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六章 按兵不动 老朱暴怒【求打赏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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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吱呀——”

胡府朱漆大门外,值夜的家丁倚着石狮打盹。

昨夜轮值一宿,更鼓才过,离换岗还有半个时辰。

暮春晨风掠过青砖黛瓦,带着应天府特有的潮湿,拂得人昏昏欲睡。

“嘚嘚”马蹄声由远及近,惊得家丁一个激灵。

抬眼望去,但见双辕马车悬着胡字灯笼,车帘上绣着工部特赐的云雁补子。

那家丁慌忙扑跪在青石阶前,额头抵着冰凉的条石:

“小的该死!不知大小姐回府,未曾备好暖轿...”

鎏金车辕尚未停稳,穿着一身浅蓝色比甲的丫鬟已打起帘子。

胡襄儿踩着描金脚踏落地,藕荷色马面裙扫过跪伏的家丁,连眼风都未施舍半分。

只听见腰间挂着的玉佩叮当作响,随后匆匆离开,身影消失在影壁后面。

那家丁仍保持着叩首姿势,额头冒出的冷汗像不要钱似的,滴下来浸湿了石头缝里长出的青苔。

“父亲大人在上。”

胡襄儿提着裙裾跨过书房门槛,却忘了行万福礼就急声道:

“陈小七那边...”

胡惟庸端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,左手执《资治通鉴》宋刻本,右手三指捻着洒金笺缓缓翻过。

烛火在犀角灯罩里跳动,映得他腰间玉带上的云龙纹忽明忽暗。

“慌慌张张成何体统。”

声音像浸了冰的镇纸,

“说。”

“丐帮扣了陈小七。”

胡襄儿绞着帕子,将陈小七亲信传来的消息细细禀明,

“是否要...”

“静观其变。”

“但...”

“两次对弈,此子与老夫不相上下。”

胡惟庸突然合上书卷,惊起案头沉檀香灰,

“若折在此处,不过证明是枚弃子。”

犀角扳指敲在汝窑笔洗上,叮的一声,

“何况...”

他忽然倾身,烛光在皱纹里投下深壑:

“就算他死了,我们也能借此机会把这批丐帮掌控到我们的手上。”

胡襄儿袖中的手猛地攥紧,珊瑚镯子磕在案角脆响。

“来人。”

胡惟庸已重新捧起书卷,

“送小姐回房抄《女诫》五遍。记住——”

狼毫笔尖悬在上方,

“宰相府的千金,不该为草民失仪。”

门外铁甲声骤响,两名护院力士按着刀躬身:

“小姐请。”

待脚步声消失在游廊尽头,胡惟庸才对着虚空轻笑:

“陈小七,让老夫看看...”

砚台里未干的朱砂像血,

“你的极限在哪?”

——空间分界线——

茶馆东北角

店小二躬身奉上茶盏:

“二位爷,您要的两碗大碗茶,请慢用。”

说罢便退下去招呼其他客人。

朱元璋借着午前的天光,眯起那双如鹰隼般的眼睛,细细审视着手中的《乞儿时报》。

这份报纸版式疏朗有致——

头版赫然列着近日要闻,其余版面则按应天城四方划分为四大区块。

每条街巷的市井百态、物价涨跌皆罗列分明。

最妙的是末版还设了谜语栏,答案竟要待下期揭晓。

“好个巧思!”

老朱指尖轻叩桌面,忽然凝目在某处:

“陈小七?”

他转向身旁的毛骧:“可是你前几日提及的那个后生?”

“回陛下,正是此人。”

“唔...”

老朱含了一大口茶水,缓缓咽下。

虽不是什么上等好茶,却让他喝得格外舒心。

忽然将茶碗重重一放:

“即刻去见这报馆主笔。”

“如此良才流落市井,岂非暴殄天物?”

说实话,老朱看到如此能人实在眼馋的不行。

想到朝中那些前朝遗老奏章里弯弯绕绕的废话,他眼中寒光乍现——

若得此子整顿奏章格式,何须每日耗费三四个时辰批阅那些车轱辘话?

毛骧却伏低身子:

“臣...臣有罪。”

“这报纸的样式,本就是陈小七所创。”

“什么?”

老朱浓眉一挑,粗粝的手指捏得茶碗咯咯作响:

“这等聪慧之人,怎会沦为乞儿?身世可查清了?”

“微臣该死!”

毛骧额头抵地:

“只查到洪武六年至今的踪迹,此前来历尚在追查。”

随即详述了这两年间种种。

砰!

朱元璋一掌拍得茶桌震颤,惊得邻座茶客纷纷侧目。

他咬着后槽牙低吼:

“应天府这群酒囊饭袋!天子脚下险些酿成瘟疫,竟要靠乞丐防疫?”

袖中的拳头青筋暴起:

“朕看他们是活腻了!”

“毛骧!”

“臣在!”

“先给朕查明白陈小七被收押的猫腻。”

老朱从牙缝里挤出话来,眼中杀意凛然:

“再给应天府上下过遍筛子——”

“但凡贪墨枉法的,有一个算一个,全都给朕挂到旗杆上晒成人干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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