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4章 老子的棋盘风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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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晨雾未散时,城墙垛口的哨兵铜锣便炸响了。

陆天策正蹲在粮仓外看张飞给新麦称重——老张的蒲扇大掌往谷堆里一插,麦粒顺着指缝簌簌往下漏,主公你瞧,这穗子比去年沉了三钱!话音未落,铜锣声惊得麦囤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。

他抹了把沾着麦香的手,刚摸到腰间通讯石,赵云的铁枪尖已挑开粮仓布帘,甲叶相撞的脆响像骤雨:西北方尘头三丈,旗号是三色鹰徽!

陆天策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。

三个月前在跨时空战报里见过这标志——拿破仑的近卫军旗,绣着他最爱的科西嘉鹰。

他抬头望向荒原,晨雾被马蹄搅散,黑潮般的骑兵正撕裂地平线,甲胄在初阳下泛着冷光,像一群移动的金属兽。

报——传令兵滚鞍落马,膝盖砸在青石板上溅起泥点,拿破仑率十万铁骑,距城门十里扎营!

先锋将举着喊话石,说要见您答话!

演武场的号角紧跟着响起。

陆天策扯下腰间的草绳(张飞非说系这个能带来丰收),往肩头一甩,路过校场时顺手捞起诸葛亮的鹅毛扇——那是军师今早才晒在石桌上的,还沾着艾草香。

城楼上的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。

拿破仑的喊话声已经飘过来,带着科西嘉口音的生硬官话:陆村长——哦不,现在该称皇帝了?他的笑声像铁锯刮过铜盆,本帅在阿尔卑斯山脚下长大,最见不得泥坑里长出的蘑菇。

今日就让你看看,什么叫真正的战争艺术!

陆天策眯眼望过去。

法军阵列前排,那骑黑马的男人穿着镶金线的猩红大氅,三角帽上的白羽毛被风吹得乱颤,正是拿破仑。

他脚边的传令官举着扩音石,声音震得城楼砖缝里的野菊直抖。

好响的嗓门。身后突然响起苍老的叹息。

老子不知何时上了城楼,青灰色道袍被风鼓起,手里的木简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

他指尖摩挲着简上上善若水的刻痕,目光却落在法军阵列的间隙处——那里有几队骑兵正牵着备用马,马蹄铁上沾着新鲜的草汁。

陆天策的手指在城垛上轻轻叩了三下。

这是和成吉思汗约好的暗号。

果不其然,城楼下传来粗豪的笑声:小陆子,你说的请君入瓮,老张我可等得手痒了!转头看时,成吉思汗正倚着箭楼,手里转着银酒壶,皮靴尖踢得墙根的碎石乱滚。

他身后的骑兵队早换了装束,羊皮袄翻出毛茸茸的里子,马背上捆着成捆的干柴——和草原上走投无路的溃兵一个模样。

周瑜的琴声就是这时响起来的。

清越的泛音穿透喊杀声,从西侧望楼飘来。

那穿月白儒衫的青年抱琴坐在箭垛间,指尖在琴弦上勾挑,琴尾的流苏被风卷得猎猎作响。

他抬眼扫向陆天策,目光像淬了冰的剑尖:主公,《十面埋伏》第三段,可开始?

等烟起。陆天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,火绒在指腹上擦出火星,先让溃兵迎上去。

成吉思汗的骑兵队出城门时,法军阵前的号角正好吹响。

拿破仑的望远镜压在眼上,看着那群连甲胄都没穿齐的骑兵举着白旗跑来,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:东方人果然胆小如鼠。

传我命令,放他们进阵——话音未落,最前头的骑兵突然甩镫下马,手里的干柴轰地炸开,火星子借着风势窜上了法军的马草堆。

是枯草引火!法军传令官的尖叫被风声撕碎。

草原上的旱草本就晒了整夏,这把火像长了翅膀,眨眼间就烧红半片天。

浓烟裹着焦糊味扑进法军阵列,战马受惊扬起前蹄,铁蹄踩碎了盾牌,踩断了长矛。

撤退!

全体撤退!拿破仑的三角帽被马撞飞,他抓着马鬃几乎是滚下鞍,猩红大氅沾了草灰,活像只被拔了毛的火鸡。

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老子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。

他站在城楼最高处,木简被风翻得哗啦作响,天地尚不能久,而况于人乎?

周瑜的琴音就在这时拔高。

《十面埋伏》的扫弦如千军擂鼓,竟与风向形成诡异的共振。

法军的战旗先是摇晃,接着咔嚓折断旗杆;帐篷的绳索绷断,帆布兜头罩住了正在撤退的骑兵;连拿破仑的喊话石都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,把他的怒吼切成零碎的杂音。

陆天策望着城下混乱的法军,掌心的汗浸透了诸葛亮的鹅毛扇。

他的目光掠过东侧的山坳——那里藏着阿基米德的水闸,昨天刚用达芬奇的精铁加固过。

晨雾不知何时散了,山坳里的溪流闪着银鳞般的光,像条蛰伏的蛇。

主公!庞统的算筹袋又撞在城墙上,这次他脸上沾的不是草叶,是兴奋的潮红,法军后队踩进了咱们埋的绊马索!

