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漫上宇智波旧街的那晚过后，宇智波烬在枕头下多塞了三把淬毒苦无。
第二日清晨，第七班的训练场上飘着木叶特有的青草香。
卡卡西照旧迟到半小时，却没像往常那样靠在树桩上看亲热天堂。
他的护额拉得很低，露出的半张脸绷成冷硬的线条：烬，跟我来。
两人绕过训练场后巷，卡卡西突然反手按在他后颈。
查克拉如冰针般钻入皮肤，顺着经络游走两圈才撤回去。最近三天，情报科截获了七封加密信鸽。他摘下护额，三勾玉写轮眼在晨光里缓缓转动，发信方位都在离你家三百米内。
烬的瞳孔微缩。
昨晚那片黑羽突然浮现在眼前，羽毛上淡紫查克拉的触感还留在指尖。老师
有人在查你。卡卡西重新系好护额，声音像刀柄刮过磨刀石，上周五中忍考核模拟赛你提前交卷的事，上周三你帮小樱解的毒蛙忍术，甚至...你转学前在平民区替人修屋顶的次数。他忽然扯了扯嘴角，连你偷吃过三代火影办公室的豆沙包都被记了账。
烬的后颈泛起凉意。
他想起这半年来刻意收敛的锋芒——在忍者学校故意答错最后一道结印题，把抢铃铛时的战术说成瞎猫碰死耗子，可终究还是被盯上了。
最近别单独行动。卡卡西抛给他一枚银色护符，表面刻着繁琐的封印术式，遇到危险捏碎它，我能在三分钟内赶到。
接下来的三天，烬像换了个人。
他不再在课间趴桌上补觉，反而绕着操场一圈圈溜达；去食堂打饭时会多买一份，蹲在墙角喂流浪猫的同时观察四周；甚至连上厕所都要先踢开隔间门，确认没有可疑的查克拉残留。
喂喂！鸣人扒着他课桌边缘晃悠，你这两天跟被雷切劈过似的，魂儿丢了？佐助瞥了他一眼，手里的苦无转得更快：确实反常。
烬刚要敷衍两句，教室后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。
小樱的好友小美探进半张脸，发梢沾着几片碎草叶，呼吸还有些急促：烬...能出来一下吗？
巷子里的风卷着煤渣。
小美攥着衣角的手在发抖，另一只手指向墙根：我刚才去南町买糖霜丸子，路过这条巷子时...你看！
青砖墙面上，一道淡紫色痕迹像活物般攀附在砖缝间。
那是用特殊墨水画的蛇形图腾，蛇信处还凝着未完全消散的查克拉——和那晚黑羽上的淡紫查克拉一模一样。
我记起你之前说过，测试时看到有人戴蛇形坠饰...小美声音发颤，最近三天，我在西市的腌菜铺后墙、北桥的桥墩，还有村外废弃校舍的木门上，都看到了这个标记！
烬的手指轻轻划过墙面。
墨水渗入砖缝的深度一致，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。
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粉笔，在标记旁画了个三角符号做记号：带我去最后一个地方。
废弃校舍坐落在木叶结界边缘，红砖墙爬满野葛，破碎的玻璃窗像怪兽的眼睛。
小美缩着脖子指了指门楣：就...就在那儿。
门楣上的蛇形标记比巷子里的更大，蛇身盘成三圈。
烬刚要抬脚踏进门内，鞋底突然碾到什么——是半片碎陶，上面沾着暗褐色污渍，凑近闻有股腥甜，像是没擦干净的血。
小心！
他猛地拽住小美的手腕往旁边一扑。
几乎同时，头顶传来木料断裂声，一根腐烂的房梁带着尘土砸在两人刚才站的位置。
出来吧。烬翻身站起，苦无已握在掌心。
他背对着小美，视线扫过左侧窗户——那里有查克拉流动的波纹；右侧墙角的蛛网被碰乱了，是第二个人的位置；还有正前方...门后传来极轻的布帛摩擦声，第三个人。
三个戴斗笠的身影从不同方向围过来。
他们的护额都被黑布缠住，露出的皮肤泛着不自然的青白，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——那是标准的结印起手式。
