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6章 机械战象的绊马舞

换源:

  山坳里的火把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,庞涓的马鞭在半空划出冷硬的弧。

陆天策望着那道鞭影,喉结动了动——三日前诸葛亮在沙盘上画下的最后一道红线,此刻正随着马蹄声逼近。

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,牌面还带着和张飞掰手腕时的余温,那是今早张飞非要塞给他的“镇山宝”,说是用菜园里最粗的甘蔗秆雕的,“比司马懿的机械臂实在多了”。

“赵将军!”陆天策的拇指在通讯器上轻轻一按,声音压得极轻,像怕惊飞了城楼下的夜鸟。

阴影里,赵云正蹲在女墙后调整绊马索的角度。

听见呼唤,他指尖的绳结“啪”地收紧,抬头时月光恰好漫过腰间的铜哨——那是张飞用新收的甘蔗秆削的,表面还留着刀刻的“丰收”二字,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。

他望着陆天策微微颔首的动作,喉结滚动两下,将哨口抵在唇边。

庞涓的马鞭终于劈下。

“敌军来了!快给战象喂胡萝卜!”赵云的铜哨刚吹响半声,突然扯开嗓子吼了一嗓子。

那声音带着多年练出的中气,震得女墙上的瓦砾簌簌往下掉。

山坳里的机械战象本已抬起前蹄,听见这声喊,金属头颅突然齐刷刷转向——为首的汉尼拔战象脖颈处闪过幽蓝的光,齿轮转动声里,竟真的垂下长鼻,在地上的竹筐里卷起胡萝卜大嚼。

陆天策盯着战象的动作,嘴角慢慢咧开。

三日前他蹲在张飞的菜园里,看老张把胡萝卜往机械战象模型的齿轮缝里塞时,那老粗汉拍着胸脯说:“这些铁疙瘩的程序是照着真战象编的,见了胡萝卜比俺见了酒还亲!”此刻机械象的齿轮果然卡了壳,胡萝卜丝绞进金属齿缝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,前腿一软跪在地,活像给天策城行大礼。

“好!”霍去病的吼声从东边菜地炸开。

陆天策转头时,正看见青绿色的菜浪翻涌——三百轻骑裹着白菜叶冲了出来,每人肩头扛着半人高的白菜,菜叶上歪歪扭扭贴着纸条:“诸葛弩发射点”“孙武战术标记”“陷阱触发区”。

最前头的霍去病把长枪往空中一挑,白菜叶哗啦啦撒了满地:“匈奴未灭,何以放‘象’为敌!”

庞涓在中军帐里摔了茶盏。

他望着突然冒出来的“伏兵”,额角青筋直跳——那些白菜上的标记分明是孙武的笔锋,诸葛弩的刻痕他在赤壁见过三次!

可等他派斥候凑近,却只闻见呛人的菜帮子味,哪有半根弩箭?

“诈的!全是诈的!”他扯着嗓子喊,声音却被战象的轰鸣盖了下去。

“检测到城内热源异常。”司马懿的机械眼突然泛起红光。

他的机械臂在空中划出数据流,投影在曹操面前:“体温数据显示,天策城有十万士兵。”曹操盯着那片猩红的热源图,脸涨得比战象的红缨还艳——三日前他刚骂过司马懿的机械眼是“破铜烂铁”,此刻却不得不信:“这老贼……”他突然想起今早居里夫人的实验室丢了半箱放射性同位素,“竟用那东西伪造热源!”

陆天策站在城楼上,看着联军阵脚彻底乱了。

张飞的胡萝卜卡着战象,霍去病的白菜迷着眼睛,连司马懿的机械眼都成了笑话。

他摸出最后半块烤红薯,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凉了,便随手抛给脚边的李白。

李白正往酒壶里灌醋——说是要模仿《秦妇吟》的酸劲儿写财务丑闻,接红薯时袖口沾了醋,在月光下泛着可疑的白。

“丞相!”管仲的声音从城楼拐角传来。

这老头跑得太急,腰间的算筹撒了一地,发带也散了,活像被雷劈过的老松树。

他攥着半块竹简,指尖还沾着没擦净的糖渣:“方才巡城兵来报……”

“报什么?”陆天策咬了口冷红薯,含糊不清地问。

管仲的喉结动了动,突然压低声音:“说是西边山道上,看见一队打着咱们旗号的马车。车夫穿的是村民的粗布衫,可车帘缝里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漏出点金光,像是武器。”

陆天策的手指在玉牌上轻轻一叩。

山风卷着菜香扑上来,他望着城下混乱的联军,突然笑出了声。

那笑声混着红薯的甜,混着菜帮子的腥,混着远处战象的轰鸣,在夜空中散成一片雾。

“李学士,”他转头看向还在灌醋的李白,“《清剿联盟的财务丑闻》先不急。”他指了指西边的山道,“先给那队‘村民’写首诗——就叫《镀金木头的夜行军》如何?”

李白的酒壶“当啷”掉在地上。

醋液在青石板上漫开,像一滩凝固的血。

陆天策的拇指在玉牌上叩出轻响,山风卷着菜香掠过他发梢时,他已经听见西边山道传来的喧哗——夹杂着马嘶、喝骂,还有某个大嗓门的粗吼:“龟孙儿们看好了!这金闪闪的枪杆子能当火把使不?”

