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天策望着城主府檐下那盏新挂的灯笼，朱砂写的改造二字在夜风里晃出一团红影。
控制台核心残留的能量还在顺着城主徽章往他掌心钻，像团烧不旺的小火苗——这感觉让他想起诸葛亮今早塞给他的竹筒，里面用蝇头小楷写着：改造之要，在于借势。
陆城主。
阿基米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这位科学顾问手里攥着卷羊皮纸，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。
他摊开图纸时，几片竹片哗啦掉在地上——是方才拆解控制台时收集的零件，边缘还带着焦痕。要加固城主府的防御矩阵，必须用居里夫人的放射性同位素。他推了推青铜框眼镜，镜片在月光下闪过冷光，可那女人已经在实验室泡了三天，连饭都是我让人送的。
陆天策弯腰捡起竹片，指尖触到刻在上面的柔胜刚三个字——是达芬奇的机械臂残骸，昨晚被赵云用绊马索绞下来的。
他捏着竹片敲了敲掌心：老居里的脾气我知道，她要看到改造能推动核物理研究才肯动。说着把竹片递给阿基米德，把这些焦痕数据加进你的加固方案里，就说能验证她新提出的同位素衰变模型。
阿基米德的眼睛突然亮了，他捏着竹片转身就走，羊皮纸在风里卷成个筒：我这就去实验室！深灰色长袍扫过满地碎齿轮，带起一片金属碰撞的轻响。
一！二！三！唱——
海伦·凯勒的声音像块磁石，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向广场。
这位励志导师站在石墩上，苍白的手指随着节奏起伏，身后百来号村民挺直腰板，歌声破云而出：起来！
不愿做奴隶的人们...
陆天策愣了愣。
系统提示音几乎同时炸响：检测到特殊民心值提升事件，当前民心指数 20%。他看见几个老妇人抹着眼泪跟着唱，年轻的庄稼汉攥紧了锄头把，连守城门的士兵都挺直了腰杆——张飞扛着锄头从菜地里跑过来，大嗓门盖过歌声：俺老张种的菜都比平时绿！
这是系统给的隐藏道具呢。陆天策摸着下巴笑，想起三天前海伦翻遍古籍找士气加成方法，最后不知从哪翻出这本《义勇军进行曲》的曲谱。
他望着海伦被月光镀亮的侧脸，那上面还沾着面粉——定是刚从厨房过来，给村民们蒸了当夜宵的馒头。
主公！
霍去病的吼声响得像炸雷，突击队长带着风扑过来，铠甲上的鳞片撞得叮当响。
他手里举着块木牌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双倍训练四个大字：俺们突击队要升级！
只要能进城主府改造的先头队，每天加练两个时辰都行！
陆天策被他撞得往后趔趄，伸手按住他肩膀。
这小子的铠甲还带着体温，应该是刚从演武场跑过来的。急什么？他笑着抽走木牌，改造需要的是脑子，不是蛮力。看霍去病急得耳尖发红，又补了句：等阿基米德从实验室回来，让他给你们讲防御矩阵的薄弱点，能说出三个漏洞的，优先选。
得嘞！霍去病转身就跑，铠甲撞在城墙上发出闷响，跑出去十步又回头喊，俺这就去翻《孙子兵法》！
报——
赵云的声音比他的脚步先到。
保安队长提着亮银枪跑过来，枪尖挑着片闪着蓝光的金属薄片：城外发现达芬奇的反物质探测器！
架在西山坡的老槐树上，正对着咱们的武器库。
陆天策捏着那片金属片，凉意顺着指缝钻进来——是反物质探测器的感应芯片。
他抬头望向城西，月光下的老槐树影影绰绰，树顶有个黑点在闪，像只蹲守的夜枭。
让老七把仓库里的精良武器全搬出来，摆成个品字形。他突然笑了，想起老子今早说的以正治国，以奇用兵，手指敲了敲城主徽章，告诉工匠队，把新造的普通刀枪都刷上精良级的漆，刀鞘接口用铜钉——要让探测器看出破绽。
赵云眨了眨眼，亮银枪在地上划出半道弧：属下这就去。他转身时，枪穗上的红绸被风吹得飘起来，正好扫过那盏改造灯笼，红绸与红灯叠在一起，像团烧得更旺的火。
夜更深了。
陆天策靠在城主府的断墙上，望着广场上忙碌的人群——阿基米德正扶着居里夫人往这边走，老妇人手里攥着个玻璃试管，里面的液体泛着幽蓝荧光；海伦还在带着村民唱歌，声音比刚才更响了；霍去病蹲在演武场石桌前，正和几个队员抢着翻竹简，纸页被扯得哗啦响。
通讯石在腰间发烫。
他摸出来，上面浮起几个淡绿色的字：子时三刻，有客至。
陆天策望着城主府紧闭的大门，月光把门槛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他突然想起曹操今晚泛白的指节，想起汉尼拔被系统扣战力时黑青的脸——反派联盟的算盘，怕是要打歪了。
风卷着歌声掠过断墙，吹得改造灯笼晃了晃。
灯纸后面的烛火突然跳了跳，把改字的最后一捺，映成了把出鞘的剑。
子时三刻的更鼓声刚落，城主府的朱漆大门便被叩响三下。
陆天策摸了摸腰间发烫的通讯石，抬头正看见门檐下灯笼的红光里，站着个穿玄色斗篷的身影——斗篷帽子压得极低，只露出半张泛青的下巴，左手小指少了半截，这是曹操密使断指张的标志。
陆城主好眼力。断指张掀开斗篷，露出怀里裹着金漆的木匣，匣面刻着魏家玄鸟纹，我家主公说，凤控制台的权限该有个章程。他推了推木匣，指节在匣盖上叩出轻响，平分权限，各管五城，如何？
陆天策的拇指在城主徽章上摩挲，徽章内侧用细银线绣着诸葛亮昨夜写的伪和真隙四字。
他弯腰拾起脚边被风吹落的灯纸，借着月光扫过密使眼底的紧绷——这抹紧绷比曹操的和谈更真实。曹司空倒是大方。他笑着把灯纸揉成团，只是这控制台刚改造完，我连阵眼位置都没摸清楚......
