能在梦里撕裂他的灵识。

此刻罗睺身上的魔气,分明是那缕魔念的“同类”,或者说……更完整的本体?

“鸿钧!杨眉!”罗睺的骨杖重重砸在血岩上,地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“你们不是要争天道、掌因果么?”他仰起头,黑发间露出泛青的头皮,“看看这满地将死的蝼蚁——三族气运断在这里,天道没了根基,因果线全是腐肉!”

鸿钧的道袍被魔风压得猎猎作响,造化玉牒悬浮在他额前,清光如剑划开黑雾:“魔种当诛。”他的声音像青铜大吕,震得众人耳鼓生疼,“你妄动混沌杀劫,早犯了天道大忌。”

杨眉的柳枝突然垂落,扫过虚空时带起一串绿芒,那些被魔化的修士脖颈猛地一顿,尖啸声弱了几分。

他幽绿的瞳孔里映着罗睺,声音却像从极远处飘来:“因果线缠上你了。”

罗睺突然笑了,笑得浑身发抖,骨杖上的骷髅跟着开合下颚,发出咯咯声响:“好!好!”他指尖掐诀,九具黑棺同时爆成齑粉,黑雾中突然浮现出四柄血色长剑——剑身上刻满倒悬的混沌符文,剑尖滴着黑红的血珠,“这是我用百万混沌神魔的骨血祭了三量劫的诛仙剑阵!”

话音未落,四剑突然暴涨,化作四尊千丈剑柱,分别立于东南西北,将鸿钧、杨眉、王天以及下方战场全部笼罩。

剑柱间腾起黑紫色闪电,劈在血岩上炸出深坑;地面的魔云被剑气搅成漩涡,裹着修士的惨嚎直往剑柱里钻。

鸿钧的造化玉牒突然剧烈震颤,清光中浮出“天道”二字,却被剑柱上的符文撞得支离破碎。

他瞳孔微缩——这剑阵的杀戮之气比想象中更盛,竟能直接侵蚀法宝灵性。

杨眉的柳枝瞬间变得焦黑,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,幽绿瞳孔里泛起血丝:“这阵……是用混沌杀道本源祭炼的。”

“尝尝混沌剑气!”罗睺指尖一点,西南方剑柱突然射出一道黑芒,直取鸿钧心口。

鸿钧抬手掐诀,造化玉牒化作光盾横在身前,黑芒撞在盾上,竟将清光灼出个焦黑窟窿。

同一时间,北方剑柱的剑气已缠上杨眉的柳枝,绿芒被黑芒绞得粉碎,杨眉闷哼一声,后背渗出鲜血。

剑阵突然闭合,四柄剑柱射出的黑芒交织成网,将鸿钧和杨眉分隔在两个区域。

罗睺的笑声穿透黑网:“天道?因果?在杀道本源面前都是笑话!”

血岩上,祖龙的龙鳞被魔毒腐蚀出黑斑,他望着被魔云卷向剑柱的族裔,龙爪深深抠进岩缝,指尖渗出金血。

“麟祖,天凤。”他的声音像碎金摩擦,“三族若亡,洪荒再无我们的气运。”

天凤的凤焰在魔云中挣扎,原本赤红的火焰褪成暗紫:“我凤族愿以祖灵起誓——今日若存,必守洪荒生机。”

麟祖的独角突然迸发出刺目金光,将胸口魔印逼出三寸:“麒麟一族,以祥瑞之气镇此劫数!”

两道金光、一道紫焰同时冲天而起,撞在黑网上溅起火星。

乾坤老祖和苍穹老祖对视一眼,前者抚了抚花白胡须:“老兄弟,咱们活了这么多量劫,总得为后辈留点活路。”后者大笑:“正合我意!”

两人周身突然泛起刺目白光,那是修士自爆前的灵光。

王天瞳孔骤缩——这两位准圣巅峰的高手,竟要以命相搏!

