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公神色一正,立刻吩咐:“关门!”两旁的衙役们齐声应和,那声音整齐又响亮,在公堂里久久回荡。
随后,刘公看向岳大爷等人,目光中满是关切,问道:“孩子们,你们打算啥时候出发去东京参加考试啊?”
岳大爷赶忙上前一步,恭恭敬敬地说:“多谢刘公您的关心,我们回去收拾收拾,明天就动身。”
刘公思考了一下,又把岳大爷叫到近前,压低声音说:“我之前已经给宗留守写了一封信,拜托他照顾你考试的事儿,就怕他公务太忙,把这事儿给忘了。这样,我再写一封信,你亲自带过去,当面交给他。他要是看到了,肯定会对你有帮助的。”
说完,刘公马上让人拿来笔墨纸砚,铺开纸,提笔略作思索,就开始奋笔疾书,不一会儿就写好了一封信。接着,他又让人拿来五十两白银,递给岳大爷,说:“孩子,这钱你拿着,路上当个盘缠。”
岳大爷再三推辞,可刘公一片好意,他实在没法拒绝,只能连连道谢,收下书信和银子,然后和兄弟们一起拜别刘公。出了辕门,他们骑上马,回到县里,又去跟县尊道别。县尊一脸真诚地说:“我就是个穷官,也没啥贵重东西能送你们。不过你们家里的事儿,都包在我身上,你们不用操心。”
岳大爷等五人再次拜谢,然后出了县衙,来到街上。回到家里,他们把要去考试的事儿跟家里员外们详细说了一遍。员外们问:“啥时候出发?”岳大爷回答:“明天是个好日子,我们明天就走。”员外们就说:“那挑几个机灵能干的庄丁跟着你们去伺候。”
众弟兄一听,赶紧摆手,异口同声地说:“不用不用!我们自己去就行,带他们干啥呀!”
这一天,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,各自去收拾行李、盘缠,把东西都绑在马上,然后拜别家里员外和安人。岳飞又跟李小姐作别,千叮咛万嘱咐,说了好多话。众人送他们出门,看着五人骑上马,浩浩荡荡地出发了。
当下,岳飞、汤怀、张显、牛皋、王贵这五个人骑着马,朝着汴京进发。一路上,他们白天赶路,晚上休息,渴了就找点水喝,饿了就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。就这样,过了好多天,终于远远地看到了都城的影子。
岳大爷勒住缰绳,提高声音喊:“兄弟们!咱们进城可得注意点言行举止。这可是京城,跟咱们老家可不一样。”
牛皋满不在乎地大声说:“难道京城的人还能吃人啊?”
岳大爷耐心地说:“你懂啥呀!这京城里跟小地方可不一样,那些当大官的、公子哥啥的,来来往往的人可多了。要是咱们太莽撞,惹出事儿来,可没人能救咱们。”
王贵大大咧咧地说:“这有啥!咱们进城不说话,闭着嘴总行了吧。”
汤怀赶紧说:“大哥说得对,咱们凡事让着点别人就行了。”
五个人在马上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,不知不觉就进了南薰门。走了还不到半里路,忽然一个人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追上来,一把抓住岳大爷的马缰绳,喊道:“岳大爷!你可把我害惨了,咋不照顾照顾我呀!”
岳大爷回头一看,惊讶地叫道:“哎呀!你咋在这儿呢?”又赶紧对其他兄弟说:“各位兄弟,先停下,过来看看。”
就因为岳大爷见了这个人,后面有分教:三言两语,结成生死知己;千秋百世,播传报国忠良。正乃是:玉在璞中人不识,剖出方知世上珍。
话说岳大爷在马上回头一看,这人竟然是相州开客店的江振子。岳大爷问道:“你咋在这儿呢?我咋害你了?”
江振子一脸苦相,说:“岳大爷,您不知道,自从您走之后,有个洪中军,说您在刘都院大老爷面前赢了他,害得他被革了职。他就带着好多人来找您算账。我跟他说您已经走了两天了,他怪我没拦住您,还寻事把我店里砸得稀巴烂,又跟地方上的人说,不许我再在那儿开店。我没办法,只能搬到这儿南薰门内,又开了个客店。刚才小二跟我说,看见您几匹马从这儿过去了,我赶紧追上来,想请您几位还是到我的小店去住吧。”
岳大爷一听,高兴地说:“这可真是他乡遇故知啊!”赶紧喊:“兄弟们,转回来!”四人听见,都勒转马头。岳大爷跟他们说:“江振子也在这儿开店呢。”四人也都挺高兴。
回到江振子店前,五人下马。江振子忙让小二把相公们的行李搬上楼去,把马牵到后槽喂草料,又忙着端茶倒水,忙得不可开交。
岳大爷问江振子:“你先到京城,知不知道宗留守的衙门在哪儿呀?”
江振子拍着胸脯说:“这衙门谁不知道呀!从这儿往北一直走,大路四五里就到了,特别好找。”
岳大爷又问:“这时候宗留守是不是已经办公结束啦?”
江振子说:“早着呢!这位老爷官拜护国大元帅,留守汴京,管着军队又管着百姓。这时候还在朝里办事没回来呢,得等到中午过后,才办公呢。”
岳大爷说:“谢谢啊。”然后走上楼,拿了刘都院的书,准备下楼。
汤怀见状,问道:“大哥,你这是要去哪儿呀?”
岳大爷说:“兄弟你不知道,前些日子刘都院给了我一封信,让我到宗留守那儿当面交给他。我听主人家说,他在朝里权力可大了。我想着今天去把这封信送了,要是他有意思,我讨个出身,兄弟们也能跟着沾光。”
牛皋一听,嚷道:“大哥,我跟你一起去!”
岳大爷赶紧摆手,说:“不行不行!这是啥地方呀,你要是一冲动惹出祸来,那不是连累我吗?”
牛皋一脸不服气,说:“我不说话,我就在街门口等你。”
岳大爷坚决不同意。王贵在一旁劝道:“大哥,您就让我们一起去吧,我们也认认这留守衙门,保证不让牛兄弟惹事儿。”
岳大爷没办法,只好说:“既然你们这么想去,那可得小心点,别惹出麻烦来,这事儿可不能小瞧。”
四人齐声说:“大哥您放心,肯定没事儿。”说完,就把房门锁好,下楼对江振子说:“麻烦主人照看一下我们屋里,我们去留守衙门一趟,马上就回来。”
江振子热情地说:“我给你们备了点水酒,给你们接风,盼着你们早点回来。”
五位兄弟应声道:“多谢啦!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出了店门,五人一起步行,一直到了留守衙门。只见那衙门又大又气派,一看就不一般。五人在衙门前站了一会儿,只见一个士兵从东首辕门边茶馆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。
岳大爷赶忙上前,拱拱手,说:“兄弟,打听一下,宗留守老爷办公结束了吗?”
那士兵上下打量了岳大爷一番,说:“宗留守老爷今早进宫去了,还没回来呢。”
岳大爷说:“谢谢啊。”转身回来对众兄弟说:“这时候还没回来,得等到啥时候呀?咱们不如先回客栈,明天再来吧!”
众弟兄说:“行,听大哥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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