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周山脚的混沌雾气被金乌火烤得蒸腾,太一捏着最后一枚先天葫芦的手微微发紧。
他望着王天从容走来的身影,喉间泛起酸意——这王天自鸿钧讲道时便存在感稀薄,偏生今日要抢他的机缘。
王兄来得晚了。太一将葫芦举高,金乌火在指尖跃动如舌,映得他额间的金羽纹路泛起凶光,这葫芦,可是我先到的。
王天脚步未停,目光扫过那枚流转着混沌灵光的葫芦,又落在太一头顶悬浮的混沌钟上。
他忽然低笑一声,声线里裹着冰碴:三脚金乌也配谈先到?
你娘生你时没教过规矩?
混沌灵物,当得者居之。
你!太一的脸瞬间涨成赤金,额角青筋突突跳动。
他修行以来,何时被人这般轻贱过?
金乌火轰地炸成一片火海,连周围的混沌古木都被烤得冒起青烟。
人群中传来响动。
老子原本垂在膝头的手轻轻一按,玄黄之气在袖口隐了隐又散;原始抱臂而立,背后的盘古幡无风自动,却终究没动;通天倚着古木仰头大笑,震得枝桠上的冰珠簌簌坠落:妙啊!
这嘴比我的青萍剑还利!红云缩了缩脖子,又忍不住用袖子掩着嘴,肩头直颤——他前日被鲲鹏瞪得后背发凉,今日见这热闹,倒比听道有趣百倍;镇元子摸着腰间的人参果串,轻叹一声:太一这脾气,到底是要吃亏的。
太一气得浑身发抖,混沌钟嗡地鸣响,十二道先天灵光如剑刺向王天。
可那灵光刚触及王天身前三尺,便被一道血光卷得粉碎——帝江不知何时站在王天左侧,十二面祖巫旗猎猎招展,每面旗上的祖巫法相都睁开了眼。
祖巫殿的人,也是你能动的?帝江的声音像两块玄铁相击,震得太一耳膜生疼。
他咬了咬牙,终究没敢硬抗十二祖巫旗的威压,可那口气咽不下去,抬手便是一道太阳真火,赤金色的火焰裹着焚天之势,直取王天面门。
王天望着扑面而来的火焰,右眼突然泛起漆黑漩涡。
那真火撞进漩涡,竟如泥牛入海,连个火星都没溅出来。
他指尖漫不经心地敲着眉心——那里隐约能看见开天轨迹图的纹路,太阳真火?
不过是混沌火气里淬了点金乌血脉,也配称真?
太一愣在原地,瞳孔骤缩成针尖。
他修炼的太阳真火,便是面对大罗金仙也能烧得对方手忙脚乱,怎会被这王天轻松吞了?
让你看看什么叫火。王天法诀一掐,身后腾起赤金色龙影。
那龙足有千丈长,鳞片如熔金铸就,每片鳞甲上都流转着开天前的混沌雷纹,龙首一摆,便将太一的混沌钟撞得偏移三寸。
这是......金火龙?人群中有人低呼。
原始的眼神终于认真起来——这龙身上的气息,竟比他的盘古幡还要古老几分。
太一咬碎钢牙,周身金焰暴涨,瞬间化出三足金乌本体。
金乌双翅展开千里,每根羽毛都喷吐着能焚尽星辰的业火,与金火龙纠缠在一起。
龙尾扫过金乌脊背,烫得金羽卷曲;金乌尖喙啄向龙目,崩落数片龙鳞。
一时间,不周山脚的岩石崩裂,混沌雾被搅成乱流,连远处的扶桑树都被余波震得抖落几片叶子。
就这点本事?王天负手而立,左眼突然泛起银芒,一轮弯月在瞳孔中显现。
清越的凤鸣自月中传来,一只冰凤破月而出——它遍体银白,尾羽上的冰晶折射着七彩灵光,所过之处,金乌的业火竟被冻成红色冰碴,簌簌坠落。
太一的金乌本体猛地一滞,左翼被冻得结结实实。
他惊得连声长鸣,拼命扇动右翼想要挣脱,可那冰凤的寒气像是附骨之疽,顺着金羽往体内钻。
帝俊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战,此刻终于变了脸色。
他望着冰凤身上流转的法则,忽然觉得眼前的王天陌生得可怕——这等手段,莫说他之前从未听说过,便是鸿钧讲道时,也没见谁展露过。
太一!帝俊低喝一声,双手快速结印。
河图洛书自他袖中飞出,两册宝书悬浮在半空,霞光万道,竟将周围的混沌气都凝成了实质。
他望着王天的眼神逐渐冷肃——妖族要在这混沌中立足,容不得有人压过太一的风头。
不周山上空,冰凤的寒雾与金乌的业火交织成五彩云气。
王天抬眼望了望帝俊手中的河图洛书,指尖轻轻点向冰凤。
冰凤似有所感,清唳一声振翅拔高,凤喙对准太一的金乌头颅,尾羽上的冰晶如暴雨倾盆,朝着下方砸去。
一场更激烈的交锋,即将在这混沌中拉开帷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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