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陈晓琪照顾着九儿的时候，与此同时
扬州城地下三十丈深处，废弃盐矿改造的秘密据点内。
潮湿的岩壁上十二盏青铜兽首灯幽幽燃烧，却只有四盏亮着火光。
辰龙端坐在石室正中的龙纹石椅上，青铜面具在摇曳的火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。
他缓缓抬起手，指尖轻叩石桌，沉闷的叩击声在密闭的石室中回荡。
“朱元璋这次好大的手笔。”辰龙的声音低沉而沙哑，“竟拿五位皇子作饵，连我都险些着了道。”
午马的白玉面具在火光下泛着冷光，那道裂痕像极了他在白莲教时的处境——
圣女处处排挤，教众跟风作对。直到辰龙向他伸出援手，给了他新的身份与地位。
“白莲教这次倒是豁出去了。”午马摩挲着腰间弯刀，那是他最后的白莲印记，“为了挽回信誉，连总坛根基都不要了。”
巳蛇发出嘶嘶冷笑，青鳞面具下的眼睛盯着午马：“可惜功亏一篑，被那个丐帮的小子坏了大事。”
亥猪肥胖的身躯塞满了石椅，猪面具下传来含糊的咀嚼声：“陈小七...又是陈小七...”
辰龙突然拍案而起，龙袍翻飞：“够了！”石室内顿时鸦雀无声。
“白莲教自寻死路，但他们的残余力量不容小觑。午马，收编情况如何？”
午马立即挺直腰背，声音沉稳有力：
“回禀龙哥，目前已收编六百精锐，其中三百二十人是训练有素的刀手，一百五十人是精通火器的匠人，其余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教众。”
他略作停顿，“虽然没了主教们，但这些人都经历过血战，实力不容小觑。”
辰龙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。三年前他继承兄长陈友谅的遗产组建这个联盟时，就预见到了今日的局面。
酉鸡和未羊那两个“叛徒”的尸体早都被他偷偷的命人丢在扬州的的乱葬岗上，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。
“从今日起，白莲残部编入午字营。”辰龙的声音不容置疑，“由你全权统领。”
巳蛇猛地站起，青鳞面具在火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。“大人！这叛教之徒——”
“你对我的话有意见？”辰龙冰冷的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巳蛇，
“别忘了，是谁救了你的命？。”
巳蛇顿时噤若寒蝉。作为曾经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“蛇眸”，他比谁都清楚辰龙的手段。
十二年前那场失败的刺杀行动后，是辰龙将她从其他江湖高手的追杀里救出，给了他新生。
辰龙突然话锋一转：“那个锦衣卫的暗桩怎么样了？”
巳蛇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，他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皮囊，倒出几节带血的手指。
“还剩一口气。”他嘶声道，“嘴硬得很，跟检校临死前一样硬气。”
亥猪突然停止咀嚼，猪面具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指甲，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。
“废物！”辰龙怒斥道，声音在石室内炸响，“若是戌狗还在，何至于此！”
众人陷入沉默。戌狗那灵敏的鼻子能嗅出十里外的敌人，却死在朱元璋精心布置的埋伏下，连全尸都没留下。
午马适时开口，声音平静而克制：“龙哥，我认识一个苗疆巫医，擅用千虫噬心之术。据说能让死人都开口说话。”
辰龙眯起眼睛，青铜面具在火光下投下诡异的阴影。“可靠吗？”
“他女儿在我手里。”午马轻抚弯刀上的裂痕，那是他参与跟未羊对砍时留下的伤痕。
亥猪突然开口，声音混着咀嚼声显得含糊不清：“火器...改进好了...但缺材料...”
“要什么？”辰龙转向这个元庭工部的天才工匠。
亥猪肥胖的身躯不安地扭动了几下，声音越来越小：“水银...至少要...五十斤...”
巳蛇倒吸一口冷气，青鳞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。“你疯了！那东西——”
“给他。”辰龙斩钉截铁地打断道，“从今日起，所有人蛰伏。
午马负责整编残部，巳蛇继续审讯那个锦衣卫，亥猪专心完善火器。”
他缓缓起身，龙袍在火光下泛着暗金色的光芒，
“下次出手，我要让应天府的朱重八听到扬州的爆炸声！”
——时间分界线——
众人领命离去后，辰龙独自站在石室中央。他缓缓摘下龙面具，露出那张与陈友谅七分相似的刚毅面孔。
一道狰狞的伤疤自左眉骨斜贯至右脸颊，那是鄱阳湖之战留下的永恒印记。
指尖轻轻抚过伤疤，辰龙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。
“兄长，快了...”他对着虚空低语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，
“朱重八欠我们的，很快就能讨回来了...酉鸡和未羊那两个叛徒，在九泉之下也会后悔与我为敌...”
石室角落的阴影里，一只老鼠窸窸窣窣地窜过。
辰龙眼中寒光一闪，龙面具脱手而出，将老鼠砸成一滩肉泥。
沾血的龙面具在地上微微颤动，仿佛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。
扬州城某处暗巷内，午马摘下裂痕面具，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。
他对着阴影中若隐若现的人影低声道：“告诉“影子”，三日后子时，老地方见。”
人影微微颔首，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。午马重新戴上面具，
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那道裂痕——这是他为取得辰龙信任付出的代价。
与此同时，在扬州城最阴暗的地牢深处，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被厚重的铁链锁在墙上。
锦衣卫暗桩周淮安艰难地抬起头，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。
墙角的阴影里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“沙沙”声
亥猪的工坊内，数十个密封的陶罐整齐排列。
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，里面盛着的银色液体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。
“快了...就快了...”亥猪喃喃自语，猪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疯狂的光芒。
巳蛇独自走在幽暗的甬道中，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——
那是她从周淮安身上搜出来的信物。玉佩背面刻着一个小小的“国瑞”字，在火光下若隐若现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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