成吉思汗的溃兵正从左翼包抄——

陆天策没听完。

他望着山坳方向,突然笑了。

那笑里带着点狠劲,像春芽顶开冻土:告诉阿基米德,准备开闸。

风卷着焦烟扑上城楼,模糊了他的眉眼。

但底下的人都看见,新称帝的村长举起了诸葛亮的鹅毛扇——那是他们最熟悉的信号,意味着猎物,已经进网了。

阿基米德站在山坳的水闸前,布满老茧的手紧扣青铜摇杆。

他抬头望向城楼,陆天策的鹅毛扇正对着他缓缓下压——这是行动信号。

“开闸!”他大吼一声,肌肉虬结的双臂发力转动摇杆。

水闸的铁齿啮合声中,厚重的闸门缓缓抬起,积蓄了整夜的溪水如脱缰野马奔涌而出,顺着人工开凿的渠道冲向法军后方的草原。

原本干燥的草甸瞬间被洪水浸透,泥土吸饱水分后变得黏重。

法军后队的马蹄刚踏上去便陷进泥里,铁蹄像被无形的手拽住,战马前蹄扬起又重重砸下,反而陷得更深。

骑兵们慌了神,有的抽刀砍断马腿试图逃生,有的干脆弃马奔跑,却在泥潭里摔得满身泥浆。

拿破仑的猩红大氅早被烟火熏成灰黑,他抓着最后一匹未受惊的战马缰绳,看着陷在泥里的近卫军,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
“废物!都给我砍断马镫!”他的吼声被水声淹没,几个亲兵刚要上前搀扶,却见泥沼里突然伸出只戴铁手套的手,死死攥住马镫——那是个被埋到胸口的骑兵,浑浊的眼珠里全是绝望。

陆天策把鹅毛扇往腰间一插,从赵云手里接过青铜喇叭。

他望着泥沼里挣扎的法军,嘴角勾起抹狡黠的笑:“拿将军,您看这‘以弱胜强’的戏码,是不是比您的《战争论》更精彩?”喇叭的扩音震得城砖嗡嗡响,拿破仑抬头时正撞进他似笑非笑的目光,气得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。

“陆皇帝好手段。”

清越的女声裹着马蹄声从东南方传来。

众人转头望去,只见一队玄色绣鸾纹的骑兵破尘而来,为首的女子着月白翟衣,金丝缠就的凤衔牡丹步摇在鬓边轻颤——正是武则天。

她勒住马,指尖抚过腰间的和田玉扳指,“本宫愿以‘丝绸之路商路’为饵,换取拿将军退兵。”

拿破仑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
丝绸之路商路意味着与东方诸域的贸易垄断,这对急需补充粮草的法军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。
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,目光在武则天和陆天策之间来回游移,喉结动了动,却没立刻应下。

“飘风不终朝,骤雨不终日。”老子的木简轻叩城垛,青灰道袍被风掀起一角,“武后此计,是借陆氏之手挫法军锐气,再以商路为绳缚其手脚。”他转头看向陆天策,眼角的皱纹里浮起笑意,“而小友早将商路的关卡钥匙,交给了波斯商队的驼铃。”

陆天策摸了摸鼻尖。

三日前他确实让李白写了首《驼铃曲》,表面是赠别诗,实则在诗笺里夹了通关密语——波斯商队此刻该已绕开主道,从河西走廊的秘径进了玉门关。

他冲老子眨眨眼,算是默认。

“叮——”

系统提示音像银铃般炸响。

陆天策的通讯石突然亮起红光,机械音在耳边炸响:“检测到拿破仑军团战力下降30%,武则天势力信誉值上升!”他手指微蜷,目光扫过城下——武则天正将一块刻着商路图的玉牌抛给拿破仑,后者接牌时的手竟有些发抖。

“主公!”庞统的算筹袋撞在他腿上,这次声音里带着急切,“西方尘头!是迦太基的象旗和曹魏的玄鸟旗!”

陆天策猛地转头。

晨雾散尽的天际线处,两团黑影正撕裂云层般逼近。

他眯起眼,隐约看见当先的战象背上立着银甲将,正是汉尼拔;其后黑旗翻卷,骑黑马的中年男子按剑而笑——曹操的八字胡在风里翘起,像两把淬毒的刀。

“好个‘最后一搏’。”陆天策低声呢喃。

他摸出怀里的火折子,火绒在指腹擦出火星又熄灭,“诸葛亮的账本该记上这一笔了。”

夜幕降临时,城主府的议事厅里飘着艾草香。

陆天策盯着案上摊开的《洛阳舆图》,指尖停在“文人雅集”四个小字上。

诸葛亮的鹅毛扇轻摇,带起案头的《诗经》,书页哗哗翻到《关雎》篇。

“明夜雅集,洛阳城最负盛名的诗会。”诸葛亮推了推玉扳指,“听说有位‘落魄书生’要去凑个热闹。”

陆天策扯下草绳腰带,随手搭在椅背,目光落在案角的青布儒衫上——那是今早张飞在菜园里捡到的,还沾着新鲜的黄瓜汁。

他弯起嘴角,将《诗经》往怀里一揣,指节轻叩桌案:“记得让李白写首《假行僧》,就说……”

话未说完,窗外传来更鼓响。三更了,该准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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