你们是谁？烬的声音沉下来，拇指抹过苦无尖端的淬毒凹槽。
为首的斗笠人没说话，只是打了个手势。
左边的人率先结印：火遁·豪火灭却！
灼热气浪扑面而来。
烬旋身将小美推进身后的课桌底下，自己则撞向右侧的破窗。
玻璃碎片扎进后背的瞬间，他反手甩出三枚苦无——其中两枚钉在左边火遁忍者的脚边，引爆符轰地炸开，逼得对方不得不跳开；第三枚擦着右边风遁忍者的脖子飞过，在墙上留下焦黑的痕迹。
风遁·大突破！右边的忍者趁机补上。
狂风卷着碎砖砸向烬的面门，他就地一滚，手肘撞在积灰的讲台上，震得粉笔盒哗啦落地。
趁敌人分神的刹那，烬摸到了藏在粉笔盒里的东西——是他刚才蹲下时故意碰倒盒子，顺手抄起的半截粉笔。
他屈指一弹，粉笔头精准地砸在左边火遁忍者的结印手上。
那人吃痛，火遁的威力顿时弱了三分。
结阵！为首的斗笠人终于开口，声音像生锈的齿轮。
三人呈三角站位，查克拉开始共鸣。
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——这种协同作战的方式，和木叶暗部的三才阵有七分相似，但更阴狠，像是...
像是专门为杀戮训练的。
他的目光扫过教室后方的火炉。
那是冬天给学生取暖用的，现在里面还堆着未燃尽的木炭。
烬摸出最后三枚引爆符，分别粘在左右两侧的窗框上，然后弯腰抓起一把碎砖，朝着火炉方向扔去。
当啷一声，碎砖撞在炉壁上。
三个忍者的视线同时被吸引过去。
烬趁机冲向讲台，抄起那截烧得半黑的木炭，在地板上画出一道弯曲的痕迹——那是提前记好的风遁忍术轨迹。
风遁·真空玉！他大喝一声。
查克拉顺着地板上的炭痕流动，在掌心凝聚成青白色的气旋。
这招原本需要结三个印，但借助炭痕的引导，他硬生生压缩了结印时间。
真空玉擦着为首忍者的斗笠飞过，撞在右侧窗框的引爆符上。轰的巨响中，碎木片如暴雨般倾泻。
右边的风遁忍者被碎片划伤手臂，露出的皮肤下竟泛着诡异的紫斑。
撤！为首忍者终于慌了。
三人不再恋战，甩出烟雾弹就要撤退。
烬追至门口，却在台阶上踩到什么——是半块护额碎片，边缘刻着扭曲的云纹，中间用血写了个晓字。
烟雾散去时，三人已没了踪影。
小美从课桌下爬出来，脸色惨白：他们...他们是冲着你来的吗？
烬没说话。
他蹲下身，用查克拉包裹手指，轻轻碰了碰护额碎片上的血。
血液里残留的查克拉和黑羽上的淡紫蛇信完全吻合，甚至...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，像是长期浸泡在某种毒药里。
远处传来木叶的报时钟声。
烬将护额碎片收进怀里，转身时看到小美还在发抖，便扯了扯嘴角：刚才那招风遁帅吧？
回去请你吃三串丸子。
小美愣了愣，突然笑出声：烬，你刚才...真的像个英雄。
英雄吗？
烬摸着怀里的碎片，望着逐渐西沉的夕阳。
他想起卡卡西说的有人在查你，想起卷轴里突然出现的晓字，想起那些皮肤泛紫的忍者——真正的麻烦，才刚刚撕开一道小口子。
当晚，宇智波旧街的老木屋里，烬点起油灯。
护额碎片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，晓字的血渍已经干涸，却在纸页上晕开诡异的纹路。
他掏出从敌人脚边捡到的半枚苦无，刃口处有细密的锯齿，和木叶制式武器截然不同。
窗外传来夜枭的啼鸣。
烬突然顿住——窗台上，一片黑羽正随着风轻轻晃动，羽毛根部缠着的淡紫查克拉，比三天前更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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