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黑毛似乎停止了生长,被墨线中蕴含的法力压制住了。
张傲拍了拍棺材。
“老实待着吧。”
他转身准备回屋修炼,上午从一处荒坟吸收的阴气还没完全消化。
刚走到门口,就听见外面一阵骚动。
“哎哟!”
“师父!我不是故意的!”
张傲快步走出去,秋生慌慌张张地推着自行车往外跑,地上躺着断成两截的扫帚。
九叔扶着门框,一手捂着后脑勺,疼得直哎呦。
文才站在一旁,脸色煞白。
“师、师父...是扫帚自己断的,不关我的事...”
原来文才逃跑时不小心用扫帚打了九叔的头,扫帚都打断了。
九叔气得说不出话,只是颤抖着手向门外。
文才也跟着秋生跑了。
张傲连忙上前扶住九叔。
“师父,您没事吧?”
“这两个孽徒...”
九叔咬牙切齿。
“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他们气死!”
张傲忍着笑,帮九叔揉着后脑勺的包。
“文才也是无心之失,您别太生气。”
九叔摇摇头,看着张傲,怒气稍缓。
“要是他们有你一半懂事,我就能多活几年。”
他叹了口气。
“墨斗线都弹好了?”
“都弹好了,没有遗漏。”
张傲点头,犹豫了一下,还是为文才求情。
“文才知道错了,就是胆子小,不敢回来见您。”
九叔哼了一声。
“让他躲着吧,早晚得回来。”
说着摆摆手。
“你也去休息吧,今天辛苦了。”
张傲知道师父的气一时半会消不了,只能点头应下。
他扶着九叔回屋,又倒了杯热茶放在桌上,这才退出来。
夜色已深,义庄里静悄悄的。
张傲穿过院子时,忽然听见柴房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他借着月光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往柴房里钻。
“文才?”
张傲压低声音喊道。
那身影明显一僵,然后慢慢转过身来,露出一张哭丧着的脸。
“师兄...师父睡了吗?”
张傲走过去,借着月光看清文才脸上还挂着泪痕,道袍下摆被撕开了一道口子,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
“师父刚睡下。”
张傲无奈地摇头。
“你说你,明知道师父最讨厌人动他的罗盘,你还拿它当玩具转。”
文才委屈地扁着嘴。
“我就是好奇嘛...谁知道一转就停不下来了...”
张傲正想再说什么,忽然听见九叔的房门开了。
两人同时屏住呼吸,九叔举着油灯站在门口,目光如电般扫向柴房方向。
“文才!”
九叔一声厉喝,吓得文才差点跳起来。
“给我滚过来!”
文才哭丧着脸看向张傲,后者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。
文才只好一步三挪地走向九叔,活像只待宰的羔羊。
张傲摇摇头,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。
刚走到一半,就听见身后传来九叔的呵斥声和文才的惨叫。
“哎哟!师父轻点!我知道错了!”
“知道错?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!”
“啊!师父别打脸!”
张傲嘴角抽了抽,希望这次教训能让文才长点记性。
他回到房间,盘腿坐在床上,开始调息修炼。
白天从任老太爷棺材里吸来的阴气在体内流转,比往常更加活跃。
张傲能感觉到,自己体内那道桎梏已经变得薄弱,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。
他尝试着引导阴气冲击那道屏障,却还是差了一点。
“可惜...”
张傲睁开眼睛,吐出一口浊气。
他能感觉到自己离突破不远了,但就是差了那么契机。
这时,院子里传来九叔的声音。
“今晚你就给我在停尸房守着,任老太爷的棺材有任何动静,立刻通知我!”
“师父...能不能明天再...”
文才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不能!”
九叔斩钉截铁。
“再讨价还价就再加一晚!”
文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,想必是认命地去停尸房了。
张傲摇摇头,继续闭目调息。
夜深人静,整个义庄陷入一片黑暗。
停尸房里,文才将几张椅子拼在一起,铺上从自己房间拿来的毯子,很快就睡得香甜,甚至发出轻微的呼噜声。
而在他身后,任老太爷的棺材内,尸体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。
原本覆盖全身的黑毛逐渐褪去,变成了诡异的绿色。
皮肤褶皱干枯,面容愈发狰狞,嘴角长出尖锐的獠牙。
“咔...咔...”
棺材内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任老太爷的尸体抬起手臂,试图推开棺材盖。
就在他的手碰到棺材盖的刹那,墨斗线突然亮起一道微弱的金光。
“砰!”
一声闷响,任老太爷的尸体被弹回棺材底部,棺材盖重新合上。
这声响动惊醒了浅眠的九叔。
他猛地坐起身,拿起床头的烛灯,快步走向停尸房。
与此同时,张傲也听到了动静,迅速起身跟了过去。
两人几乎同时到达停尸房门口。
九叔推开门,烛光映照下,文才四仰八叉地躺在拼凑的床上,一条腿搭在倒下的杂物架上,显然是他翻身时把架子撞倒了。
“这小子...”
九叔无奈地摇头,走过去把文才的腿放下来,又给他盖好毯子。
“睡得跟头猪似的。”
张傲站在门口,看着师父轻手轻脚地整理被文才踢乱的杂物,师父就是嘴上严厉,实则最关心徒弟。
九叔转身看见张傲,皱眉问道。
“你怎么还没睡?”
“弟子刚打坐完,听到动静就过来看看。”
张傲恭敬地回答。
九叔点点头,目光扫过任老太爷的棺材,确认墨斗线完好无损后才说。
“为师是担心这两个不成器的东西粗心大意,放跑了任老太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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