猴子几乎是把那五千信用点，用一种朝圣般的姿态，转到了林凡的账户上。
当林凡的CVS手环上显示出余额到账的提示时，他感到的不是发财的狂喜，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荒诞的真实感。
过去两年，他拼命加班、自我压抑、摇尾乞怜，换来的是系统的惩罚和女友的背弃。
而现在，他仅仅用了半个小时，做回了真正的自己，就轻易地赚到了过去半个月的薪水。
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情吗？
“凡子，你……你打算怎么用这力量？”胖子王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紧张和敬畏。
是啊，怎么用？
林凡看着自己那双因为长时间敲击键盘而略显苍白的手。他知道，从理论上来说，他已经拥有了神一样的权力。他可以轻易地将自己的分数修改到99.9，可以给自己加上无数个耀眼的光环，甚至可以黑进系统，去报复陈雪一家。
但这些念头，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，便被他厌恶地掐灭了。
他不想成为自己最鄙视的那种人。
他要的，不是成为系统里的“王”，而是要……毁了那个王座。
“胖子，”林凡抬起头，目光灼灼，“你说，‘垃圾场’里，像猴子这样的人，多吗？”
胖子先是一愣，随即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！他瞬间就明白了林凡的意思！
“多？何止是多！”胖子激动地一拍大腿，“凡子，你不知道！这里的每一个‘残次品’，都他妈是系统的囚徒！想去上城区看望生病的家人？对不起，你的分数太低，连社区的门禁都过不去！想找份好点的工作？对不起，HR看到你的红光手环，直接让你滚蛋！我们空有一身力气和本事，却被这该死的分数活活锁死在了这片泥潭里！”
林凡的心被这些话狠狠地触动了。
他想起了自己。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，他现在恐怕还在为那0.5分而痛苦挣扎。
他看着胖子，一个大胆的、足以掀翻整个下层世界的计划，在他心中慢慢成型。
“胖子，”他缓缓开口，声音不大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我们……来做一笔生意。”
“我们不帮人修改分数，那太蠢了，容易被发现。我们只提供一种服务——‘临时自由’。”
“有人想过门禁，我们就给他一个小时的‘虚拟高分’，足够他通过安检；有人想隐藏行踪，我们就给他三个小时的‘定位消失’；有人要去见一份重要的工作，我们就给他一天的‘及格线’分数，让他能有一个公平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。”
“我们不创造价值，我们只是……暂时地、为那些被剥夺了价值的人，撕开一道呼吸的口子。”
林凡的语速越来越快，他的眼睛也越来越亮。
“我们收费。但我们收的钱，一部分用来升级设备，另一部分，用来帮助‘垃圾场’里真正走投无路的人。我们要让这里，不再是‘垃圾场’，而是我们的……根据地！”
胖.子彻底听呆了。
他看着眼前的林凡，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。一个刚刚从蛋壳里孵化出来，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颠覆世界的怪物。
“凡子……你……你这是要……”
“这不叫造反。”林凡的嘴角，勾起一抹冰冷的、带着些许自嘲的微笑。
“这叫……‘幽灵之手’。”
“我们是游荡在系统里的幽灵，悄无声息地，将那些被禁锢的灵魂，一个一个地，重新拉回人间。”
就在这时，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走了过来。那是一个中年男人，脸上满是愁苦，他的CVS分数低得吓人，只有48分。
“凯……凯哥，”男人几乎要哭出来了，“我……我想去上城区的第六医院，我妈病危了……可我的分数，连地铁的A区通行权限都刷不开……求求你，想想办法……”
胖子看向林凡。
林凡站起身，从男人手中接过那个因为常年劳作而磨损严重的CVS手环。
他对男人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，就像当初他在评估中心，对评估师露出的那种微笑一样。
但这一次，他的微笑里，不再有卑微和祈求。
只有平静的、掌控一切的力量。
“别怕，大叔。”
“我送你去看妈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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