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钏儿想到自己若是被撵出贾府,前途渺茫,生死未卜,心中更是充满了绝望和恐惧,一时想不开,竟要往墙上撞去。
宝玉见状,大惊失色,连忙上前一把抱住金钏儿,急声说道:“金钏儿姐姐,你别做傻事。”
他转过头,对王夫人哀求道:“母亲,此事真的不怪金钏儿姐姐,都是我的错。
是我先进来跟她开玩笑的,您要罚就罚我吧,千万别撵走金钏儿姐姐。”
王夫人正在气头上,哪里听得进宝玉的话。
她依旧怒气冲冲地说道:“你给我起开。
这贱蹄子今日我非撵走不可,留她在府里,早晚要带坏了你。”
眼看金钏儿就要被拉出去,宝玉心中焦急万分。
他知道,母亲此刻正在气头上,硬碰硬是行不通的。
必须想个办法,先让她消消气再说。
他脑中灵光一闪,突然想起自己平日里也曾用一些逗趣的话,化解过母亲的怒气。
于是,他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。
他松开金钏儿,走到王夫人面前,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抱着王夫人的腿,可怜巴巴地说道:“母亲,您别生气了。
儿子知道错了。
儿子以后再也不敢跟丫鬟姐姐们胡闹了。
您要是真把金钏儿姐姐撵走了,以后谁来给您捶腿啊。
儿子这小胳膊小腿的,力气可没金钏儿姐姐大,捶得您也不舒服啊。”
他又挤出几滴眼泪,抽抽噎噎地说道:“再说了,金钏儿姐姐平日里对儿子也挺好的,时常给儿子拿些好吃的,还给儿子讲故事。
儿子舍不得她走。
母亲,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,好不好嘛。”
他这番话说得既可怜又逗趣,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,又巧妙地提到了金钏儿平日里的好处,以及王夫人对金钏儿的依赖。
王夫人听了,心中的怒气不由得消减了几分。
她看着宝玉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,又想到金钏儿平日里确实也还算勤谨本分,若是真将她撵走了,自己身边也确实少了个得用的人。
她叹了口气,语气也缓和了一些,说道:“你这个孽障,就知道给我惹祸。
还不快起来。”
宝玉见母亲的语气有所松动,知道有门儿,便连忙爬起来,嬉皮笑脸地说道:“谢谢母亲,母亲最疼爱儿子了。
母亲您看,您这一生气,脸上都长皱纹了,可不好看了。
儿子给您捶捶背,揉揉肩,保管您立刻就消气了。”
说着,他便有模有样地为王夫人捶起背来。
王夫人被他这番插科打诨弄得哭笑不得,心中的怒气也渐渐散去了大半。
她瞪了宝玉一眼,说道:“就你贫嘴。
还不快让金钏儿那个死丫头起来,杵在那里像什么样子。”
金钏儿听了,如蒙大赦,连忙叩头谢恩,从地上爬了起来,依旧是心有余悸,不敢多言。
王夫人又训斥了金钏儿几句,让她以后务必恪守本分,不可再与宝玉嬉闹,便也就不再追究此事了。
一场风波,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化解了。
宝玉也暗自松了一口气。
他知道,自己这次能够成功保住金钏儿,一方面是凭借着自己平日里在母亲心中的受宠地位,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巧妙地运用了语言技巧,将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。
这也让他更加深刻地体会到,在这个时代,拥有智慧和口才,是何等的重要。
金钏儿因为宝玉的及时出面和巧妙周旋,最终得以免遭被撵出贾府的厄运,保住了自己的容身之所。
她经此一事,对宝玉充满了感激涕零之情。
她原以为自己这次必定是在劫难逃,前途渺茫,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没想到,在这危急关头,平日里看似有些痴顽淘气的宝二爷,竟然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丫鬟,挺身而出,不仅为她辩解,还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。
这份恩情,对金钏儿来说,简直是如同再造。
她看着宝玉那张虽然稚嫩,却充满了真诚和担当的脸庞,心中百感交集。
她觉得,这位宝二爷,与府中的其他主子们都不同。
他没有那些高高在上的架子,也没有那些对下人的鄙夷和刻薄。
他心地善良,待人真诚,懂得体恤下人的不易。
尤其是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,是他,给了自己希望和温暖。
这份恩情,金钏儿铭感五内,永世不忘。
从此以后,她对宝玉的态度,便从最初的普通主仆之情,转变为了一种深深的依赖和敬慕。
她在日常服侍宝玉时,更加尽心尽力,无微不至。
宝玉的衣食住行,她都安排得妥妥当当,不敢有丝毫的懈怠。
她将宝玉视作自己的主心骨,也视作自己在这个冰冷的大家族中,唯一的依靠和温暖。
她时常会想,若是没有宝二爷,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。
或许早已流落街头,食不果腹。
或许早已被卖入某个不知名的人家,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。
是宝二爷,给了她第二次生命。
这份恩情,她无以为报,只能用自己全部的忠诚和努力,去侍奉他,去回报他。
她也暗下决心,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,她都会坚定地站在宝二爷这一边,为他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
而宝玉,也因为这次帮助金钏儿的事件,而收获了一位忠心耿耿的丫鬟。
他也更加明白,在这个时代,人心是可以收买的,善意是可以传递的。
只要自己真心待人,就一定能够得到他人的回报和支持。
他与金钏儿之间的这份特殊的主仆情谊,也成为了荣国府内一段不为人知的佳话。
宁国府与荣国府虽然同为国公府第,一脉相承,但两府的风气却截然不同。
荣国府虽然也存在着种种问题,但至少在表面上,还维持着诗书传家,礼仪为本的体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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