“不可!”杨眉的嘶吼被黑网阻隔,他抬手射出三道绿芒,却被剑气绞碎。

鸿钧的造化玉牒终于稳住,清光重新包裹全身,他望着自爆的两人,喉结滚动:“两位道兄……”

两声巨响震得天地摇晃,黑网被撕开两道裂痕,自爆的余波掀飞了半数魔云。

祖龙趁机喷出龙息,将最后二十几个龙族幼崽卷到安全处;天凤的凤焰借着余波暴涨,烧穿了一片魔云,救出七只凤雏;麟祖的独角金光如潮,将麒麟族的魔化修士逼退十丈。

罗睺的脸色终于变了,他狂吼着掐动法诀,四柄剑柱突然剧烈震颤,黑网重新合拢,裂痕处渗出黑血般的雾气。

鸿钧抹去嘴角血迹,望着对面被黑雾笼罩的杨眉,眼神突然变得坚定——他想起了造化玉牒中记载的三尸神通,那是唯有证道混元才能施展的禁忌之法。

王天望着重新合拢的黑网,掌心的龟甲突然凉了下来。

帝江的声音低了几分:“王上,那两道裂痕……够您进去救人了。”他望着下方还在挣扎的三族残部,又看了看罗睺癫狂的脸,指尖慢慢掐起混沌诀——他知道,自己该出手了。

而此刻的鸿钧,正将三缕神念从识海中抽出,那是他修了两量劫的善尸、恶尸、自我尸。

三尸在他头顶浮现,分别手持道剑、魔杵、玉笏,隐隐与诛仙剑阵的气息产生共鸣。

杨眉隔着黑网看向他,幽绿瞳孔里闪过明悟——他们,还有机会。

鸿钧指尖的三缕神念刚离识海,便如鱼入沸水般剧烈震颤。

善尸持道剑的手在发抖,剑身上普度二字被魔雾腐蚀出斑驳缺口;恶尸的魔杵却突然泛起妖异红光,杵尖的骷髅眼竟与诛仙剑阵的黑芒产生共鸣。

他喉间泛起血腥——三尸神通本是与天道共鸣的手段,可此刻这方被杀道本源笼罩的空间里,连善与恶的界限都在扭曲。

杨眉隔着黑网看清了鸿钧的动作,幽绿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。

他甩动焦黑的柳枝,在空中划出三道残影,每道残影都化作一株垂柳虚影,根须穿透黑网缠向罗睺的脚踝。罗睺!他的声音里裹着青竹断裂的脆响,你当年在混沌啃食神魔时,可曾想过今日因果?

罗睺正疯狂掐动法诀试图加固剑阵,被柳枝缠上的瞬间,小腿传来钻心剧痛——那些根须竟在啃噬他的魔躯!

他反手一杖砸断柳枝,骨杖上的骷髅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,震得他识海发昏。

抬眼正看见鸿钧头顶三尸相合,造化玉牒的清光与恶尸的魔光诡异地交融,形成一道灰白相间的光束,直刺中央主剑柱。

不——!罗睺鬓角的魔发根根竖起,他终于意识到危险。

这道光束里既有天道惩戒的清锐,又有杀道本源的暴烈,正是诛仙剑阵最薄弱的生死门!

主剑柱被光束贯穿的刹那,整个剑阵发出濒死的哀鸣。

四柄血剑同时震颤,剑身上的混沌符文如活物般窜入黑网,将网面撕成碎片。

黑紫色的剑气暴雨般倾泻,祖龙慌忙展开龙鳞屏障,却被剑气割出数十道血口;天凤的凤焰本就虚弱,被剑气一冲直接熄灭,尾羽焦黑地垂落;麟祖的独角金光勉强护住族裔,自己却被剑气钉在血岩上,金血顺着独角滴落,在地面画出歪扭的麒麟纹。

王天趁着黑网破碎的刹那冲了下去。

帝江龟甲在掌心发烫,龟甲上的混沌纹路亮起金芒,所过之处魔雾自动退避三尺。

他捞起蜷缩在岩缝里的龙族幼崽,幼龙湿漉漉的龙睛映出他的脸,让他想起前世地铁里被挤哭的小女孩。别怕。他低声说,龟甲轻轻碰了碰幼龙额头,魔毒竟像雪遇骄阳般消融——原来盘古精血的净化之力,在护持生灵时格外汹涌。

