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柱这回是真栽了。
一连窜了两天,茅房的门槛都快被他踏平了。
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,蔫头耷脑,面黄肌瘦,眼窝子都陷进去了,走路都打晃。
他以前那身牛犊子般的力气,这会儿全他妈化成了穿肠而过的洪荒之力,喷薄而出,一泻千里。
这再耽误下去,小命都得交代在茅房里。
傻柱实在扛不住了,拖着两条发软的腿,一步三摇地挪到了大医院。
挂号,排队,检查,折腾了一整天,抽血化验拍片子,能查的全查了。
结果呢?
屁事没有!
医生翻来覆去看了半天,说他身体指标好着呢,就是有点脱水,让他回去多喝点糖盐水。
傻柱当场就懵了。
没病?没病老子能拉成这逼样?
他不甘心,又把杨烁开的药方子给医生看。
那老医生戴着眼镜瞅了半天,末了,推了推眼镜,意味深长地看了傻柱一眼:“小伙子,这药可虎啊,药性大得很,是猛药,一般人可受不住。”
泻药!
还是虎狼之药!
傻柱脑瓜子“嗡”的一下,什么都明白了。
杨烁!
又是杨烁那个狗日的在背后搞鬼!
一股子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,烧得他七窍生烟!
“我操你姥姥的杨烁!”
傻柱也顾不上拿药了,从医院里冲出来,两条软腿奇迹般地有了点力气,咬牙切齿,杀气腾腾地就往四合院奔。
今天不把杨烁那孙子屎都打出来,他何雨柱的名字就倒过来写!
傻柱憋着一肚子火,风风火火地冲回了四合院,直奔杨烁家那倒座房。
“杨烁!你个狗杂种!给老子滚出来!”
他一脚踹在杨烁家门上,门板“哐当”作响,震得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屋里静悄悄的,没半点动静。
“不在?”
傻柱又狠狠踹了两脚,依旧没人应。
他正准备再接再厉,把门给卸了,屋门“吱呀”一声,从里面拉开了一条缝。
一个俏生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后。
是秦淮茹。
她穿着一件干净的碎花布褂子,头发梳得整整齐齐,露出一张白净秀气的脸蛋,怯生生地看着门外的傻柱。
傻柱那满腔的怒火,在看到秦淮茹那张脸的瞬间,就跟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似的,“噗嗤”一下,灭了大半。
他那张牙舞爪的凶狠劲儿,也一下子收敛了不少,嘴巴张了张,原本准备好的污言秽语,愣是卡在了喉咙里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“你……你找杨烁?”秦淮茹小声问道,声音细细弱弱的,带着几分紧张。
傻柱看着秦淮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,心里头那点邪火彻底没了影踪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
他脸上的横肉抽动了几下,语气也软了下来,甚至带上了点磕巴:“啊……我……我找他有点事。”
“他不在。”秦淮茹垂下眼帘,声音依旧很轻。
傻柱盯着秦淮茹,见她眉宇间似乎没什么愁苦之色,反而比在贾家的时候气色好了不少,心里头那点原本想撬墙角的心思,又开始蠢蠢欲动。
他清了清嗓子,换上一副自认为和善的表情,往前凑了凑,压低了声音:“淮茹妹子,那……那杨烁……他对你怎么样啊?”
“他……他没欺负你吧?”
傻柱拍了拍胸脯,唾沫横飞:“你要是受了委屈,你跟哥说!哥给你出头!保管把他拾掇得服服帖帖的!”
秦淮茹闻言,抬起头,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傻柱,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和戒备。
这些天,院子里那些戳脊梁骨的闲言碎语,她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。
什么好人?
这四合院里,除了杨烁,有一个算一个,哪个安了好心?
尤其眼前这个傻柱,以前在贾家的时候,就没少贼眉鼠眼地往她身上瞟。
现在跑来献殷勤?
不定又是易中海那帮老东西派来打探虚实的!
秦淮茹心里冷笑,脸上却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。
“傻柱哥,你说笑了。”
她声音不大,却字字清晰:“杨烁他……他对我挺好的。”
“挺好?”傻柱一愣,有些不信。
“嗯。”秦淮茹点了点头,侧了侧身子,让开了门口的位置,“不信你瞧。”
她指了指屋里。
傻柱探头往里一看,眼睛当场就直了。
只见屋里窗明几净,虽然摆设简单,但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最关键的是,靠墙的桌子上,赫然放着一小袋白花花的面粉,旁边还有一条五花三层的鲜肉,足有两三斤重,油汪汪的,散发着诱人的肉香。
还有几颗水灵灵的大白菜,碧绿生青。
这……这日子过得也太滋润了吧!
傻柱狠狠咽了口唾沫,想起了自家那糠咽菜的日子,再看看眼前这景象,心里头酸水直冒。
“杨烁他不光长得比……比一般人强点,”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羞涩,继续往傻柱心口上捅刀子,“人也大方,这些东西,都是他拿回来的,让我随便吃,想吃什么做什么。”
她微微扬起下巴,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骄傲:“说实话,傻柱哥,我现在……挺庆幸的。”
“庆幸?”傻柱的脸都绿了。
“是啊。”秦淮茹看着傻柱那副吃瘪的模样,心里头痛快了不少,“庆幸那天阴差阳错,进了杨烁的门。这日子,可比以前舒坦多了。”
傻柱彻底蔫了。
秦淮茹这几句话,比杨烁那泻药还厉害,把他那点龌龊心思,连同最后一点火气,都给浇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满心的苦涩和郁闷。
他原本还想着,秦淮茹在杨烁那儿受了委屈,自己正好英雄救美,趁虚而入。
现在看来,人家小日子过得美着呢!
自己算个屁啊!
傻柱涨红了脸,憋了半天,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:“杨烁……他就是个混蛋!”
说完,他再也待不下去了,灰溜溜地转身就走,那背影,别提多萧瑟了。
秦淮茹看着傻柱落荒而逃的背影,嘴角的笑容慢慢敛去,眼神也冷了些许。
这傻柱,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虚情假意,一肚子坏水。
她轻轻关上门,将院子里的纷纷扰扰隔绝在外。
屋里的肉香和米香,让她觉得无比安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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