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住!军营重地,闲杂人等不得入内!”
一名身披铁甲的将领横戟拦在营门前,冷峻的目光扫过三人。
锦衣卫裴琰上前一步,亮出腰牌:“北镇抚司裴琰,有紧急军情禀报太子殿下!”
那将领验过腰牌,神色稍缓,却仍挡在陈小七和胡襄儿面前:“裴大人可入,这二位……”
“这位是胡惟庸胡大人府上的千金。”裴琰压低声音道,“另一位是丐帮陈帮主。”
将领听闻胡襄儿身份,立刻抱拳行礼:“原来是胡小姐,失礼了。”
转向陈小七时,却再次横戟阻拦:“这位恕不相识,请在此等候。”
陈小七肩伤疼痛难忍,却仍挺直腰背:“事关五位皇子安危,耽搁不得!”
“军营规矩不可破。”将领丝毫不为所动,铁戟在夕阳下泛着寒光。
就在僵持之际,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营内传来:“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陈小七循声望去,只见朱标负手而立,杏黄袍服在晚风中轻轻飘动。
那将领立刻单膝跪地:“遵命,太子殿下。”
“太……太子?”陈小七瞪大眼睛。他虽猜到那纨绔子弟身份不凡,却没想到竟是当朝储君!
前世读过的史书片段在脑海中翻涌——朱标,朱元璋长子,洪武二十五年病逝……若能改变这段历史……
“陈兄,别来无恙。”朱标嘴角含笑,目光却落在陈小七渗血的肩膀上,“看来应天一别,你经历了不少事。”
胡襄儿惊讶地看向陈小七:“你们认识?”
“说来话长……”陈小七苦笑。当初在应天城治瘟疫时,这位自称‘朱大郎’的公子可没少给他添麻烦。
裴琰急得额头冒汗:“殿下,事关重大……”
朱标抬手示意:“进帐详谈。”
中军大帐内,烛火通明。陈小七将地牢审讯所得一一道来,当说到“朱元璋的……”时,朱标手中的茶盏突然“咔”地一声裂开一道细纹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朱标眼中精光闪烁,“难怪这几日白莲教节节败退,我还道是军威所致……”
裴琰跪地叩首:“微臣失职,竟让皇子们陷入险境!”
朱标突然站起身:“来人!去请四位王爷过来议事!”
亲兵领命而去,帐内一时寂静。陈小七注意到朱标负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抖,显然内心远不如表面平静。
片刻后,亲兵慌张回报:“禀殿下,四位王爷……都不在营中!
守夜士兵说,昨夜子时,王爷们带着六百精兵出营了!”
“什么?!”朱标猛地拍案,案上笔墨纸砚齐齐一跳,“去了何处?”
“听说是……是发现了白莲教一处重要据点,在城东芦苇荡……”
朱标脸色瞬间煞白。陈小七心头一紧——这正是分坛主所说的“大据点”,分明是个陷阱!
“备马!全军集结!”朱标的声音陡然拔高,“传令扬州卫、镇江卫即刻驰援!再派快马去南京求援!”
帐外顿时人喊马嘶,一片忙乱。朱标转向陈小七,突然深深一揖:“陈兄,此番……”
“殿下不必多言。”陈小七忍着肩痛还礼,“在下愿为前导。”
胡襄儿急得拉住他衣袖:“你的伤……”
“胡小姐放心。”朱标温声道,“我会派太医随行。”
他顿了顿,看向陈小七的眼神多了几分深意:“待此事了结,我有些话想单独与陈兄说。”
陈小七心头一跳——莫非太子察觉了什么?
夜幕下的扬州城东,芦苇荡一望无际。
陈小七带着丐帮弟子在前探路,朱标率三千精兵紧随其后。月光如水,照得芦苇叶片泛着银光。
“帮主,前面有血腥味。”阿毛低声道。
陈小七抬手示意队伍停下,自己猫腰向前摸去。拨开最后一片芦苇,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抽搐——
数百具明军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泥沼中,血水将芦苇根都染成了暗红色。
中央空地上,四位皇子被铁链锁在木桩上,周围站着数十名白莲教徒,正往他们身上泼洒某种液体。
“火油!”裴琰瞳孔骤缩。他认出了那个穿紫色法衣的老者——
白莲教扬州分坛的坛主,江湖人称“紫衫龙王”的徐天川!
