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3章 粮草官的经济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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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城砖在飞艇螺旋桨的震动里簌簌往下掉,陆天策后槽牙咬得发酸,喉结随着飞艇投下的阴影上下滚动。

诸葛亮的账本边角擦过他手背时,他条件反射缩回手,却在看清账本第一页的朱砂数字后,瞳孔猛地缩成针尖——精铁三千石,黑火药八百斤,借系统物资三个月偿还。

主公。诸葛亮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铜框眼镜,算盘珠子在腰间撞出细碎的响,机械黎明这月消耗的资源,足够养活我军三个月。他指尖点过账本最后一行,墨迹还带着新研的松烟墨香,系统借贷的利息按日递增,达芬奇现在怕是比咱们还急着填窟窿。

陆天策的手指在城垛上轻轻叩了三下。

夜风掀起他的衣角,他望着最前面那架飞艇舱门里露出的油桶,突然笑出声来,笑声被螺旋桨的轰鸣撕成碎片:老诸葛,咱们来玩个资源盲盒如何?他转身时,腰间通讯石硌得肋骨生疼,你去演武场把孙武的《虚实篇》抄十份,让信使故意落在茶楼;我让人给达芬奇的情报官递话——就说我军粮仓只剩三成存粮,急需他的反物质能源补给。

诸葛亮的算盘珠子突然停了,他抬头看向陆天策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芒:主公是要...

要让他以为能拿能源换咱们的粮草。陆天策扯了扯皱巴巴的衣领,后颈的汗已经干透,他急着还债,咱们就给他个能套现的局。他指节抵着下巴,望着飞艇群离城墙只剩半里地,等他的运输队过了青石峡,让子龙带绊马索阵候着——要让他以为是曹贼截的货。

得令!诸葛亮抱着账本转身就跑,珠算链子在石阶上磕出清脆的响,跑出去两步又回头,主公,城防军的滚木还搬不搬?

搬。陆天策拍了拍城垛,搬得越急越好,要让飞艇上的人看见咱们手忙脚乱。他望着诸葛亮的背影消失在转角,又喊了一嗓子,把李白的《将进酒》抄二十份贴在城门!

民心这东西,慌的时候更得哄着!

城墙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,赵云带着二十个民壮扛着滚木冲上来,额角的汗珠子摔在青石板上:主公,滚木备齐了!他抬头看飞艇,浓眉皱成疙瘩,要不属下带亲卫队冲出去?

冲什么?陆天策踹了脚身边的滚木,你且记着,等会不管飞艇扔什么下来,都让民壮用草席裹着往护城河丢——咱们的粮草,得省着用。他拍了拍赵云的肩膀,真正的仗,在青石峡呢。

赵云愣了愣,突然咧嘴笑了:属下明白!他反手抽出腰间佩刀,末将这就去教民壮怎么用草席兜火药包!话音未落,人已经冲进扛滚木的队伍里,刀鞘敲着民壮的后背喊号子:都给我把腰板挺直了!

让天上的鸟人看看咱们不是软柿子!

飞艇的阴影已经罩住半座城墙。

陆天策摸出通讯石,屏显上跳动着达芬奇的通讯请求,他盯着那个齿轮标记看了三秒,按下接听键。

陆村长。达芬奇的声音像冰锥刺进耳朵,听说贵村缺粮?

达先生说笑了。陆天策扯了扯嘴角,故意让声音发颤,我这城墙都要被您的飞艇掀翻了,哪还有心思——

我有反物质能源。达芬奇截断他的话,足够让你的星能阵多撑三个月。通讯石里传来机械零件转动的咔嗒声,用你的粮草换,如何?

陆天策的指甲掐进掌心:可...可我听说曹孟德也在找您买能源?

他出的价不够。达芬奇的声音里浮起冷嗤,三个时辰后,我的运输队会过青石峡。

陆村长,这是你最后的机会。

通讯石黑屏的瞬间,陆天策对着城墙外的荒草丛比了个手势。

藏在芦苇荡里的斥候立刻打了个唿哨,三匹快马如离弦之箭冲向青石峡方向。

两个时辰后,城墙上的守兵突然喊起来:飞艇撤了!

