跨海大桥的钢索在狂风中嗡鸣,像无数把绷紧的琴弦。高启盛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租来的桑塔纳在积水里打滑。后视镜里,那辆银色面包车已经跟了三个路口——徐江的人果然上钩了。
操!他猛打方向盘避开塌方路段,副驾驶座上的BP机突然震动。唐小龙发来的暗号:会计进包厢了。高启盛嘴角刚扬起,前方弯道突然冲出一辆红色马自达。
轮胎摩擦声刺破雨幕。红车失控旋转,车尾重重撞上护栏。高启盛急刹时,后脑勺磕在头枕上,眼前闪过前世车祸的残影。等视野恢复,他看见红色车门艰难推开,一只踩着JimmyChoo高跟鞋的脚踩进积水里。
晓晨...抓紧妈妈...女人的声音被风雨撕碎。高启盛瞳孔骤缩——陈书婷!《狂飙》里那个蛇蝎美人此刻狼狈不堪,红裙被车门夹住撕开大半,露出雪白大腿上狰狞的淤青。她怀里护着个五六岁的男孩,正是剧中后来管高启强叫爹的高晓晨。
面包车大灯如野兽瞳孔逼近。高启盛瞬间明白这是原剧名场面——白江波死后,徐江追杀陈书婷母子的戏码。他抓起后备箱的扳手冲进雨幕,冰凉的雨水顺着脊椎灌进裤腰。
带他走!陈书婷将孩子塞进他怀里,蔻丹指甲掐进他手臂肌肉。高启盛嗅到她身上混杂着血腥味的香水味,前世在夜场谈生意时闻过类似的——绝望中的昂贵。
要活一起活。他扯下西装裹住发抖的母子,布料立刻被雨水浸透。晓晨的哭声像只被踩住尾巴的猫,高启盛突然想起前世办公室里那只总蹭他裤脚的流浪猫。
面包车上跳下四个纹身男,领头的黄毛晃着钢管:白家嫂子,徐哥请你喝茶!高启盛注意到他们右手虎口都有烟疤——徐江马仔的标志。他假装踉跄后退,实则把陈书婷往桥墩方向引。那里有条检修梯,是刚才等红灯时观察到的。
大学生别多管闲事!黄毛钢管砸在护栏上,火星溅到高启盛眼镜片上。他故意用身体挡住晓晨,眼镜却突然被陈书婷摘走。女人指尖的温度烫得他一颤。
往前三十米有岔路。她嘴唇几乎贴着他耳垂,吐出的热气在雨夜里凝成白雾。高启盛这才发现她左耳垂缺了一小块——原剧没提过的细节。
钢管破空声袭来时,高启盛抱着晓晨滚进积水。他后脑勺磕到凸起的螺栓,剧痛却让他更清醒。前世做空铜期货那晚,他也这样躺在办公室地板上等爆仓通知。
跑!陈书婷甩掉高跟鞋的动作,像极了她在澳门葡京赌场掷骰子的模样。十五岁被卖到地下赌场的少女,早就知道尖细的鞋跟能插进敌人眼窝——这个秘密只有死去的白江波见过。细跟精准命中对方眼球。高启盛趁机窜到桥墩旁,铁梯锈蚀的腥气冲进鼻腔。他单手抱着晓晨爬下去时,男孩突然咬住他手腕——正巧是前世疤痕的位置。
检修通道里漆黑如墨。高启盛摸到晓晨脸上冰凉的泪水,想起自己第一次爆仓时也是这样发抖。他脱下衬衫给孩子擦脸,布料勾住了什么——陈书婷的珍珠项链不知何时缠在了他纽扣上。
高...高叔叔...晓晨的称呼让他愣住。原剧里这孩子本该先认识高启强。没等细想,头顶传来陈书婷的尖叫。高启盛把晓晨塞进电缆井,抄起锈蚀的铁管冲回地面。
雨幕中,陈书婷正用碎酒瓶抵着黄毛脖子,红裙下摆被撕得稀烂。高启盛注意到她左腿比右腿灵活——练过舞蹈?还是防身术?这些细节像散落的拼图,与他记忆中的角色逐渐错位。
别过来!她冲高启盛吼,睫毛膏晕染成鬼魅般的黑圈。黄毛趁机挣脱,却被高启盛一铁管扫倒。另外三个混混正要扑上,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。
陈书婷踉跄着抓住高启盛手臂,指甲抠进他结痂的伤口:车后备箱...有东西...她气息喷在他锁骨上,带着铁锈味的温热。高启盛突然发现她虎口有茧——不是养尊处优的黑帮太太该有的。
