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天边刚泛起一抹温柔的曙光,周侗便起身向长老作揖辞别,打算踏上归程。长老赶忙伸手相拦,热情挽留道:“老友啊,你远道而来,实属难得。且先用过早斋再走,也不枉这一番相聚。”周侗推辞不过,只好笑着应允下来。
众人刚在桌旁坐下,小沙弥便端着茶盘,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。周侗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,浅抿一口,随后说道:“小弟我向来听闻,此地有个沥泉,用那泉水烹出的茶,味道堪称一绝。不知是否真有这般神奇?”
长老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回忆,缓缓说道:“这座山原本就叫沥泉山,山后有个神秘的洞,名为沥泉洞。那洞中的泉水,那可是真正的奇品啊!不仅味道甘甜清冽,若取来洗目,还能让老花眼重焕光明。本寺原本常取这泉水烹茶待客,可没想到近日出了件怪事。那洞中常常喷出一股烟雾,弥漫开来,人要是触碰到,便会立刻昏迷不醒,所以如今无法取来泉水奉敬各位。这几日,我们只能靠接些天上的雨水度日。”
周侗听后,爽朗一笑,说道:“这大概是小弟我运气不佳,才遇到这般奇事。”
站在一旁的岳飞,听了这话,心里不禁暗暗琢磨起来:“既然有这般妙处,还怕什么?多半是这老和尚小气,故意说这些话来吓唬人。待我去取些泉水来,给爹爹洗洗眼睛,也算尽我一点孝心。”于是,他趁着众人不注意,悄悄向小沙弥问了山后的路径,又讨了个大茶碗,便像一只敏捷的小鹿,出了庵门,朝着后边奔去。
只见半山腰处,一缕清泉如丝带般潺潺流淌。旁边一块大石上,镌刻着“沥泉奇品”四个大字,笔力雄浑,气势磅礴,一看便是苏东坡的墨宝。那泉上有一个石洞,洞中竟伸出一个斗大的蛇头,两眼如铜铃般,目光四射,口中不断流出涎水,点点滴滴,滴落在泉水里,发出“滴答滴答”的声响。
岳飞心中一阵厌恶,心想:“这个孽畜,口里流出的东西,能有什么好处?滴在水中,怎么用得了?待我打死它!”说罢,他迅速放下茶碗,双手如铁钳般捧起一块大石头,瞅准时机,朝着蛇头狠狠砸去。不打倒也罢了,这一打,不偏不倚,正正打在蛇头上。只听得“呼”的一声响,刹那间,星雾弥漫开来,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层神秘的薄纱之中。那蛇铜铃般的眼睛里露出金光,张开血盆大口,吐着信子,朝着岳飞猛扑过来,那气势,仿佛要将岳飞一口吞下。
岳飞反应极快,他像一只灵活的猎豹,连忙侧身一闪,让过蛇头,接着趁势一把拖住蛇尾。只听得“哐当”一声响亮,待他定睛再看时,手中哪里是什么蛇尾,分明是一条丈八长的蘸金枪,枪杆上还刻着“沥泉神矛”四个大字,在阳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。再回头看那泉水,已经干涸,一滴都不剩了,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幻。
岳飞心中十分得意,他像凯旋的将军,一手拿起茶碗,一手提着这杆神枪,兴冲冲地回到庵中。他走到周侗面前,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。周侗听后,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,大喜过望。
长老见状,双手合十,大声说道:“老友!这沥泉本就是神物,令郎定有登台拜将的荣耀。只是这里的风水,已被令郎所破,老僧难以再在此久留,只得仍回五台山去了。但这神枪非比凡间兵器,老僧有一册兵书,内藏传枪之法以及行兵布阵的妙用,今日便赠与令郎,让他用心温习。我与老友都已是年迈之人,后会恐怕无期。不过二十年后,我的小徒道悦在金山上,与令郎倒有相会之日。还望谨记此言,老僧就此告别。”