断指张的喉结动了动，右手不自觉地按向腰间——那里鼓着块硬物，该是淬毒的短刃。
陆天策的笑意更深了，他知道曹操派来的人从不会空着手。这样吧。他突然拍了拍密使肩膀，三日后我差人送答复去许都。说着朝门内扬声，庞先生，送送客人。
阴影里转出个穿葛衣的清瘦身影，正是庞统。
他摇着羽扇走到门前，扇骨尖轻轻挑起密使的下巴：张兄弟，夜凉，我这有盏热灯。话音未落，密使怀里的木匣已被抽走，庞统转身时扇面一合，刚好遮住匣盖上被他用指甲划出的细痕——那是给汉尼拔的暗号。
陆天策望着两人消失在街角，这才摸出藏在袖中的竹管，里面是庞统方才塞来的纸条：密信已抄，平分改独吞。他把纸条按在烛火上，火星舔过独吞二字时，突然想起汉尼拔今早传来的战报：北非军团缺粮，正盯着控制台的粮道权限。
次日卯时，城门外的喧哗像炸开的蜂窝。
陆天策站在城楼女墙后，望着曹操的黑旗和汉尼拔的金鹰旗在晨雾里纠缠。
曹操的亲卫队长张辽攥着染血的密信，戟尖戳着汉尼拔的胸口：曹司空说你要独吞权限！汉尼拔的狮鬃假发被扯得歪斜，金护腕砸在张辽的戟杆上：分明是你们先撕毁约定！
主公，这招借纸生隙使得妙。庞统不知何时站到身侧，羽扇尖点向城下——几个围观的村民正对着撕成两半的密信指指点点，您看，连中立商人都开始押注哪边会先动手了。
陆天策望着张辽脖颈暴起的青筋，又瞥见汉尼拔偷偷给亲兵打手势调骑兵——反派联盟的裂痕正像被撬开的木楔，越扯越大。
他摸了摸城主府新挂的镇字匾，这是升级完成后系统送的，匾上的鎏金纹路里还嵌着传送阵的阵眼。
叮——
系统提示音在头顶炸响，城主府的飞檐突然腾起金色光雾。
陆天策仰头望去，只见原本刻着城主府的匾额正在融化，重新凝结成时空域三个篆字，下方浮现出旋转的星图——跨时空传送阵解锁了。
好哇！黄忠扛着长弓从箭楼跑过来，弓弦上还挂着没射完的响箭，这下能把老张种的超级白菜直接扔到曹营灶膛里了！他说的超级白菜是张飞用神农氏传承改良的品种，一棵能顶五石粮，曹营最近正闹粮荒。
黄老将军且慢。诸葛亮摇着算盘从偏厅转出来，算盘珠拨得噼啪响，传送阵每次启动消耗100点星能，运输白菜的损耗率是37%，还需支付中立商盟的过路费......他的指尖在算盘上停住，主公，若改成运输白菜种子，净收益能翻三倍。
陆天策拍了拍诸葛亮的肩：先生总能把算盘珠子敲出兵法味。他望着传送阵里流转的星芒，突然想起昨夜赵云汇报的探测器事件——达芬奇的反物质探测器此刻该在西山坡爆炸了。
话音刚落，城西传来轰的一声闷响。
陆天策扶着女墙望过去，老槐树下腾起团黑烟，达芬奇的银色机械臂正举着炸成碎片的探测器，齿轮零件像下雨般往下掉。骗子！发明家的金属嗓音穿透晨雾，那些根本不是精良武器！
是镀金的木头！
陆天策摸着下巴笑了——赵云按他的吩咐，把普通刀枪刷上精良漆，刀鞘接口用铜钉钉死，探测器的扫描波会被铜钉干扰，读出精良的假象。
此刻达芬奇的机械足正跺得地面直颤，几片碎齿轮溅到他脚边，他弯腰捡起，发现齿轮内侧还刻着陆记木作的戳印。
老师，您看。陆天策转身对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苏格拉底说。
这位哲学智者正望着城下的混乱，白胡须被风吹得飘起来：你在织一张网，用利益做丝线。
下网要收拿破仑和武则天。陆天策望着传送阵里的星图，我让人在巴黎城墙上贴了您的《理想国》节选，又给洛阳宫送了套能算星象的浑天仪——听说武后最近总在问哲学课何时开。
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，淡金色的文字浮现在两人头顶：检测到玩家陆天策完成势力平衡成就，解锁历史名人好感度系统。
苏格拉底捋了捋胡须：这系统倒懂些哲学——好感，本就是相互理解的开始。
陆天策望着传送阵里跳动的星光，突然觉得城主府的地砖有些发烫。
他摸出通讯石，上面正浮起诸葛亮的字迹：亥时三刻，紧急会议。
夜风卷起几片碎齿轮，撞在时空域的匾额上，发出清脆的响。
陆天策望着城门外还在争吵的两拨人，又看了眼传送阵里流转的星芒，突然笑出声——这局棋，才刚下到中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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