副将恍然大悟,连声称是:“将军之言,犹如醍醐灌顶。末将佩服!但不知将军有何高见?”
岳穆嘿然一笑,目光炯炯:“你且看好了。”
随即,他大步走出军帐,来到校场中央。
只见千军万马,整装待发。
岳穆扬声道:“将士们,西域蛮夷虽然败走,但必会卷土重来。加之朝廷生疑,谣言四起。我军可谓内忧外患,危难当头!”
话音一落,人群中登时一片哗然。
“可恶,区区蛮夷,竟敢变本加厉!我们岂能坐以待毙?”
“对,将军英明神武,早就该将他们赶尽杀绝!还大乾一个太平!”
一时间,众将士义愤填膺,个个要求出征。
岳穆连连摆手,示意大家安静。他环视四周,沉声道:
“诸位爱卿,岳某与你们出生入死,但行军打仗,绝非儿戏。稍有不慎,便有全军覆没之虞。”
众人闻言,都是一愣。
先锋副将更是忍不住问道:“那将军的意思是?”
岳穆正色道:“目前最要紧的,是要稳住军心,安抚百姓。只有做到这一点,才能立于不败之地。至于番邦蛮夷,不过是我们顺手剿灭的过路货。所谓围魏救赵,就是这个道理。”
此言一出,众人恍然大悟。
“原来如此!将军真是高瞻远瞩,妙算无双!”
“有将军运筹帷幄,我等就算赴汤蹈火,也在所不辞!”
岳穆满意地点点头,又吩咐道:“传令下去,各部将士即刻出发,深入民间,体恤民瘼。凡百姓所急所需,都要尽力解决。我要让大家知道,我军不是来抢掠的,而是来守土的!”
“喏!”
众将士齐声应诺。
霎时间,一支支小分队,就地开拔。
他们身着便装,手不离鞍,日夜兼程,直奔西南各县城而去。
岳穆亦是脱下戎装,换上布衣。
他打算微服私访,看看百姓的疾苦。
在一处村落,他看到房舍破败,田地荒芜。
一个老妇人蹒跚走来,满脸泪痕。
“大娘,您这是怎么了?”
岳穆关切地问道。
“还不是前些日子,番邦来犯。我家的牛羊都被抢走,地也种不成了。这日子,简直是不要过了!”
老人悲痛欲绝。
岳穆闻言,心如刀绞。他立即取出身上的盘缠,塞到老人手里。
“大娘您先拿去应急。我这就回去,派人送些牲畜种子来。保准让您重新过上好日子。”
说完,他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留下老人在风中凌乱,泪眼望天。
在另一处集市,岳穆看到几个官兵,正在欺压一个小贩。
“今儿个没收成,实在是揭不开锅了。官爷行行好,宽限几天吧。”
那贩夫跪在地上,声泪俱下。
为首的官兵冷笑一声,一脚将他踹开:“少啰嗦!国家有难,人人有责。你一个小贩,也敢抗粮不纳?活得不耐烦了?”
说着,他抽出腰间的鞭子,眼看就要抽下去。
“且慢!”
岳穆怒喝一声,飞身而出,一把抓住那官兵的手腕。
“你是何人?竟敢管本官的事?”
那官兵恶狠狠地瞪着岳穆。
岳穆冷笑一声,微服揭下。
刹那间,一身戎装,气度不凡。
“岳……将军?!”
那官兵吓得魂飞魄散,当即跪倒在地,“小的不知是您,有眼不识泰山,请将军恕罪!”
岳穆冷冷地看着他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明知百姓逢此乱世,已是民不聊生。身为臣子,非但不体恤,反倒祸国殃民。你们,还配为官吗?”
那官兵连连磕头,颤声道:“小的知错了,再也不敢了!求将军网开一面,饶小的一条狗命吧!”
岳穆啐了一口:“滚!给我滚回去复命。就说,我岳穆不日将来查账,看看你们还有什么猫腻!”
那官兵如蒙大赦,磕头如捣蒜,连滚带爬地逃走了。
岳穆又将那贩夫扶起,宽慰道:“大哥,以后再有这种事,尽管来找我。我岳穆在的一天,就不会让百姓受半点欺负!”
那贩夫千恩万谢,说什么也要跪拜。
岳穆只得苦笑着将他拉起。
夕阳如血,将集市染得通红。
岳穆在一片夕照中,默默离去。
当日深夜,岳穆回到军中,却发现气氛有些诡异。
“启禀将军,不好了!”
副将慌慌张张地跑来。
“出什么事了?”
岳穆凝重地问道。
副将涨红了脸,支支吾吾地说:“是……是那个投诚的鹰族死士。他,他竟在我军中行刺,伤了数十将士!如今,如今正被我们压在大牢里。就等将军发落!”
岳穆闻言,不由得心中一沉。
他早该想到,鹰族岂是那么容易投诚的?
之前放虎归山,现在反受其害。
但事已至此,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。
关键是要尽快止损,不能让军心大乱。
想到这里,岳穆冷冷地吩咐道:“来人,即刻将那死士带上来。我倒要看看,他还有何狡辩!”
不一会儿,几个士兵就将那鹰族死士拖了上来。
“呵,岳穆,没想到吧!”
那人突然仰天大笑,“你以为收买我,我就真的会为你卖命?我可是堂堂鹰族死士,岂能屈居你下!”
岳穆冷哼一声:“你少拿鹰族说事!真以为我不知道?你会投诚于我,不就是皇叔在背后撺掇的吗?无非就是要挑拨我军,扰乱军心罢了!”
那人闻言,脸色微微一变。
随即,他又狂笑道:“不错,是皇叔大人指使我来的。他老人家的算盘,可比你打得精啊!区区一个叛逆之臣,也敢在这里装模作样?告诉你,不出三天,皇叔就会率大军前来,到时候,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岳穆一怒之下,一掌劈在案上!
“混账!皇叔算什么东西?真以为挑拨离间,我就会乱了方寸?告诉你,老子行得正坐得端,根本不怕任何流言蜚语。你们这些阴谋诡计,休想瓦解我的意志!”
那人脸色煞白,颤声道:“你,你疯了!皇叔乃是先帝亲弟,在朝中大有势力。就算陛下想保你,也未必保得住。你现在还敢如此狂妄,简直是自寻死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