“管老,劳烦带两个守卫去西城门。”他把最后半块红薯塞进李白怀里,指尖在通讯器上快速按了三个点——这是和张飞约定的“戏码开场”暗号。

管仲攥着算筹的手顿了顿,顺着他的目光望向西边,突然看见山道拐弯处冒起几缕黑烟,像是有人在烧什么东西。

山道上,萧何的锦缎马靴正碾过一截镀金的木枪杆。

他方才还骑在高头大马上数着“军费”,结果车帘一掀,二十辆马车上码得整整齐齐的“精良武器”,全是外头涂了金漆的桦木杆,此刻被“村民”们用柴刀劈开,露出里头白生生的木芯。

“我的三十车玄铁军费!”他揪住最近的“村民”衣领,却被对方一甩胳膊甩了个踉跄——那胳膊粗得像张飞的大腿。

“萧大官人急啥?”熟悉的瓮声瓮气炸响在头顶。

萧何抬头,正撞进张飞圆睁的豹眼,对方腰间还挂着半截没啃完的甘蔗,“俺老张帮你验验货!这金漆抹得薄,拿火一烤准露馅——”他随手抄起根木枪扔进火盆,金漆“刺啦”一声蜷成黑渣,“瞧见没?比菜园里的烂菜帮子还虚!”

“你、你是天策城的张飞?!”萧何的珍珠发冠歪到耳后,手指抖得能打鼓。

他三日前刚花大价钱从商人联盟买通线人,说陆天策在秘密打造武器库,没想到竟是这么个“金漆木头阵”。

更要命的是,他方才为了抢功,已经派快马回联盟报捷“截获天策军资”,此刻望着满地木渣,喉咙里像塞了把烧红的铁砂。

“报——!”传令兵的马蹄声碾碎了萧何的冷汗。

庞涓的亲兵撞开人群,手里举着半焦的竹简:“军师!孙先生在阵前说天象有异,说天策城有地脉龙气,强行攻城会遭天谴!”

山坳里的联军阵前,孙膑正扶着青牛缓缓踱步。

他的轮椅碾过带露的草叶,羽扇指向天策城方向:“列位请看——”众人顺着他的手势抬头,只见城楼上空浮着层淡紫色薄雾,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光,“此乃地脉龙气凝聚,若动干戈,必引地火反噬。”

庞涓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他昨夜特意派斥候用洛阳铲探过城基,地下三尺全是诸葛亮埋的腐菜叶、烂红薯,发酵出的甲烷正顺着陶管往城楼冒——所谓“龙气”,不过是沼气遇月光的反光!

他望着孙膑似笑非笑的眼,突然想起今早陆天策的“文化大使”李白在联军帐外贴的诗:“紫雾绕城非吉兆,地火焚营悔时迟”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。

“叮——”

系统提示音像炸雷般劈开夜色。

所有人的通讯器同时震动,淡蓝色光屏浮现在半空:“检测到‘清剿联盟’内讧指数达99%,玩家陆天策触发隐藏成就【心理战术大师】,奖励:全服广播权(24小时)、中立势力好感度 50。”

陆天策正蹲在城垛后啃张飞刚烤好的鸡腿,油星子溅在玉牌上。

他抹了把嘴,冲旁边记录数据的柏拉图挤挤眼:“老庞的脸现在该比战象的红缨还紫吧?”柏拉图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:“根据博弈论,当联盟成员同时面临‘被欺骗的羞愤’与‘对损失的恐惧’,内讧概率将提升至99.7%——”

“主公!”诸葛亮抱着账本从楼梯口钻出来,发带被夜风吹得乱飘,“萧何方才给商人联盟发了求救信,说咱们用‘镀金木头’骗他;曹操那边收到孙膑的‘龙气预警’,正在和司马懿吵‘机械眼准不准’;庞涓……”他翻开账本,指尖点着最新一页,“刚把昨夜探测沼气的斥候打了三十军棍。”

陆天策把鸡腿骨往城下一抛,正好砸中个抱头鼠窜的联军小兵。

他摸出通讯器调出全服广播,清了清嗓子:“各位联盟的兄弟姐妹们,天策城新到一批‘纯金武器’,数量有限,先到先得——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就是味儿大点,毕竟是用菜帮子发酵的‘龙气’镀的金。”

城楼下爆发出哄笑。

曹操的脸在机械投影里红得要滴血,他抄起酒坛砸向司马懿:“你那破铜烂铁早该扔熔炉!”司马懿的机械臂僵在半空,数据流在眼底疯狂闪烁——他方才试图用热成像扫描,却被张飞在城墙根堆的二十堆篝火搅成了乱码。

“主公。”

低沉的唤声从身后传来。

陆天策转头,看见鲁班从菜窖口探出头,额角挂着汗珠,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机械鼠。

这木匠的靛青短打全被汗浸透了,腰间的墨斗线缠成了乱麻:“那批机械鼠的齿轮……”他瞥了眼正蹲在墙角和李白比谁喝醋多的张飞,“得用老张菜园里的甘蔗秆削。”

陆天策望着张飞啃甘蔗时崩飞的渣子,突然笑出了声。

他拍了拍鲁班的肩,指了指还在和萧何掰扯的张飞:“老张的甘蔗秆?行,明早让他扛十根最粗的去你工坊——记得让他先啃两口,甜的才够结实。”

菜窖里传来鲁班的闷笑。

陆天策转身望向联军阵营,见曹操正揪着孙膑的袖子问“龙气咋破”,庞涓摔了第三把茶盏,萧何的珍珠冠彻底歪成了鸡窝。

夜风卷着菜香漫过来,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牌,牌面还留着张飞掌心的温度——看来,明早该让诸葛亮在账本上记一笔:“今日消耗:镀金漆三桶,烂木头二十车,换得联盟内讧大剧一场。”

而此刻菜窖深处,鲁班正用刻刀刮着新削的甘蔗秆,机械鼠的齿轮在月光下泛着淡金色的光。

他望着齿轮上细密的纹路,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张飞的嚷嚷:“俺老张的甘蔗秆?给机械鼠当零件?得嘞!明儿俺挑最甜的,让这铁耗子也尝尝甜滋味!”

飞卢小说,飞要你好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