警车逼近时,混混们骂咧咧撤退。高启盛拖着陈书婷爬下检修梯,女人小腿上的血在铁梯上拖出黏稠痕迹。晓晨从电缆井扑出来抱住妈妈时,高启盛注意到男孩手腕有勒痕——不是今晚造成的。
马自达后备箱。陈书婷虚弱地指向上方。高启盛摸回路面,警车灯光已经照亮半个桥面。他撬开变形的后备箱,里面除了备用轮胎,还藏着个奥特曼书包——拉链缝里露出账本一角。
回到检修通道时,陈书婷正用珍珠项链给晓晨包扎擦伤。高启盛翻开账本,手机屏幕光照出金沙港三个字和一连串数字。前世经手过洗钱案的他立刻明白——这是境外赌场的资金流水。
白江波留给你的遗产?他压低声音。陈书婷突然暴起掐住他喉咙,膝盖顶住他胯下:谁派你来的?泰叔还是徐江?她的力道大得惊人,高启盛眼前发黑,却嗅到她袖口传来的奶香——晓晨的味道。
我是唐小龙介绍的维修工。他艰难地说,故意让眼镜滑到鼻尖。这个角度能让对方看清他眼中的恐惧——恰到好处的示弱往往最有效。果然,陈书婷力道稍松:修什么的?
修命运。高启盛突然笑了,从账本夹层抽出一张照片,比如这张徐江和缉私队长的合影,能换三条命。照片是刚才随手塞的,其实只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。
陈书婷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。高启盛趁机凑近:我知道白江波怎么死的,也知道徐江接下来要杀谁。他故意停顿,泰叔有个码头周三卸货,对吧?
陈书婷的瞳孔骤缩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耳垂缺角——这是她父亲被泰叔处决时留下的旧伤。她突然松开掐住高启盛喉咙的手,却在转身时用修眉刀划破他西装内衬,悄悄取下一片布料。。高启盛知道赌对了——原剧中泰叔确实利用陈书婷转移过赃物。晓晨突然哭起来,陈书婷本能地去抱孩子,高启盛却趁机把她压到墙上:合作吧,我有警方线人身份。
凭你?陈书婷冷笑,却被他接下来的动作惊住——高启盛用她的口红在账本上写了串数字:600889。前世这支小灵通概念股会在三个月后暴涨。
首付。他把账本塞回奥特曼书包,明天中午,旧船厂。起身时他故意让晓晨拽走自己的手表——给孩子留个找他的由头。
爬出检修通道时,高启盛在积水中摸到个东西——陈书婷掉落的钻石耳钉。对着警车灯光,他看见宝石背面刻着B.W.2000——白江波名字缩写?还是别的什么?
安欣带着警犬搜索桥面时,高启盛已溜回桑塔纳。后座放着从马自达后备箱顺走的奥特曼书包,内层口袋里粘着张内存卡。车载收音机突然自动跳台,财经频道正播报:南京熊猫电子今日涨停
暴雨冲刷着挡风玻璃,高启盛望向后视镜。陈书婷抱着晓晨站在警车旁,红裙像面破碎的旗帜。当女人突然转头看向他的方向时,他迅速挂挡驶离——后座书包里传来电子钟的滴答声。
开过两个路口,高启盛刹停在路边。他颤抖着拆开书包夹层,里面是个倒计时显示48:00:00的电子器件,线路板连着C4炸药——足够炸平半座桥。
疯女人...他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大笑。陈书婷根本不是被追杀,她才是猎人!书包里还有张便签:高材生,修好这个,给你10%金沙港股份。
高启盛摸出那颗钻石耳钉,在仪表盘灯光下转动。宝石折射出的红光,像极了前世他办公室那盏灭掉的交易警示灯。
读书三件事:阅读,收藏,加打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