陆天策眯眼望去,十二架机械飞艇正调转方向,螺旋桨掀起的气浪卷得城边的柳树东倒西歪。

最前面那架飞艇尾部,红漆徽章被风吹得忽明忽暗,像团要熄灭的火。

主公!霍去病的声音从演武场方向传来,他骑着汗血宝马冲过来,铠甲上还沾着草屑,青石峡得手了!

赵云将军用绊马索掀了八辆运粮车,剩下的都往曹营方向跑了!他把手里的羊皮卷往陆天策怀里一塞,这是从车夫身上搜的货单,您看!

陆天策展开货单,最下面一行写着反物质能源箱×二十,旁边批注着送曹营,换精铁五千石。

他抬头时,通讯石又亮了,这次是曹操的脸,气得胡子直抖:陆天策!

达芬奇那老匹夫说我截他粮草,可老子根本没——

孟德兄莫急。陆天策晃了晃手里的货单,亮子,把账本拿来。

诸葛亮不知何时又出现在城墙上,怀里抱着的账本换成了镶铜边的,他翻开第二页,声音清亮得像敲玉板:达芬奇先生上月卖给我们的精良能源,纯度只有标准值的30%。他推了推眼镜,系统检测报告在此,您要不要看看?

通讯石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,达芬奇的脸突然挤进来:陆天策!

你敢阴我——

达先生,您的间谍还没说清楚呢。霍去病突然拽着个灰衣人冲上城墙,那人生得獐头鼠目,怀里还揣着半张图纸,他说他是给曹营设计防御工事的,可这图纸上的齿轮标记......他把图纸抖得哗哗响,和您飞艇上的徽章,怎么一模一样?

达芬奇的脸在通讯石里涨成猪肝色,背景传来机械爆炸的轰鸣。

陆天策望着那团乱,突然听见城主府方向传来水流奔涌的闷响。

他转头望去,阿基米德的白胡子在夕阳里飘着,老人正趴在新升级的水利枢纽控制台上,手指在刻度盘上缓缓转动。

主公?诸葛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。

没事。陆天策勾了勾嘴角,把通讯石揣回腰间,不过是...有人要给这潭浑水,再添把火罢了。阿基米德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青铜刻度盘上重重一拧,水利枢纽的齿轮发出沉闷的咬合声。

城后山脉里积蓄的地下水顺着新挖的暗渠奔涌而出,像条看不见的巨蟒钻进沼泽地。

达芬奇的机械部队正踩在泥滩上调整推进器,金属脚掌突然陷进突然变软的淤泥里——阿基米德改良的可变沼泽系统起作用了,表层硬土在水压下崩解成黏糊糊的泥潭。

达先生,您看这是不是自作自受?陆天策抄起铜喇叭,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。

他站在城垛最高处,晚风掀起他洗得发白的青布衫,活像只偷到鸡的老狐狸。

通讯石在他掌心发烫,那边传来达芬奇的怒骂被电流扭曲成刺啦声,他笑得更欢了,您的机械腿再快,能快过我阿基米德先生算好的水文?

话音未落,最前头那架机械飞艇的螺旋桨突然冒出蓝紫色火花。

居里夫人改良的电磁干扰器在城墙角闪了闪红光——这是她今早塞给陆天策的小礼物,说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。

飞艇尾部的反物质能源箱发出危险的嗡鸣,驾驶员的惨叫声透过扩音器炸响,紧接着轰的一声,金属残骸裹着黑烟砸进沼泽,溅起的泥浆足有三丈高。

好!赵云把佩刀往城垛上一磕,震得滚木堆哗啦啦响。

他身边的民壮举着草席欢呼,有个小年轻把刚才用来兜火药包的草席顶在头上当旗子,草屑扑簌簌落进他领子里,他也顾不上拍,只咧着嘴喊:主公神了!

这招比绊马索还痛快!

霍去病猛地勒住汗血宝马,马蹄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。

他铠甲上还沾着青石峡的草屑,此刻却用力拍着大腿笑:早说该让我带骑兵冲上去补刀!

不过看这飞艇炸成铁饼——他突然压低声音凑近陆天策,主公,那能源箱碎片能捡不?

居里夫人说反物质残渣能提炼新燃料......

