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到衙役后,被其押送在去往府衙的路上。
但手腕上松松地缠着一段麻绳,与其说是被绑,不如说像是系了个装饰。
身旁的小九更离谱,那绳子就挂在他胳膊上,连个结都没打。
“差爷,咱们这演的是哪出啊?”陈小七晃了晃手腕,麻绳上的活结一拉就开。
领头的衙役甲叼着根草茎,闻言咧嘴一笑:“陈帮主多担待,上头发话要请你们去衙门问话,总得走个过场不是?”
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“刚出炉的葱油饼,趁热吃。”
小九接过饼子,烫得左手倒右手:
“这位差爷,具体是什么情况?我们丐帮最近可老老实实的做生意呢!”
还没等衙役甲说话,一旁的另一位衙役说道:“头儿,这不符合规矩。”
“规矩?”衙役甲嗤笑一声,“饿死犯人更不合规矩。”他转头冲陈小七挤挤眼,“是吧,陈帮主?”
陈小七轻轻的点了点头,看着眼前有些挤眉弄眼的混——
哦不!是衙役,陈小七顿时感觉眼前的人很是有趣。
不多时天空开始下起了细雨,细雨渐密,衙役甲解下自己的蓑衣扔给陈小七。
就在这一瞬间,他眼角余光瞥见陈小七腰间闪过一道金光——
那半掩在破衣下的,分明是一块鎏金腰牌,上面隐约可见龙纹。
衙役甲瞳孔微缩,随即恢复常态。
他状若无意地靠近陈小七,借着整理绳结的机会,手指轻轻拂过那块腰牌。
触手冰凉,纹路清晰——是宫里的东西没错。
“陈帮主这镯子挺别致啊。”衙役甲故意岔开话题,指了指陈小七手腕上的银镯。
“家传的。”陈小七警觉地看了他一眼。
衙役甲哈哈一笑,突然压低声音:“腰牌收好些,这年头,好东西容易招人眼红。”
陈小七身体一僵,随即会意地点头。两人目光相接,竟有种莫名的默契。
队伍转过一条小巷,衙役甲突然喊道:“停一下!老子要撒尿!”
不等其他人反应,他就拽着陈小七的绳子往巷子深处走。
年轻衙役想跟上来,被他一个眼刀瞪了回去:“怎么?拉屎也要围观?”
到了拐角处,衙役甲迅速解开陈小七手上的绳结,从怀里掏出个小酒瓶:“喝点儿酒,等会儿气势不能输。”
陈小七愣住了:“为何帮我?”
“帮你?”衙役甲咧嘴一笑,露出两颗虎牙,
“我是在帮自己。像你这种身上带着宫里头东西的主儿,要么明天就掉脑袋,要么后天就当大官。”
他熟练地重新绑好绳子,却留了个活结,“我赌后者。”
回到队伍,衙役甲突然大声嚷嚷:“这贼骨头不老实!得单独关押!你们先回去,我亲自押他去后堂。”
待其他衙役走远,他立刻松了陈小七的绑绳:“走吧,陈帮主,咱们抄近路。”
两人穿过几条偏僻小巷,衙役甲突然在一家酒肆前停下:“喝一杯?”
陈小七挑眉:“押送犯人还能喝酒?”
“谁说你是犯人了?”衙役甲眨眨眼,“你现在是我请来协助调查的良民。”
酒过三巡,衙役甲的话匣子打开了:“我叫马三宝,混了十几年才混上个班头。
不是不会钻营,是不屑。”他灌了口酒,“但今天看到你腰上那玩意儿,我知道机会来了。”
陈小七下意识摸了摸藏在衣内的腰牌——那是朱元璋私下给他的信物。
“别紧张。”马三宝凑近,“我知道规矩,不该问的不问。但有一点——”
他眼中精光一闪,“这应天府的水,比你想象的深。铁掌帮背后是谁,你清楚吗?”
陈小七摇头。
“大太监冯公公。”马三宝吐出三个字,看到陈小七震惊的表情,满意地点点头,
“所以今天这官司,不好打啊。”
到了衙门,马三宝果然没把陈小七关进大牢,而是带到了后堂一间干净厢房,还吩咐人准备了热茶和干净衣裳。
“在这等着,我去禀报府尹大人。”
应天府尹宋礼正在书房批阅公文,见马三宝未经通报就闯进来,眉头立刻皱起:“放肆!”
马三宝却一反常态地正色行礼:“大人,属下有要事禀报。”
听完马三宝的叙述,宋礼手中的毛笔啪嗒掉在案上,墨汁溅了一地:“你确定是宫里的腰牌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马三宝压低声音,“而且属下还听说,这位陈帮主与...那位...有个赌约。”
宋礼脸色阴晴不定。作为新上任的应天府尹,他深知前任的死与丐帮脱不了干系,
此刻他恨不能避而远之,连碰都不想碰到丐帮的人。
如今这烫手山芋又到了他手里。
“大人,”马三宝察言观色,“依属下看,这案子审不得。”
“胡说!”宋礼拍案而起,随即又颓然坐下,“原告都到齐了,如何不审?”
马三宝凑近几步:“审当然要审,但怎么审,大有文章可做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,“属下听闻,陈小七的辣椒酱在醉仙楼卖得极好,连宫里的贵人都喜欢...”
宋礼猛地抬头:“你是说...”
“告他辣椒吃死了人,可若死者根本没吃过辣椒呢?”
马三宝意味深长地笑着,“属下恰好认识那死者的邻居...”
宋礼沉思良久,突然问道:“马班头,你今年俸禄多少?”
马三宝一愣:“回大人,年俸四十石。”
“若此事办妥,”宋礼轻声道,“我给你翻一番。”
马三宝却摇头:“属下不要银子。”
“那你要什么?”
“一个机会。”马三宝目光灼灼,“属下想做捕头。”
宋礼大笑:“好!就依你!”
开堂前一个时辰,马三宝匆匆回到陈小七所在的厢房,将一套干净衣裳放在床头:“换上。”
陈小七警觉地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好事。”马三宝神秘一笑,“你的‘死者’活过来了。”
原来马三宝暗中找到那所谓“吃辣椒致死”的刘三母亲,发现老太太只是普通风寒。
铁掌帮买通仵作作假,又威胁刘三作伪证。
“刘三已经答应翻供,”马三宝说,“但他有个条件——要你治好他娘的病。”
陈小七眼中闪过喜色:“这个简单!我认识回春堂的王大夫...”
“来不及了。”马三宝摇头,“堂鼓已响。”
陈小七沉思片刻,突然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布袋:
“这是云娘上次走之前地留下的治风寒一类的药,取三粒泡热水服下,发汗即愈。”
马三宝接过布袋,突然压低声音:
“堂上无论发生什么,你都别慌。记住,有人比你更不想这案子闹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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