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“垃圾场”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天。
三天里，林凡喝了数不清的廉价啤酒，听了无数个“残次品”的悲惨故事，也见识了下层世界最真实、最粗粝的生存法则。
这里没有温情脉脉的规则，只有赤裸裸的丛林法则。
他那点可怜的积蓄，在支付了“天阙阁”那顿屈辱的晚餐后，已经所剩无几。而他原本那份还算体面的程序员工作，也在他CVS分数跌破及格线的那一刻，被公司以“不符合企业价值形象”为由，无情辞退。
他彻底成了一个无业游民。
“凡子，没钱了？”胖子王凯一边啃着油腻的合成肉烤串，一边含糊不清地问。
林凡颓然地点了点头。他试过去下城区的劳务市场找工作，但即便是最底层的体力活，雇主也会下意识地扫一眼你的手环。那抹刺眼的红光，就是最好的劝退信。
“妈的，这帮孙子，真把我们当垃圾了。”胖子啐了一口，把签子狠狠扔在地上，“走，哥们带你找个来钱的路子。”
胖子带着林凡穿过酒吧最嘈杂的区域，来到一个角落。一个瘦得像猴子一样的男人，正蹲在地上，捣鼓着一个拆开的CVS手环，嘴里骂骂咧咧。
“猴子，又不行了？”胖子上去用脚踢了踢他的屁股。
那个叫“猴子”的男人抬起头，一脸烦躁：“妈的，这破玩意儿又锁死了！老子接了个给人送货的私活，需要暂时屏蔽掉定位，结果搞了半天，直接黑屏了！”
胖子指了指林凡，对猴子说：“我这兄弟，以前可是个正经的程序员，让他给你瞅瞅。”
猴子怀疑地打量了林凡一眼，但还是把那个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手环递了过来：“行家？那你给看看。搞好了，这个数。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。
“两百信用点？”林凡有些惊讶。
“两千！”猴子瞪大了眼睛，“要是能顺便把定位屏蔽的功能给我刷出来，再加三千！”
五千信用点！
这几乎是他以前半个月的工资！
林凡的心猛地一跳。他接过那个手环，内心却有些打鼓。他虽然是程序员，但主要是做软件开发的，对硬件和底层系统并不算精通。
但现在，他已经没有退路了。
他定了定神，开始仔细检查那个手环。入手冰凉，结构比他想象中要复杂。他凭着过去的一些知识，开始尝试连接手环的诊断接口。
“你还真懂行啊？”猴子看他操作得有模有样，有些意外。
林凡没有说话，他全身心地沉浸了进去。他发现，这手环的操作系统，比市面上任何一款民用光脑的系统都要封闭和霸道，充满了各种加密和陷阱。任何非法的操作，都会立刻触发锁死机制。
真是个完美的奴隶项圈。
他耐着性子，一遍遍地尝试绕过防火墙，寻找着启动芯片的后门。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，周围的喧嚣似乎都离他远去。
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，他在一行看似毫无意义的系统日志里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。
每隔11秒，手环会向“雅典娜”中央服务器发送一次数据同步请求。而在发送数据之前，有一个仅仅持续0.03秒的“预备窗口”，在这个窗口期，系统的防御等级会降到最低，以便让数据包顺利通过。
这是一个为了保证数据传输效率而留下的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设计！
但在林凡这个程序员眼里，这0.03秒，就像是坚不可摧的马其诺防线中，一个没有上锁的狗洞！
一个疯狂的念头，瞬间在他脑海中闪过！
如果……如果能抓住这0.03秒，植入一段伪装成正常数据包的指令，是不是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骗过系统，修改手环的权限？
这个操作的难度，堪比在飓风中给苍蝇的翅膀做手术！
但林凡的呼吸，却在瞬间变得滚烫！
他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和激动，对猴子和胖子说：“我有办法了。但需要一台性能好点的光脑，这里的设备不行。”
胖子看着林凡眼中骤然亮起的光芒，那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、混杂着智慧、疯狂和危险的光芒。他愣了一下，随即重重地一拍大腿。
“走！去我的地方！”
林凡紧紧地攥着那个手环，跟在胖子身后。
他知道，他找到那把钥匙了。
一把或许不能打开天堂之门，但绝对能撬开地狱之锁的钥匙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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