周侗连忙起身,双手作揖,说道:“如此说来,都是小弟得罪,有误师父了。”
长老摆摆手,神色淡然,说道:“此乃前定之事,与老弟何罪之有?”说罢,他便转身走进云房,不一会儿,取出一册兵书。这兵书用锦匣藏锁,显得十分珍贵。长老将其拿出来,交到周侗手中。周侗赶忙吩咐岳飞好生收藏,那语气中,满是珍视。
随后,众人拜别下山,回到王家庄。周侗满心欢喜,他看着眼前的弟子们,就像看到了未来的希望,便让弟子们置备弓箭,开始习射,同时将枪法传授给岳飞。他这四个弟子每日在空场上开弓射箭、舞剑抡刀,练得热火朝天,喊杀声震得整个王家庄都仿佛在颤抖。
一日,周侗看着汤怀,笑着问道:“你要学什么兵器?”汤怀挠挠头,憨厚地回答道:“弟子见岳大哥舞的枪好,我也想学枪。”周侗点点头,说道:“也罢,那就传你枪法。”
张显在一旁,眼睛滴溜溜一转,说道:“弟子觉得那枪虽好,可要是一枪戳去,没刺着,过了头,要是枪头上有个钩儿就好了,这样还能把敌人勾过来。”周侗笑着说:“原本就有这个兵器,名叫钩连枪。我这就画个图样给你,让你父亲去照样打造,然后教你钩连枪法。”
王贵则大大咧咧地一拍胸脯,说道:“弟子想来,还是大刀最妙,一下砍去,少则三四个人,多则五六个。要是从早上砍到晚上,那不得砍几千几百个?到时候我就是战场上的大英雄!”周侗原本就知道王贵是个有勇无谋之人,便笑着说道:“你既然爱使大刀,那就传你大刀吧!”
自此以后,他们便双日习文,单日习武。这周侗可不简单,他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的师父,还曾传授过河北大名府卢俊义的武艺,本事十分高强。而岳飞正值少年,力量过人,浑身充满了朝气。周侗年事渐高,他看着岳飞,就像看到了自己武艺的传承者,巴不得将自己平生的十八般武艺,尽心传授给这个螟蛉之子。所以岳飞文武双全,比卢、林二人还要出色。不过,这都是后话了。
一日,三个员外和周侗在庄前闲步,只见村中一个里长气喘吁吁地跑上前来施礼道:“三位员外同周老相公在此,小人正有件事要禀报。昨日县中下达了牌子,要进行小考,小人已经将四位小相公的名字开送县中去了,特来告知。本月十五日要进城考试,员外们须早些准备准备。”
王明听后,气得吹胡子瞪眼,生气地说道:“你这人好没道理!要开名字也该先来通知我们,商议商议,你知道我们儿子去得去不得?就算是你儿子,也得好好想想。怎的竟擅自将花名开送进县?哪有这样的道理!”
周侗连忙打圆场道:“罢了!他也是好意,不要埋怨他了。令郎年纪虽轻,但武艺足以去应考。”接着,他又对里长说:“得罪你了,另日再补情吧!”
里长觉得没趣,便赔着笑脸说道:“好说!小人有事,要往前村去,就此告别了。”
周侗便对三个员外说道:“各位贤弟,且请回去整备令郎们的考试事宜吧。”众员外告别后,各自回家。
周侗走进书房,看着张显、汤怀、王贵三人,严肃地说道:“十五日要进城考武,你们回去,让父亲置备衣帽弓马等物品,好去应考。这可是你们展示自己武艺的好机会,一定要好好准备。”三人答应一声,各自回家去了。
周侗又叫岳飞也回去与母亲商议,打点进县应试之事。岳飞低着头,神色有些犹豫,禀报道:“孩儿有一事,难以应试,且待下科再去吧!”
周侗眉头一皱,便问:“你有何事,竟要推却不去?”
那岳飞言辞恳切,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奈,话里话外,竟引出一段传奇佳话:千人丛内,显穿杨手段;五百年前,缔种玉姻缘。而这传奇佳话,正如同即将绽放的花朵,等待着在未来的时光里,散发出迷人的芬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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