牛皋出了店门,朝着东边漫无目的地闲逛。一路上人来人往,熙熙攘攘,热闹非凡。不知不觉,他来到了一个三叉路口,停下脚步,心里琢磨着:“这三条路,走哪条能好玩点呢?”
正想着,忽然看见对面走来两个人。一个人全身穿着白色衣服,身高足有九尺,脸蛋圆润白皙;另一个浑身红色衣装,身高八尺左右,面色淡红。两人手挽着手,有说有笑地朝这边走来。牛皋耳朵尖,听到那穿红衣服的人说:“哥,我早就听说这东京的大相国寺特别热闹,咱们去逛逛呗。”穿白衣服的回应道:“贤弟既然有兴致,那哥哥我就陪你走一趟。”
牛皋一听,心里想:“我也听说东京有个大相国寺挺有名的,不如跟着他俩去凑凑热闹,有啥不行的。”主意一定,他就跟在这两人身后,一会儿往东,一会儿往西,不多时就来到了相国寺前。只见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,做买卖的、凑热闹的,热闹得不行。牛皋不禁感叹:“这地儿真棒!估计大哥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呢!”
牛皋继续跟着那两人走进天王殿,只见东一堆、西一堆地围着不少人。穿红衣服的人双手往人群里一扒拉,大声喊道:“借过借过!”众人见他来势汹汹,纷纷让出一条路。牛皋也跟着挤了进去。这真是:白云本是无心飘荡之物,却被清风轻轻引了出来。
牛皋跟着两人挤进围场,抬头一看,原来是个说评书的正在摆场子说书,周围聚了好多人,正坐着津津有味地听着呢。说书先生看到他们三个人进来,赶忙站起身,热情招呼道:“三位相公,请坐请坐。”那两人也不客气,径直坐到了前排显眼的位置。牛皋也在旁边找了个地儿坐下,准备听书。
这次说的是北宋金枪倒马传的故事。正说到:“太宗皇帝到五台山去进香,被潘仁美忽悠着去看什么透灵牌,透过灵牌看到了塞北幽州天庆梁王那边萧太后娘娘的梳妆楼,只见那楼上放射出五彩光芒。太宗就说:‘朕想去瞧瞧那梳妆楼,不知道能不能去呀?’潘仁美赶紧上奏说:‘陛下您贵为天子,整个天下都是您的,何况一个小小的幽州呢?可以让潘龙带着圣旨,去让萧邦那边暂时搬出去,等陛下您去参观就行了。’这时候,老令公杨业站了出来,出班奏道:‘陛下可去不得呀!您是万乘之尊,怎么能轻易进入那虎狼之地呢?万一有个闪失,那可不得了!’太宗却说道:‘朕之前拿下太原,辽人早就被吓得胆战心惊了,想来也没什么大碍。’潘仁美趁机又上奏说:‘杨业竟敢阻拦圣驾,应该把他父子监禁起来,等回来后再治罪!’太宗听了,就批准了这个奏请,把杨家父子给关了起来。然后传旨让潘龙去了萧邦,天庆梁王接到圣旨后,就和军师撒里马达商量。撒里马达上奏说:‘大王可以将计就计,调集七十二岛的人马,凑够一百万,在四面设下埋伏,等宋太宗一来,就把幽州城围个水泄不通,到时候不怕南朝的天下不归大王您所有。’梁王听了大喜,就按照这个计策行事。他热情款待了潘龙,然后带着人搬了出去,恭恭敬敬地等着太宗大驾光临。潘龙回去复命,太宗就带着一众大臣离开了五台山,来到了幽州。梁王把太宗迎进城里,太宗还没坐稳呢,只听一声炮响,四周伏兵一起杀了出来,把幽州城围得严严实实。多亏了八百里净山王呼必显带着圣旨出来,见到天庆梁王,就说要回京城取玉玺来献给梁王,把中原让给他,这才骗得梁王放他们出了重围。太宗一行人来到雄州后,赶紧召来杨令公父子九人,让他们领兵到幽州去解围。这就是有名的八虎闯幽州,杨家将的故事。”说到这儿,说书先生停了下来。
这时,穿白衣服的人从身边掏出银包,打开后拿出两锭银子递给说书的,说道:“先生,我们就是路过,这点心意,您别嫌弃。”说书先生忙不迭地说:“多谢相公们慷慨!”说完,这两人转身就走,牛皋也稀里糊涂地跟着出来了。说书先生还以为他们三个是一起来的,压根没察觉到牛皋是蹭书听的。牛皋心里直犯嘀咕:“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,平白无故送两锭银子。”
穿红衣服的人对穿白衣服的人说:“哥,刚才那两锭银子,对您来说不算多。但要是本地京城人看到了,说不定会觉得您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呢。”穿白衣服的人回应道:“兄弟,你没听到他说我的先祖父子九人吗?那可都是英雄豪杰,在百万军中那都是无敌手的!别说两锭银子,就是十锭也值呀!”穿红衣服的人恍然大悟:“原来是因为这个。”牛皋听了,心里想:“原来是为了祖宗的事儿。要是有人说起我的祖宗,我拿啥去比呀?”
就听穿白衣服的又说:“兄弟,那边还有一堆人,咱们去看看。”穿红衣服的赶忙回应:“小弟当然奉陪啦。”两人说着就走进了人群里。穿白衣服的大声喊了句:“各位,我们是从远方来的,麻烦让一让。”众人听到,纷纷闪开一条路,让他俩进去。牛皋还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了进去,想看看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。
原来这里和对面一样,也是个说书的场子。这位说书先生看到他们三个进来,同样热情招呼:“几位请坐。”三个人坐下后,开始听这位先生说兴唐传。正说到:“秦王李世民在枷锁山参加五龙会,其中有一员大将,论武艺在天下能排到第七条好汉,姓罗名成。他奉军师的命令,独自一人要去擒拿洛阳王王世充、楚州南阳王朱灿、湘州白御王高谈圣、明州夏明王窦建德、曹州宋义王孟海公。”正说到罗成势要独自建功,把守住山口的时候,又停住不说了。
这时,穿红衣服的人也从身边掏出四锭银子,对说书先生说道:“朋友,我们就是路过,没带太多银子,您别嫌少。”说书先生连声道谢。三个人又从人群里出来,牛皋边走边想:“得,又是因为祖宗的事儿。”
各位,这半天在牛皋眼里,就只知道一个穿红的,一个穿白的,压根不知道他俩姓啥叫啥。但我知道啊,那个穿白衣服的,叫杨再兴,是山后杨令公的后代;这个穿红衣服的呢,是唐朝罗成的子孙,叫罗延庆。
此时,杨再兴对罗延庆说:“兄弟,你咋一下子就给了他四锭银子呀?”罗延庆回答道:“哥,你没听到他说我祖宗有多厉害吗?我祖宗独自一人在牛口谷就把五龙给锁住了,不像大哥你的祖宗,九个人保一个皇帝,还没把皇帝周全好。这么算起来,我祖宗可比你祖宗厉害,所以我就多给了两锭银子。”杨再兴一听,不乐意了:“你这是在埋汰我祖宗呢?”罗延庆赶忙解释:“不是埋汰哥哥你的祖宗,确实是我祖宗本事更大些嘛。”杨再兴说:“行,那咱回住处,披上战甲,骑上战马,去小校场比划比划武艺。要是谁赢了,就在这儿参加考试抢状元;要是武艺不行,就干脆回家,等下科再来考!”罗延庆点头道:“这主意不错。”于是,两人你一言我一语,吵吵嚷嚷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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