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融合阴阳本源,掌控阴阳轮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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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血岩上的血腥味散了七七四十九日,终于被一场混沌雨冲得干干净净。

王天立在不周山脚,望着最后一群幼龙跟着祖龙潜入东海。

小龙们的鳞甲泛着青灰,从前能掀翻浪头的龙尾此刻只敢贴着水面划动——三族大战耗尽了洪荒的生气,连海水都凉得刺骨。

王上。帝江的龟甲在掌心发烫,龙族气运线断在第三百零七节,凤族碎成九段飘在火山口,麒麟...埋进了祥瑞渊的淤泥里。

他抬头,天空果然蒙着层灰雾。

前日路过北俱芦洲,他看见两只成年凤凰为了抢一块带火纹的石头互啄,血珠落进草窠,竟连半片草叶都没烧着;昨日在西牛贺洲,三只麒麟追着一道微弱的祥瑞光气跑,其中一只撞在石崖上,独角裂出蛛网状的细纹——帝江说的没错,三族的执念正变成沃土,魔念的种子在底下发了芽。

该去蓬莱了。他对着风轻声说。

怀里的阴阳珠突然震颤,那是阴阳老祖本源在催促。

自封魔战后,他总梦见混沌深处那团阴阳双鱼,鱼眼处的金光像极了老祖临终前说的阴阳轮转,可断生灭。

蓬莱岛的雾气比从前淡了许多。

青蛟盘在岛口的老松上,蛇信子吐了半截又缩回去——它记得三百年前王天初来,还会被岛上的潮雾打湿衣摆,如今他踏浪而来,鞋袜竟没沾半滴水珠。

上仙。青蛟滑下树,龙鳞在雾里泛着幽光,岛主留的阴阳洞,这百年里总冒紫烟。

前日我往里探了探,洞壁上的双鱼纹...活了。

王天脚步一顿。

他记得阴阳老祖坐化前将本源封在洞底的玄冰里,玄冰上刻着待有缘者破阵,见阴阳真意。

此刻洞外的紫雾正顺着他的指尖往身体里钻,凉丝丝的,像幼时在老家喝的薄荷茶。

洞门轰地开了。

玄冰还在,只是冰面浮着两团光——金的是阳,银的是阴,纠缠着往他眉心钻。

王天盘膝坐下,舍利在识海深处发烫,他能听见本源碎裂的声音,像春冰初融时的脆响。

疼吗?青蛟缩在洞外,尾巴无意识地拍打着石头。

它看见王天的额头渗出冷汗,睫毛抖得像被雨打湿的蝶,可那双眼睛...左眼里浮起一轮金日,右眼里沉下一轮银月,日月交辉处,竟有齿轮状的光影在转动。

阴阳之气顺着七窍往身体里灌。

王天感觉自己变成了一根芦苇,被阳火烤得发烫时,阴水便漫上来浇熄;被阴寒冻得发抖时,阳火又腾地烧起来。

他想起封魔战里那些被魔念侵蚀的修士,他们的识海像被撕开的布,可此刻他的识海却在阴阳冲刷下重新缝合,每道裂缝里都长出新的灵脉。

原来阴阳不是对立。他喃喃自语。

眼前浮现出祖龙受伤的龙角,天凤焦黑的尾羽,麟祖断裂的独角——那些都是极的代价。

阳到极致是焚,阴到极致是腐,可阴阳轮转...该是像潮起潮落,像日出月升,有盛有衰,有生有灭。

洞外突然亮如白昼。

青蛟猛地抬头,看见蓬莱岛的东边被金光笼罩,桃树抽了新芽,溪水唱起歌;西边却沉入黑夜,星子坠在海面,礁石上的藤壶闪着幽蓝的光。

它再看洞内,王天身后浮着两尊虚影——金衣的是日使,银衣的是月使,两人执剑相对,却又在剑尖处碰出流转的光华。

这是...阴阳境?青蛟的蛇信子都在抖。

它活了十万年,见过祖巫控水,见过鸿钧讲道,却从没见过有人能把天地法则变成具象。

日使挥剑,东边的白昼便往西边压一寸;月使抬袖,西边的黑夜便往东推一分,整个蓬莱岛像被装进了琉璃盏,半明半暗,美得让龙心发颤。

不知过了多久,日月虚影突然消散。

王天睁开眼,左目金芒收敛,右目银辉暗去,可他抬手指向东方,东边的黑夜立刻翻涌成白昼;再指向西方,西边的白昼又沉进黑夜。

成了。他摸向怀里的阴阳珠,珠子已经不再震颤,反而温温的,像揣了块晒过太阳的玉。

洞外的青蛟瘫在石头上,龙鳞泛着白——刚才那番天地翻转,连它这等修为都差点被法则余波震碎妖丹。

上仙...青蛟声音发虚,这岛...以后可还由得小的看管?

王天笑了。

他站起身,袖中飘出片柳叶——是杨眉昨日送来的,说鸿钧在紫霄宫讲道,邀他去坐坐。

可他望着洞外半明半暗的蓬莱,突然想起帝江说的魔念种子,想起北俱芦洲互啄的凤凰,想起西牛贺洲撞崖的麒麟。

青蛟。他转身,替我守好这岛。

青蛟刚要应,却见他踏空而起,衣角被海风掀起。

远处的海面突然翻涌,一条白龙从浪里钻出来,正是祖龙派来送他的幼龙。

小龙的鳞甲还是青灰,可眼里有了点从前的光——它知道,这位总皱着眉的上仙,要去做更要紧的事了。

蓬莱岛的雾气又漫上来,半明半暗的天光里,隐约能听见王天的声音,像风卷着云:十万年...该去看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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