“准备突袭!”朱标不知何时已来到身侧,声音因愤怒而颤抖,“弓箭手准备……”
话音未落,徐天川突然高举火把,狂笑道:“大明皇子在此!朱元璋,这就是你灭我圣教的代价!”
“放箭!”朱标厉喝。
箭雨破空而出,却见徐天川袖袍一挥,竟有罡风将箭矢尽数扫落!
陈小七倒吸一口凉气——这老者的武功,远超他的想象!
“哈哈哈!太子殿下也来了?正好一网打尽!”徐天川火把一挥,四道火线瞬间向木桩蔓延!
“救人!”陈小七顾不得肩伤,挺身而出,将身上的迷药含在手心,一掌打出。
徐天川冷笑一声,一掌拍来。
陈小七勉强侧身避开,却见对方变掌为爪,直取咽喉!
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剑光如银河泻地,将徐天川逼退三步。
“殿下?!”陈小七惊讶地看到朱标持剑而立,剑尖还在微微颤动。
这位看似文弱的太子,剑法竟如此精妙!
“我朱家儿郎,岂是任人宰割之辈!”朱标剑指徐天川,“今日便让你见识真正的皇家武学!”
两军顿时厮杀在一起。陈小七趁机冲向木桩,却被三名白莲教徒拦住。
他强忍肩痛,将含在手心的迷药甩在地上,散发出去。
没过三息时刻,眼前的白莲教徒顿时便晃晃悠悠的随时要栽倒在地。
“帮主接刀!”虎子远远抛来一柄短刀。陈小七凌空接住,刀光如雪,瞬间割断两名敌人的喉咙。
当他终于冲到木桩前时,火线距皇子们已不足三尺!
陈小七挥刀猛砍铁链,却听“铛”的一声,刀刃竟被弹开——这铁链掺了玄铁!
“用这个!”胡襄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,递来一个小瓷瓶。
陈小七会意,将瓶中液体倒在铁链上——竟是化铁水!铁链应声而断。
四人刚被救下,徐天川突然发出一声厉啸:“圣教弟子,殉道的时候到了!”
数十名白莲教徒同时吞下药丸,转眼间双眼赤红,肌肉暴涨,如疯虎般扑向明军!
陈小七心头大骇——这是前世传说中的“古代兴奋剂”?!
“结阵!保护殿下!”明军将领大喊,但阵型瞬间被冲破。朱标剑法虽精,却也被逼得连连后退。
危急时刻,陈小七突然想起前世看过的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:
“曼陀罗花毒可解狂症”。他掏出怀中剩余的药粉,猛地撒向冲来的狂化教徒。
药粉入鼻,那些教徒动作顿时迟缓下来。朱标见状,立即带人上前补刀。战局开始逆转。
徐天川见大势已去,狞笑着扑向朱标:“同归于尽吧!”他胸前竟绑着火药!
陈小七来不及思考,本能地扑过去,将朱标猛地推开。
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热浪将他掀飞数丈,重重摔在泥沼中。
“陈兄!”朱标的呼喊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陈小七想回应,却发现自己正慢慢沉入黑暗。
最后的意识里,他感觉到有人紧紧抱住了自己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兰花香……
不知过了多久,陈小七睁开眼,看到的是军帐顶棚。
肩上的伤已被重新包扎,身边坐着眼圈通红的胡襄儿。
“你……没死真好……”大小姐的声音带着哽咽。
帐外传来朱标与将领的对话:“……白莲教余孽已清剿完毕……四位王爷只是轻伤……父皇的援军到了……”
陈小七长长舒了口气。历史,或许真的被改变了。
胡襄儿突然凑近,在他耳边轻声道:“现在,该告诉我那个‘更好的故事’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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