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留守宗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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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五个人转身往回走,还没走出半里多路,就看见路上的行人纷纷往两边站定,有人说:“宗大老爷回来了!”众弟兄们也赶忙在人家屋檐下站好。不一会儿,只见许多拿着执事的军校前呼后拥,宗留守坐在大轿里,威风凛凛地一路过来。岳大爷和其他四人跟在后面观望,一直看到宗留守在大堂前下轿。他进去没多久,就听到“当当当”三声升堂鼓响,两边的衙役和军校齐声吆喝。宗留守走上公案,稳稳坐下,然后吩咐旗牌官:“把所有的文书陆续呈上来,我要批阅。要是汤阴县的武生岳飞来求见,就让他进来。”旗牌官响亮地应了一声:“是!”

各位,你们知道宗大老爷为什么知道岳飞要来吗?原来相州节度使刘光世之前给宗留守送了一封信,在信里把岳飞夸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,说岳飞世间少有,本领盖世无双,文韬武略样样精通,简直就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,还恳请宗留守多多提拔岳飞。所以宗留守这几天天天都在琢磨岳飞这个人,心里也犯嘀咕:这岳飞到底是真有经天纬地的才学呢,还是个家财万贯的大财主,刘节度收了他的好处,才特意写信来拜托我的呢?心里的疑惑一直没解开,就想着等岳飞来了,亲眼见一见,自然就清楚了。

再说岳大爷他们在外面,看到宗留守那威风凛凛的架势,简直就像阎罗天子下凡一样,心里不禁有些害怕。汤怀忍不住问道:“怎么宗留守一回来就直接坐堂了呀?”岳大爷也在思索,说道:“我也正纳闷呢,他五更天就进宫上朝了,这时候回来,按说也该先休息休息,吃点东西,再坐堂处理事务呀。大概是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,所以才这么着急。”正说着,就看见那旗牌官一趟一趟地把外府外县送来的文书递进大堂。岳大爷见状,说道:“我也该去投书了,不过我身上穿的是白色衣服,我怕不太合适。张兄弟,你能不能和我换一下衣服?”张显连忙说:“大哥说得太对了,换一下确实好。”当下,两人就把衣服换了过来。岳大爷又叮嘱道:“我进去之后,如果运气好,得到赏识,那兄弟们都能跟着沾光;要是有什么意外,贤弟们可一定要在外面安静等待,千万不能冲动闹事。不然别说我,就连兄弟们的性命都可能保不住了!”汤怀劝道:“哥哥既然这么担心,咱们凭自己的本事去考试,干嘛非要靠这封信呢?就算真得了功名,别人也会以为是靠刘节度帮忙的。”岳大爷坚定地说:“我自有打算,你们就别阻拦我了。”

说完,岳大爷独自一人走进辕门,找到旗牌官,恭敬地说:“我是汤阴县的武生岳飞,求见大老爷。”旗牌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,问道:“你就是岳飞?”岳大爷赶忙应道:“是我!”旗牌官说:“大老爷正等着见你呢,你先在这儿等着。”说完,旗牌官进去禀报:“汤阴县武生岳飞,在外面求见。”宗泽一听,说道:“叫他进来。”旗牌官答应一声,出来喊道:“岳飞!大老爷叫你,跟我进来,小心点啊!”岳大爷赶忙回应:“知道了!”然后跟着旗牌官来到大堂上,“扑通”一声双膝跪地,说道:“大老爷在上,汤阴县武生岳飞给您叩头。”宗泽往下一看,心里犯起了嘀咕,暗自思忖:我就说这岳飞估计是个财主,你瞧他身上穿得这么华丽!于是开口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到的?”岳大爷回答:“武生今天刚到。”说着,双手把刘节度的那封信呈了上去。

宗泽拆开信看了之后,脸色一沉,猛地一拍桌子,大声呵斥道:“岳飞!你这封信花了多少钱买来的?从实招来,要是有半句假话,小心夹棍伺候!”两边的衙役一听,齐声吆喝,这一嗓子,可把辕门外的几个兄弟吓了一跳。牛皋一听,着急地说:“不好了!我冲进去,把大哥救出来!”汤怀赶忙拉住他,说道:“千万别冲动!先看看他们怎么处置,再做打算。”这弟兄四个在外面急得指手画脚,一边张望一边打听消息。

这边岳大爷见宗留守发怒,却没有丝毫慌乱,而是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大老爷,武生是汤阴县人,我父亲叫岳和。我刚出生三天,黄河就发大水,父亲不幸在洪水中丧生。武生能活下来,全靠母亲抱着我,坐在花缸里,顺着水流漂到了内黄县,后来遇到王明恩公收养了我们。家里的产业和田地全都被洪水冲没了。武生长大后,拜了陕西的周侗为义父,跟着他学成了武艺。后来在相州参加考试,承蒙刘大老爷关照,他让汤阴县的徐公帮忙,查出了武生家原来的基业,还出钱盖了房子,让我母子俩能够回归故里。临走的时候,刘大老爷又送了我五十两银子作为进京的路费,让我来这儿谋个出路,争取建功立业。武生家里穷得叮当响,哪有银子送给刘大老爷呀!”

宗泽听了岳飞这一番话,心里琢磨起来:我早就听说有个叫周侗的,本事非常厉害,却一直不肯做官。既然岳飞是他的义子,说不定还真有点真才实学,也未可知。于是,宗泽对岳飞说:“也罢!你跟我到箭厅去。”

说完,一群军校簇拥着宗泽,带着岳飞来到箭厅。宗泽在椅子上坐好后,对岳飞说:“你自己去挑一张弓,射给我看看。”岳大爷领命,走到旁边的弓架前,拿起一张弓,拉了拉,觉得太软;又换了一张,还是觉得软。一连试了好几张,都是同样的感觉。于是,他上前跪下,说道:“大老爷,这些弓都太软了,恐怕射不了多远。”宗泽问道:“你平时用多大力量的弓?”岳大爷回答:“武生能拉开二百多斤的弓,能射到二百多步远。”宗泽一听,说道:“既然这样,叫军校把我的神臂弓拿过来,这弓可有三百斤,不知道你能不能拉得动?”岳大爷说:“先拿来让我试试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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