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风管道里的霉味钻进鼻腔时，宇智波烬的指尖正抵在通风口的铁栏上。
他屏息听着下方办公室的动静——方才那阵脚步声已经消失了十分钟，按照三天前记录的时间线，值班的中忍巡逻队此刻该在第三教学楼后的训练场检查结界，而山田老师的查克拉波动也随着他离开办公室去食堂打饭彻底消散。
他轻轻一推，锈蚀的铁栏发出极轻的吱呀声。
借着月光扫过窗棂的瞬间，烬迅速翻进办公室，落地时脚尖点地，像片被风卷进来的枯叶。
这是间堆满卷轴的屋子，靠墙的橡木柜上落着薄灰，唯有最里面那座黑色保险柜擦得锃亮。
烬的目光扫过柜顶——果然，三枚菱形苦无呈三角状插在柜边，苦无尖端缠着细若游丝的查克拉线。
那是防窃术式的触发机关，只要有人触碰保险柜，查克拉线断裂的瞬间就会触发警报。
他摸出怀里的小本子，第三页上用红笔圈着：“山田老师的风遁查克拉属性，术式偏好对称结构。”手指在空气中虚画，烬想起今早偷看老师用苦无布置结界时的手法——三角阵的顶点在左下方苦无，只要用同等属性的查克拉覆盖线体，就能暂时麻痹术式。
从袖口抖出根细竹管，烬凑到唇边轻轻一吹，淡绿色的查克拉烟雾裹着他的指尖。
当指尖触到左下方苦无的查克拉线时，他能清晰感觉到那根线在震颤，像根紧绷的琴弦。
“呼——”他顺着线的走向输送风属性查克拉，线体的震颤渐渐平息，另外两根苦无的查克拉线也随之松弛下来。
保险柜的密码锁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烬的拇指按在锁盘上，指腹的薄茧擦过金属表面——前天傍晚，他看见山田老师用钥匙打开过这柜子，虽然只瞥到半秒，但老师转动锁盘时手腕的弧度被他记了个清楚。
“咔嗒”一声，锁盘弹出，烬的呼吸陡然一滞。
柜内整整齐齐码着五份油光纸包着的试卷，最上面那张的封皮上赫然写着“木叶十二小强预考”。
烬迅速抽出怀里的抄录卷轴，蘸着随身携带的植物墨水（这种墨水三天后会自动褪色，不会留下痕迹），笔尖在试卷上飞掠。
选择题答案、忍术理论题要点、甚至最后那道需要绘制结印图的大题，都被他用最简练的符号记了下来。
“叮——”
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炸响。
烬的瞳孔骤缩——是方才碰到保险柜内层的铜隔板了！
他猛地抬头，窗外的月光被云遮住了大半，办公室陷入昏暗。
手指死死攥住卷轴，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，仿佛要撞破肋骨。
三秒。五秒。
没有警报声，没有查克拉波动的异动。
烬这才发现，原来山田老师为了防止试卷受潮，在柜内铺了层吸音的棉絮。
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，加快抄录速度。
当最后一个符号落定，他将试卷原样放回，锁好保险柜，又用查克拉线重新连接了苦无的机关——和原来的角度分毫不差。
离开时，通风管道口的铁栏被他用查克拉轻轻压回原位，连锈迹都和之前的分布一模一样。
直到回到自己那间漏雨的破木屋，烬才瘫在草席上，看着怀里的卷轴笑出声来。
考试当天的教室飘着墨香。
山田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来，板着脸的模样活像块冻硬的石头：“这次预考关系到下忍资格，谁要是敢耍小动作——”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后排的宇智波烬，“我就把他的名字刻在耻辱柱上挂在校门口。”
烬瘫在椅子上，翘着的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晃着，好像根本没听见。
直到试卷“啪”地拍在他桌上，他才懒洋洋坐直，目光扫过题目——和昨晚抄的分毫不差。
笔尖触到纸面的瞬间，烬的动作突然变得利落。
选择题A、C、B；理论题先答查克拉性质变化的定义，再举风遁的例子；结印图从子到未的顺序，每个手印的指尖角度都标得清清楚楚。
他写得太快，纸页发出“唰唰”的响声，像阵小旋风刮过桌面。
前座的高桥扭头看了他一眼，又赶紧转回去——这可是宇智波烬啊，平时连“查克拉”三个字都能写错的学渣，今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？
“切。”右边传来轻哼。
铃木捏着笔的指节发白，他盯着自己才写了一半的试卷，又瞥了眼烬几乎要填满的卷面，喉结动了动。
这个总在操场睡觉的家伙，肯定是瞎蒙的！
他咬咬牙，加快了写字速度，笔尖在纸上戳出几个小窟窿。
考场里的气氛渐渐变了。
原本此起彼伏的翻页声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。
第三排的女生揉了揉眼睛，确认自己没看错——宇智波烬正在画结印图，每个手印的位置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；第五组的男生数了数，烬已经写到最后一题了，而自己才刚写完第二题。
“停笔。”山田老师的声音像把刀划破空气。
烬放下笔的瞬间，铃木也“啪”地合上笔帽，脖子上青筋直跳。
收卷时，老师的目光在烬的试卷上多停留了两秒，烬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像根针，但他只是歪着脑袋笑，活像个刚偷到鱼的猫。
“三天后公布成绩。”山田老师抱着试卷离开教室时，门被风撞得“哐当”响了一声。
这三天里，烬依旧在操场的树底下睡觉，在食堂抢最后一块烤秋刀鱼，在练习场被手里剑砸中裤腿也只是吹声口哨。
但只有他自己知道，每到深夜，他就会摸出藏在房梁上的抄录卷轴，对着月光反复核对——直到确认每个答案都刻进了脑子里。
而在木叶暗部的情报室里，一张写着“宇智波烬，预考异常”的密报被塞进了红色封套。
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，某个角落的通讯卷轴突然泛起黑雾，蛇信子般的声音裹着阴风冷雨钻出来：“关注那个小子......”
三天后的清晨，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斜斜照进来。
山田老师抱着一摞成绩单走进来，牛皮纸封皮在阳光下泛着暖黄的光。
烬趴在桌上，望着老师怀里的纸堆，突然想起昨晚在屋顶看到的景象——有个穿黑红袍子的身影，站在宇智波旧族地的废墟上，仰头盯着他的方向。
但此刻，他的注意力全被讲台上的成绩单吸引了。
当山田老师翻开封皮的瞬间，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烬望着老师抬起的头，看着那对原本严厉的眼睛突然睁大，看着他的手指在成绩单上微微发抖。
而在教室后排，铃木正捏着自己的衣角，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
高桥则凑过来，小声说：“烬，你昨晚是不是......”
“安静。”山田老师的声音有些发颤。
他清了清嗓子，目光扫过教室，最后停在宇智波烬身上：“这次预考......”
风从窗口吹进来，掀起成绩单的第一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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