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里的烛火被穿堂风撩得晃了晃，照得田中五藏脸上的笑纹都发虚。
他带来的三个中忍正捏着鼻子咳嗽，其中一个圆脸的已经扶着门框踉跄：“香雪斋的香料...咳咳...肯定掺了毒！”
月樱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她能闻到空气里那股甜腻到发苦的香气——分明是静心香该有的前调，可后调却像被人硬塞进了把生锈的铁钉子。
作为调香师，这比直接扇她耳光还疼。
“五藏叔这是要砸我香雪斋的招牌？”她声音发颤，尾音却咬得极狠。
前世跟着爷爷学辨香时，老人总说“调香师的舌头是秤，鼻子是尺”，可此刻她盯着那锦盒里的粉末，竟真有些怀疑自己——难道是这三年懈怠了？
“月樱姑娘别急。”田中五藏搓了搓手，肥肉堆里的小眼睛泛着油光，“咱们都是为木叶百姓着想。你看这几位中忍用了香雪斋的香料，个个头晕目眩，要是传出去说香雪斋的货害了忍者......”他顿了顿，“我这也是替你着急啊。”
“着不着急的，先别急着定罪。”
林昭突然往前跨了半步。
他能感觉到月樱投过来的目光，像根细针轻轻扎在侧颈——这小妮子怕是以为他要添乱。
可系统刚在他脑内“叮”了一声，提示“关键抉择触发”，选项二的奖励是“嗅觉强化”，他连选项内容都没看全就选了。
“各位大人，不如让我来鉴定一下这批香料？”林昭故意把“鉴定”二字咬得重重的，手已经搭在锦盒上。
田中五藏的胖手“啪”地压下来，温度烫得他皱眉：“你算什么东西？不过是个搬运工——”
“五藏叔。”月樱突然伸手，指尖沾了点案上的茉莉香粉，在掌心搓了搓，“林昭是我请来的帮手。”她抬眼时，眼尾的泪痣在烛火下忽明忽暗，“您该知道，香雪斋的规矩，调香师的帮手，比一般中忍金贵。”
田中五藏的手僵在半空，肥肉抖了抖才收回。
林昭冲月樱挤了个眼，趁势掀开锦盒。
系统的“嗅觉强化”来得毫无征兆。
他的鼻腔突然像被人灌了口冰镇清酒，所有气味都炸开了——檀香、龙脑、还有若有若无的铁锈味，像根细铁丝直捅进天灵盖。
“这香料有问题。”林昭皱着眉深吸一口气，指尖捻起一点粉末。
在穿越前他是快递员，每天闻惯了各种包裹的味道，可此刻这股子铁腥气，分明是前世实验室里生锈的手术刀味。
“有...有什么问题？”圆脸中忍凑过来，声音都带了颤。
“铁锈味。”林昭把粉末凑到窗边，暮色透进来，粉末竟泛着幽蓝的光，“正宗的静心香用的是雪国白桦树芯，晒足七七四十九天，在太阳下该是暖金色。你们看——”他把粉末撒在掌心，“这泛蓝光的，是夜光粉。”
“夜光粉？”月樱猛地凑近，鼻尖几乎蹭到他手背。
她的呼吸扫过他掌心，带起几星蓝粉，“那是火之国边境的便宜货，燃烧时会释放微毒，难怪他们会头晕！”
厅里突然炸了锅。
三个中忍挤过来扒着窗台看，圆脸的直接掏出苦无挑起一点粉末，凑到眼前：“真泛蓝光！我之前在波之国见过商人卖这个，十两银子能买一大袋！”
田中五藏的额头瞬间冒出汗珠，胖脸涨成猪肝色：“胡...胡说！我们商会亲自验收过，怎么可能——”
“您是闭着眼睛验收的吧？”林昭冷笑，故意把“闭着眼睛”四个字拖得老长。
他想起前世送快递时，总有些客户签单不看内容，结果投诉货不对板，“这夜光粉和静心香颜色相近，可在太阳下一试就露馅。五藏叔要是没闭眼睛，怎么会看不出？”
“你！”田中五藏的手指戳到林昭鼻尖，指甲缝里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墨迹——和刚才他偷瞄的纸条上的墨痕一个颜色。
林昭盯着那指甲，突然想起屋檐上那只纸鸢的艾草香，心里的弦绷得更紧。
“我什么？”林昭往前半步，故意用肩膀撞开对方的手，“难不成五藏叔的验收，是收了谁的好处？”
围观的忍者们交头接耳。
圆脸中忍扯了扯同伴的袖子：“我就说香雪斋的货不可能有问题，上个月我娘用了他们的宁神香，睡眠好多了......”
