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鸿钧证道,紫霄宫风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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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混沌深处的血狱城被漩涡卷走第三日,洪荒大地忽然泛起一阵震颤。

正在蓬莱岛古松下静坐的王天猛地睁眼,指节扣在石桌上发出裂帛声——他分明感应到,那道曾与自己共生的气息,此刻正以一种近乎暴烈的姿态冲破混沌壁垒。

本尊证得十万丈真身了。他喃喃自语,掌心浮起一滴金血,那是本尊留下的混沌印记,此刻正灼得他掌心发红。

远处传来祖巫殿方向的轰鸣,十二道血色法印直冲云霄,帝江果然带着十二祖巫在不周山脚立起第一座神殿,祖巫精血混合着信仰之力凝成的红云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九州扩散。

东海之滨,东皇太一的妖帝钟突然嗡鸣,帝俊踩着十只金乌的虚影掠过海面,所过之处,原本盘踞在归墟的九头蛇妖、南海的鲛人王纷纷拜倒,鳞甲与妖丹碰撞的脆响连成一片——妖族的疆域,正在以日吞千里的速度扩张。

好个暗潮涌动。王天指尖拂过眉心的开天轨迹图,嘴角勾起一抹淡笑。

他早该想到,本尊那番开天是定数的话,不过是给所有洪荒生灵敲响的警钟。

当太古五至尊的传说被翻出,当大罗金仙们突然发现半步不朽并非终点,这方世界的争雄,才真正拉开帷幕。

直到第七日清晨,一道带着法则震颤的钟声穿透九霄。

鸿钧证道混元了。

正在炼化蓬莱岛灵脉的王天突然顿住,他望着天际那道直冲三十三天的紫芒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阴阳珠。

混元圣人,那是连本尊都未曾触及的境界,可他心底却泛不起半分波动——前世作为白领时看过的无数小说告诉他,所谓圣人讲道,不过是收徒立威的戏码。

去看看吧。他站起身,阴阳珠在头顶化作混沌云辇,虽对我无用,总该看看这局棋里,鸿钧要怎么落子。

前往紫霄宫的路上,他见了太多不自量力的修士。

有扛着玄铁剑的散修,咬着牙往三十三天冲,才到第九重便被法则之风撕成血雾;有骑着火麒麟的妖修,仗着一身妖力硬闯,结果被紫霄宫的混沌雾气冻成冰雕,坠落在不周山脚;甚至有个大罗初期的小修士,举着半截先天灵宝喊着我与道祖有旧,话音未落便被一道紫雷劈得只剩一缕残魂。

王天站在云辇上垂眸看着这一切,耳中听着下方修士的惊呼:三十三天,那是圣人讲道的地方,没有大罗巅峰的修为,连门槛都摸不着!他指尖轻轻敲了敲云辇扶手,心道这些人怕是忘了,紫霄宫的门槛从来不是修为,而是气运。

待他到得紫霄宫前,只见混沌雾气中已聚了百余人。

三清站在最前面,老子手持太极图,元始捧着盘古幡,通天背着青萍剑,三人周身流转着玄黄之气——那玄黄玲珑宝塔的灵光虽未显,但光是这股气机,便让周围修士自动让出三步。

道兄。鲲鹏老祖不知何时出现在王天左侧,他形容枯槁,眼角有道暗红疤痕,你倒是来得晚。

王天瞥了他一眼,见他腰间悬着河图洛书,袖口还沾着血海的腥气,便知这老妖怪刚从冥河那里讨了便宜:我又不缺机缘,急什么?

话音未落,紫霄宫的殿门突然发出轰鸣。

老子当先一步,玄黄塔在头顶升起,塔身流转的三千世界虚影直接撞开混沌雾气,元始和通天紧随其后,三人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。

好个玄黄塔!伏羲握着先天八卦盘感叹,女娲捏着红绣球轻笑:毕竟是盘古开天的伴生法宝,这等气运,旁人学不来。

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纷纷祭出法宝。

镇元子的地书化作山峦,托着他飘然而上;冥河的元屠阿鼻双剑绞开雾气,血云裹着他直掠殿门;就连帝江也不知何时到了,十二面祖巫旗展开,每面旗子上的祖巫法相都发出震天咆哮,硬是在混沌中撕开条血路。

王天站在原地没动。

他望着那些或狼狈或从容的身影,突然想起本尊说过的话:真正的机缘,从来不在明处。待所有人都进得差不多了,他才慢悠悠抬起手,阴阳珠在掌心旋转,黑白二气交融间,竟直接穿透了混沌壁垒,等他再睁眼时,已站在紫霄宫正殿之内。

殿内的景象让他微微挑眉。

正中央的蒲团共有三十六个,此刻前六席已被占了——老子、元始、通天各占一个,伏羲、女娲、镇元子各占一个。

冥河正站在第七席前,见他进来,竟主动颔首:王兄,这位置与我无缘,你且坐?

