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周三，上午十一点。
东海市的天空，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。
地底的调度室里，气氛比天空还要压抑。
胖子和猴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，他们已经连续七十二个小时没有合眼，不间断地监控着周毅的一举一动，确保他不会有任何异常。
而林凡，则在进行着最后的准备。
他面前的桌子上，放着一个和慕晴的专用餐盒一模一样的盒子。盒子里，没有致命的毒药，也没有双倍的镇定剂。
只有一支被替换掉了药剂的、装满了无菌生理盐水的注射器。
“凡子，就……就用这个？”胖子看着那支注射器，还是有些不解，“这玩意儿打进去，不痛不痒的，能有什么用？”
“身体上的痛苦，是最低级的惩罚。”林凡慢慢地将盒子盖上，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，“我要的，是摧毁她的精神。慕晴就像一个走在万丈悬崖上的钢丝演员，而那支镇定剂，就是她唯一的平衡杆。”
“我们不需要推她，我们只需要……在她最需要平衡的时候，把那根杆子，偷偷地换成一根稻草。”
“当她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平衡力彻底失效时，那种从云端跌落的、自我怀疑的恐惧，会比任何毒药，都让她痛苦。”
这番话，让胖子和猴子不寒而栗。
他们知道，林凡已经彻底蜕变成了一个攻心为上的、可怕的猎人。
十一点三十分。
行动，正式开始。
胖子按照计划，出现在周毅家楼下，将那个装着“稻草”的餐盒，交给了他。
“记住你的任务。”胖子没有多余的话，只是用那双极具压迫感的眼睛，死死地盯着周毅，“也记住你的家人。”
周毅像个木偶一样，麻木地点了点头，接过餐盒，骑上了他那辆破旧的电能车。
他不敢抬头看胖子，他感觉自己接触到的，根本不是一个人，而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。
……
“目标已出发！”猴子在调度室里喊道，“他正在前往‘极速鲜达’的配送中心，去领取慕晴真正的午餐！”
光幕上，代表周毅的那个小点，开始移动。
林凡的十指，悬在键盘上，冷静地监控着一切。
“第一步：换盒。在配送中心的监控死角，他有三十秒的时间。”
画面中，周毅熟练地领取了真正的餐盒，然后在一个摄像头拍不到的楼梯拐角，迅速地将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，掉了个包。他将装着真正药剂的盒子藏进了自己的外卖箱夹层，然后提着那个装着“稻草”的盒子，走了出来。
一切，顺利得像演练了上百遍。
“第二步：配送。他将像往常一样，通过‘神谕之塔’的专用安保通道。”
周毅骑着车，穿过大半个城市，来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塔之下。他的手，在抖。
“凡子！他的心率在飙升！超过了130！”猴子紧张地喊道。
“稳住他。”林凡通过加密频道，向周毅的CVS手环，发送了一条处理过的、冰冷的指令：
“想想你的女儿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盆冰水，瞬间浇灭了周毅心中所有想要逃跑的念头。他闭上眼睛，深吸一口气，将手腕贴在了安保门上。
“滴——外聘人员周毅，身份确认，准予通行。”
大门，缓缓打开。
……
云端之上，苏晓的办公室里。
她端着咖啡，像一个欣赏着舞台剧的观众，将周毅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，看得一清二楚。
她看到了他的犹豫，看到了他的掉包，也看到了林凡发出的那条冷酷的指令。
她的嘴角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。
“用亲情做武器……小老鼠，你比我想象的，还要更像一只‘猫’啊。”
她没有做任何事。
她只是静静地看着，看着这颗由她亲手递出的毒药，被一步步地，送往那个她也想看到其崩溃的女人的嘴边。
……
十二点整。
周毅乘坐专用电梯，终于来到了“神谕之塔”的顶层。
他将餐盒，交给了慕晴那位美丽而高傲的女秘书。
女秘书例行公事地检查了餐盒的封装，确认无误后，签收，关门。
整个过程，不超过一分钟。
周毅转身离开，当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刻，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，像一具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。
调度室里，当林凡通过周毅的视角，看到那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时，他知道，收杆的时刻，到了。
他慢慢地站起身，走到胖子和猴子身边，将手，搭在了他们的肩膀上。
“鱼，已经到了厨房。”
“现在，就等那位高高在上的美食家，亲自动刀了。”
飞卢小说，飞要你好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