捡!陆天策踹了他一脚,眼里却闪过算计的光,让子龙带民壮打着火把捡,记着戴防辐射手套。他转头看向始终抱着账本的诸葛亮,亮子,达芬奇的欠款是不是该重算?

系统规定损毁物资按原价三倍赔偿吧?

诸葛亮推了推铜框眼镜,算盘珠子在掌心拨得飞快:三倍是六百石精铁,加上利息......他突然抬头,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,主公,不如把赔偿条款加到和曹操的联盟协议里?

达芬奇现在急着甩锅,曹孟德正恨他骗了精铁——

好个借刀杀人。陆天策打了个响指,通讯石在这时亮起红光,曹操的脸挤进来,胡子上还沾着茶渍,陆老弟!

那老匹夫说我炸了他飞艇,你可得给我作证!

孟德兄别急。陆天策故意拖长音调,亮子,把阿基米德的水文记录调出来。诸葛亮立刻翻开镶铜边的账本,摊开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水位变化数据,您看,沼泽地变软的时间,比飞艇坠毁早了半柱香——

通讯石里传来达芬奇的尖叫被切断的声音,曹操突然大笑:好!

明日我就派使者去讨说法!话音未落,通讯石黑屏,只余电流杂音在风里飘散。

夕阳把城墙染成金红色时,城楼下的空地上已经支起十口大铁锅。

陆天策踩着还发烫的城砖往下走,鞋底黏着半块飞艇碎片——刚才霍去病捡的时候故意扔给他的。

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片,听见不远处传来海伦·凯勒清亮的嗓音:团结就是力量......

盲眼的女士站在石磨上,双手比着夸张的手势打拍子。

她身后的村民跟着哼唱,声音起初还有些犹豫,渐渐汇集成浪潮。

陆天策摸出通讯石,系统提示跳出淡蓝光幕:【村民士气值 20%,当前92%】。

他望着海伦·凯勒被火光映亮的侧脸,想起今早她摸着自己的手说胜利需要声音,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。

主公!庞统的声音从演武场方向传来,他跑得太快,腰间的算筹袋撞在青石上叮当作响。

这个总爱穿墨绿道袍的谋士平时最讲究仪态,此刻发带散了一半,额角还沾着草叶,城外发现一支商队,打着中立旗!

领队自称......他喘了两口气,是武则天。

陆天策的手指在通讯石上顿住。

系统提示的蓝光映得他瞳孔发暗,刚才还在心头翻涌的暖意突然凝成冰碴——武则天三年前在跨时空论坛放话只和能称帝的村长谈生意,如今他刚坐上皇帝位,这女人就来了。

她带了多少人?他声音平稳得像深潭。

三十辆辎车,两百护卫。庞统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画像,是斥候画的:凤首金步摇,玄色翟衣,连马鞭都是镶翡翠的,商队旗号是大周贡使,可车辙印里有星能晶粉——他压低声音,和三个月前消失的西域商队同款。

陆天策突然笑了,笑得眼角都弯了:这老狐狸,怕是冲着咱们刚修好的传送阵来的。他转身对诸葛亮招招手,让孟子去谈,记住,别让老子道长插手。见诸葛亮挑眉,他又补了句,那老头和武周有旧怨,当年在洛阳城抢过她的稷下学宫名额。

诸葛亮立刻点头,抱着账本往演武场跑,发梢扫过庞统的道袍。

陆天策望着他的背影,通讯石再次震动,新的系统提示跳出:【检测到拿破仑军团正在集结,距离本城三百里】。

他捏紧通讯石,指节泛白,却在抬头时又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——该来的总会来,只是这一次,他的城墙上多了阿基米德的水利枢纽,粮仓里多了达芬奇的赔偿精铁,更重要的是......

主公!赵云的吼声打断他的思绪,庆功酒温好了!

您再不来,老张要把烤全羊啃光啦!

陆天策应了声,往篝火堆走去。

火光里,张飞正举着羊腿和霍去病比谁啃得快,李白拎着酒坛往每个人碗里倒酒,嘴里还念叨着会须一饮三百杯。

他望着这热闹的场景,却在转身时瞥见城墙外的荒原——那里有马蹄踏过的新痕,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,像某种蓄势待发的预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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