王天摇头,随便挑了个角落的蒲团坐下。

他刚坐稳,便听殿外传来哭嚎:道祖慈悲,我二人自西方而来,一路餐风饮露,实在走不动了...

准提和接引一前一后挤进来,准提眼眶通红,袈裟上沾着草屑,接引更绝,干脆扶着门框直喘气,胸口的十二品功德金莲都蔫了半截。

两位道兄这是?红云本坐在第九席,见此情形忙起身,我这位置,让与两位便是。

善哉善哉。接引抚掌,准提却盯着鲲鹏的位置:这位道兄,你看你这位置靠后,我二人眼拙,实在看不清道祖法相......

鲲鹏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。

他本就因被三清抢了前席憋着火,此刻听准提这话,腰间河图洛书的灵光猛地暴涨:西方教何时学会道德绑架了?

道兄莫要动怒。元始端坐在首座,声音淡淡的,紫霄宫讲道,讲究个缘法。

红云愿让,是他的缘;道兄若不愿,谁也强求不得。

对啊对啊。通天转着青萍剑笑,总不能逼人让出位置,传出去不好听。

准提的脸青了又白,白了又青。

他扫了眼周围或看戏或冷笑的众人,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:我二人求道心切,若连道祖法相都看不见,这一趟算是白来了......

罢了。鲲鹏咬着牙站起身,河图洛书在掌心捏得咔咔响,这位置,让你便是。

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阴风,吹得红云的道袍猎猎作响。

红云刚要开口,便见鲲鹏转头看了他一眼——那眼神阴鸷如刀,直刺得红云后背发凉,到嘴边的多谢又咽了回去。

就在这时,殿内突然响起清越的钟声。

鸿钧从殿后走出,他身着道袍,面容似老似少,周身流转着混沌之气,每走一步,殿内的蒲团便亮起一道灵光。

众人忙盘膝坐好,连王天都收敛了心神——毕竟是混元圣人,哪怕他自觉不需要,也得听听圣人讲道到底有何不同。

可听了片刻,王天便觉索然无味。

鸿钧讲的不过是道生一,一生二的老套道理,那些他在本尊留下的典籍里早看了千百遍。

他索性闭目,开始推演本尊提到的世界轮回境界——识海中的开天轨迹图缓缓展开,混沌之气化作无数光点,在他脑海里构建出一方又一方世界的生灭。

也不知过了多久,钟声再次响起。

鸿钧的身影化作流光消失,众人这才如梦初醒。

伏羲摸着八卦盘感叹:道祖讲道,果然不同凡响。女娲捏着红绣球轻笑:我悟了造人之道。就连准提都擦着汗说:善哉,我悟了渡人法门。

王天站起身,正打算离开,突然想起本尊提过的不周山先天葫芦。

那葫芦生在开天前,结有七枚道果,他本打算讲道结束后去摘,可等他赶到不周山脚时,却见葫芦藤上只剩六枚——最后一枚,正被太一握在手里,金乌火在他指尖跳动,映得他的笑容格外刺眼。

王兄来得晚了。太一一字一顿,声音里带着刺,这葫芦,可是我先到的。

王天望着他头顶的混沌钟,又看了看他腰间的东皇钟,突然笑了:三脚金乌,也配跟我抢机缘?

太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,混沌钟的灵光猛地爆发,却被一道血光拦住——不知何时出现的帝江站在王天身侧,十二面祖巫旗猎猎作响:祖巫殿的人,也是你能动的?

太一气得直喘气,却终究没敢动手。

他狠狠瞪了王天一眼,化作金乌破空而去,留下一句:王兄,咱们走着瞧!

王天望着他的背影,摸了摸眉心的轨迹图。

他知道,这不过是个开始——开天在即,这方世界的暗流,才刚刚掀起浪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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