月樱突然伸手按住林昭的胳膊。
他转头，看见她眼底闪着光，像雪地里突然冒出的春芽。
她凑到他耳边，声音轻得像偷喝了清酒：“干得漂亮。”
“而且——”林昭盯着田中五藏抖得像筛糠的肥肉，故意拖长尾音。
系统在他脑内疯狂震动，提示“关键线索已触发”，他能闻到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蛇蜕味——和月樱桌角那个蛇纹香盒一个味道。
田中的喉结上下滚动，额角的汗滴“啪嗒”砸在锦盒上，溅起几点蓝粉。
暮色渐浓，窗外传来乌鸦的啼叫。
林昭望着田中五藏颤抖着去摸腰间的短刀，突然想起系统刚刷出的新选项：A.当场拆穿根组织；B.先保月樱再追查；C.抢过锦盒跑路——奖励是“体术精通”。
他舔了舔后槽牙，嘴角勾起抹笑。这局，才刚开始呢。
林昭盯着田中五藏发颤的喉结，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：“而且啊，这种夜光粉长期使用，会在查克拉回路里积成细沙。”他屈指敲了敲自己太阳穴，“各位最近做任务时，有没有突然手滑结错印？或者查克拉像被抽走半管似的使不上劲？”
话音未落，圆脸中忍突然“啊”地一声跳起来，腰间苦无撞得刀鞘哐当响：“上回追盗马贼，我结水遁手印时，明明该是‘亥-未-申’，偏生鬼使神差按成了‘丑-寅-卯’！结果水球喷自己脸上，被队长骂了三天！”
另一个瘦高个中忍猛地攥住林昭袖子，指甲几乎掐进他胳膊：“我前天执行侦查任务，爬墙时查克拉突然断档，从屋顶摔下来——当时还以为是没吃早饭！”
厅里的空气瞬间紧绷。
三个中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，齐刷刷转向田中五藏。
圆脸的直接挡在他身前，苦无在掌心转了个花：“五藏叔，您说这香料是商会亲自验收的？合着我们忍者的命，就配用边境十两银子的便宜货？”
田中五藏的胖脸白得像被抽干了血，额角的汗顺着下颌砸在锦盒上，把泛蓝的粉末洇成小水洼。
他扯了扯领口，声音发哑：“胡...胡说八道！你一个搬运工懂什么查克拉——”
“我是不懂。”林昭突然从怀里摸出个牛皮纸包，“但我懂这个。”他“唰”地抖开纸包，里面躺着半袋泛蓝的粉末，和锦盒里的如出一辙，“刚才在您仓库搬货时，看见墙角堆着二十箱，箱子上还印着‘波之国夜光粉’的字样。”
“你、你偷——”
“我这叫替天行道。”林昭把纸包拍在桌上，震得烛火直晃，“五藏叔要是觉得我胡说，不如现在带我们去仓库开开眼？让木叶的中忍大人亲自看看，您给香雪斋下的‘订单’里，到底装了多少好东西。”
田中五藏的肥肉剧烈颤抖着，突然抄起案上的茶盏砸过来。
青瓷盏擦着林昭耳畔飞过，“砰”地撞在门框上碎成渣。
月樱猛地拽住林昭往旁边一躲，发间的茉莉香粉撒了两人肩头。
林昭闻到她发顶淡淡的橙花香，突然想起系统刚提示的“体术精通”奖励——这要搁以前，他早被砸得头破血流了。
“够了！”圆脸中忍大喝一声，苦无尖儿戳在田中五藏脚边，“五藏叔，您要是清白的，带我们去仓库又何妨？难不成您怕我们看见什么？”
瘦高个中忍跟着冷笑：“我记得上个月您说要给演武场供五十箱宁神香，合着也是这种货？”
田中的嘴唇哆嗦着，突然踉跄后退两步，撞翻了身后的檀木椅。
他盯着满地碎瓷和蓝粉，喉结滚动两下，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：“我、我突然想起商会还有急事......月樱姑娘，改日再谈，改日再谈！”
他转身就往门口冲，胖大的身躯撞得门框直晃。
林昭望着他跑远的背影，注意到他腰间的短刀鞘上沾着半片干枯的蛇鳞——和月樱桌角蛇纹香盒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
系统在脑内“叮”地响了声，提示“关键线索 1”。
厅里安静得能听见烛芯爆裂的轻响。
月樱松开攥着林昭的手，指尖还留着刚才的温度。
她望着满地狼藉的香料，又转头看向林昭，眼尾的泪痣在暮色里忽闪忽闪：“你这家伙......”
“我知道，怪胎对吧？”林昭弯腰捡起那袋样本，顺手把碎瓷片踢到角落，“前世送快递时，总有人偷换包裹，我学了点拆穿的本事。再说了——”他冲月樱挤眼，“要是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透，怎么给香雪斋当帮手？”
月樱突然笑出声，指尖戳了戳他额角：“谁要你当帮手了？”可她的耳尖却泛着薄红，在渐暗的天色里像朵开错季节的桃花，“不过......今晚别想睡了。”
“啊？”
“去后堂。”她转身往内室走，发梢扫过他鼻尖，“我要查清楚田中那老匹夫的货是从哪进的，还有......”她顿了顿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那蛇鳞的味道。”
林昭摸着被戳红的额角，望着她的背影咧嘴笑。
窗外的乌鸦又啼了一声，暮色漫进窗棂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系统提示——新的选项正在酝酿，而月樱案头那盒蛇纹香料，正飘出若有若无的腥甜，像根细细的线，将某个更大的阴谋，慢慢拽出水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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