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丐帮总舵·晨】
五更天刚过,丐帮总舵的破院子里,陈小七正蹲在灶台前熬着一锅辣椒酱。
陶罐里的红油咕嘟咕嘟冒着泡,辛辣的香气弥漫在晨雾里,熏得旁边几个小叫花子直揉眼睛。
“帮主!帮主!”小九风风火火地冲进院子,手里攥着一张拓写好的黄纸,气喘吁吁地喊道,“皇榜!皇榜贴出来了!”
陈小七头也不抬,手里的木勺在锅里搅了搅:“慌什么?皇榜上又没写着要砍咱们的脑袋。”
“不是啊!”小九急得跺脚,“是陛下特许咱们丐帮在扬州设‘济民堂’,安置流民!”
陈小七的手顿了一下,眉头微皱。他接过黄榜,借着晨光仔细看了一遍,越看心里越沉。
“丐帮忠义可嘉,特许于扬州设立济民堂,收容流民……”
“扬州府各级官员需全力配合……”
“一应所需,可由当地商号先行垫付……”
字字句句,看似恩典,实则暗藏玄机。
“陛下这是要我们去扬州?”陈小七喃喃道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黄榜边缘。
“帮主,这是好事啊!”小九兴奋道,“咱们丐帮总算有个正经名分了!”
陈小七没吭声,只是盯着黄榜末尾那一行小字——
“若成效显著,朝廷不吝嘉奖。”
他眯起眼睛。朱元璋这是要他去扬州做什么?
上次毛骧提出这个条件时,他就隐隐觉得蹊跷——
为何偏偏是扬州?只是当时瞧他神色,不便多作逼迫,只得暂且应下。
如今细想,这赈济流民的差事怕是个早就挖好的陷坑。
扬州流民何时成了朝廷的心头刺?偏要他往这火坑里跳……
“不对劲……”他低声道,“扬州是漕运重地,白莲教和元庭余孽的势力盘根错节,陛下为何偏偏让咱们去?”
小九挠了挠头:“那……咱们去不去?”
陈小七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:“去,当然去。陛下都开口了,咱们能不去吗?”
他折起黄榜,塞进怀里,转身对院子里忙碌的小叫花子们喊道:“都听着!收拾家伙,准备南下扬州!”
——时空分界线——
【胡府·午后】
胡惟庸的府邸坐落在城东,朱门高墙,气派非凡。
陈小七带着小九站在侧门外,等着通传。
“帮主,咱们真要和胡家合作?”小九压低声音问,“胡大人可是当朝丞相,万一……”
“我要合作的可不是胡惟庸,我要合作的是他的女儿胡襄儿。”
陈小七淡淡道,“辣椒酱的生意,光靠咱们丐帮卖,能赚几个钱?”
“所以早在半月前,我便与胡家大小姐立了契——这可是她以本家身份谈的头一桩买卖。”
“辣椒的销路攥在咱们手里,断不会出什么岔子……”
正说着,侧门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探出头来,杏眼灵动,唇角带着狡黠的笑意。
“哟,这不是陈帮主吗?”胡襄儿倚在门框上,笑吟吟道,“怎么,今日是来送辣椒酱的?”
陈小七拱手一礼:“胡小姐,今日是有要事相商。”
胡襄儿挑了挑眉,侧身让开:“进来吧。”
——空间分界线——
【胡府后院·凉亭】
胡襄儿亲自斟了杯茶,推到陈小七面前:“说吧,什么事?”
陈小七也不绕弯子,直接掏出黄榜,摊在石桌上:“陛下让我去扬州设济民堂,安置流民。”
胡襄儿扫了一眼,眼中闪过一丝讶异:“陛下竟亲自下旨?”
“是。”陈小七点头,“但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胡襄儿沉吟片刻,忽然笑了: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嗯?”
“扬州最近不太平。”她压低声音,“白莲教和元庭余孽在暗中勾结,朝廷一直想清理,
“但又不好直接派兵镇压,免得打草惊蛇。”
陈小七眯起眼睛:“所以,陛下是想借丐帮的手?”
“丐帮弟子遍布天下,又不受朝廷直接管辖,最适合做这种事。”
胡襄儿轻笑道,“陛下这是要你当他的刀啊。”
陈小七沉默片刻,忽然也笑了:“那胡小姐愿不愿意当我的‘刀鞘’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想借胡家的商队,一同南下。”陈小七直视她的眼睛,
“咱们之前说好的合作——丐帮种辣椒,胡家卖辣椒。如今正好,扬州商路广阔,咱们可以顺路把辣椒酱的生意铺过去。”
胡襄儿眼中闪过一丝玩味:“你想让我跟你一起去扬州?”
“是。”陈小七坦然道,“胡家的商队通行无阻,沿途官府不敢刁难,咱们可以省去不少麻烦。”
胡襄儿盯着他看了半晌,忽然“噗嗤”一笑:“陈小七,你胆子不小啊,连我都敢算计?”
“不是算计,是合作。”陈小七笑道,“胡小姐若是愿意,咱们五五分账。”
胡襄儿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,眼中笑意更深: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她站起身,裙摆轻扬:“三日后,胡家商队启程南下,你带着你的人准时到城外汇合。”
陈小七起身拱手:“多谢胡小姐。”
胡襄儿摆摆手,转身离去,临走时丢下一句:“记住,扬州的水很深,你可别淹死了。”
陈小七望着她的背影,唇角微勾:“放心,我水性好得很。”
——时间分界线——
【三日后·城外商道】
晨曦微露,胡家的商队已在官道上列队整齐。
数十辆马车装载着丝绸、茶叶和瓷器,护卫们腰挎长刀,神色肃穆。
陈小七命阿茂仍代掌帮务镇守地盘,自领着阿鲁、小六子并二狗子等三十余丐帮弟兄疾驰而至。
但见胡襄儿骑在果下马上,一袭劲装猎猎,马尾飞扬间更衬得人如霜刃出鞘——
“来得挺准时。”她挑眉道。
陈小七笑了笑:“不敢让胡小姐久等。”
胡襄儿挥了挥手:“上马车吧,咱们该出发了。”
陈小七点头,正要转身,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
众人回头望去,只见一队锦衣卫疾驰而来,为首的正是毛骧。
“陈小七!”毛骧勒马停住,冷声道,“陛下口谕——”
陈小七心头一跳,连忙跪下。
毛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缓缓道:“扬州之事,务必谨慎。若遇阻碍,可便宜行事。”
陈小七低头:“臣……草民遵旨。”
毛骧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,又瞥了瞥胡襄儿,没再多言,调转马头离去。
待锦衣卫走远,胡襄儿才轻声道:“看来,陛下对你‘寄予厚望’啊。”
陈小七站起身,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,淡淡道:“走吧,该上路了。”
商队缓缓启程,车轮碾过官道,扬起阵阵尘土。
陈小七坐在马车里,掀开车帘,望着渐行渐远的应天府城墙,心中暗想——
扬州,到底藏着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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