想走?鸿钧的声音像冰锥刺穿虚空。

罗睺刚化作黑雾窜向天际,就被造化玉牒的清光凝成实体。

他胸口插着半截断剑,正是被光束击碎的主剑柱碎片,魔血顺着断剑滴落,在地面烧出滋滋作响的黑洞。

杀不死我。罗睺突然咧嘴笑了,满嘴利齿间渗出黑血,我用百万神魔的怨魂炼了分魂术,每一缕魔气都是我的命!他抬手一抓,空中突然炸开千万点幽蓝光点,像被风吹散的萤火,朝着洪荒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急掠而去。

杨眉的柳枝再次抽向那些光点,却只抽中最后一缕。

他捏着那点幽蓝,能清晰感受到其中翻涌的怨毒:这些分魂...藏进洪荒生灵的执念里了?

鸿钧的造化玉牒突然发出哀鸣,清光黯淡了三分——他能感觉到,那些光点正顺着因果线往洪荒深处钻,除非他证道混元,否则根本追不全。留得魔躯在,分魂便有归处。他望向罗睺逐渐透明的身体,先封了这具魔躯!

罗睺的笑声越来越轻,最后一缕实体消散前,他盯着鸿钧的眼睛:等三族杀得只剩白骨...等洪荒生灵全成怨鬼...我会带着你的因果,回来取你性命。

杨眉的柳枝啪地抽在地上。

他望着空出来的位置,又看看手中那缕分魂,突然将分魂按进自己眉心:我替天道看着这缕,其余的...只能靠洪荒自己了。

鸿钧取出一方青玉印,印面刻着封字古篆。

他和杨眉各站东西,玉印悬浮在魔躯上方,两人同时掐诀。

刹那间,天地间所有灵气都朝着玉印涌去,形成肉眼可见的灵气漩涡。

魔躯发出不甘的嘶吼,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张扭曲的脸,却被灵气漩涡绞成碎片,最终被玉印吞入,消失在虚空裂缝里。

被魔气侵染的修士...王天抱着最后一个凤雏走上前,他们的灵识已经被魔念啃噬干净了。他指了指不远处蜷缩的修士,那些人眼白泛黑,嘴里嘟囔着灭世,和他初到混沌时遇到的魔念如出一辙。

杨眉的柳枝轻轻扫过那些修士的额头。

每扫过一个,修士眼中的黑芒便弱一分,直到最后彻底闭合——这是用因果神通斩断魔念与识海的联系。能救的救,救不了的...他看向鸿钧,后者微微颔首。

造化玉牒清光流转,一道白芒掠过无法挽救的修士眉心。

他们的表情逐渐平静,像终于卸下重担的旅人,在清光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。

血岩上,祖龙扶着受伤的龙角站起。

他望着仅存的二十几个幼龙,龙目中的金芒暗了又暗——从前龙族巡天,一声龙啸能震碎九重天,如今连护全族裔都要靠自爆和牺牲。

天凤梳理着焦黑的尾羽,凤焰重新在爪尖亮起,却再没了往日焚尽八荒的气势;麟祖拔下钉在身上的剑气,独角的金光变得微弱,祥瑞之气仿佛被抽走了根基。

王天望着这一幕,掌心的帝江龟甲突然凉透。

帝江的声音从龟甲里飘出来,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重:王上,三族的气运...断了。

他抬头望向洪荒方向。

那里的天空本应是混沌初开的清透,此刻却像蒙了层灰纱——那些罗睺的分魂,已经钻进了生灵的执念里。

或许要不了多久,龙族会为争水域互相撕咬,凤族会因涅槃顺序自相残杀,麒麟会因祥瑞之气大打出手...而当三族杀得元气大伤时,那些藏在执念里的魔念,会像种子遇到春雨般,彻底苏醒。

风卷着血岩的碎末掠过众人发梢。

鸿钧收起造化玉牒,道袍上的血痕还未干透;杨眉的柳枝垂在脚边,叶子全成了枯黄的颜色。

他们望着逐渐平静的战场,谁都没说话——这场封魔之战,他们赢了,却也输了。

因为真正的危机,才刚刚埋下种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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