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烬脉之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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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悬崖边的风依旧肆虐,花烬的指尖死死抠进岩缝,碎石簌簌滚落万丈深渊。三天前偷听到的密谈在脑海中回响——烬脉者,神女遗骨所化——此刻却被眼前景象打断。

妖域边境的罡风能撕碎金丹修士。玄夜的声音裹着霜雪之气从背后传来,你这种灵脉残缺的废物,怎么活下来的?

花烬转头时,一缕黑发被风刃削断。妖皇玄袍上的暗纹在月光下流动,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。她忽然笑起来:原来妖皇陛下也会关心将死之人?

话音未落,崖壁突然塌陷。

坠落瞬间,玄夜袖中窜出九道锁链。花烬看着缠住腰肢的玄铁链,上面浮现的古老符文正灼烧她的皮肤。剧痛中,残缺的灵脉突然跳动,如同沉睡的火山苏醒。

果然......玄夜瞳孔骤缩。锁链上的符文突然暴亮,映出花烬周身浮现的赤金色纹路——那些纹路正贪婪吞噬着攻击她的灵力。

花烬感觉有岩浆在血管里奔涌。上次这种灼烧感,还是十年前被云弈推下炼丹炉时。记忆碎片突然闪现:炉底刻着同样的符文。

烬脉激活时很美。玄夜将她拽到面前,指尖划过她颈侧蔓延的赤金纹,像即将喷发的火山。

花烬猛地推开他。身后传来岩石熔化的声响,回头看见自己刚才触碰过的崖壁,竟熔出个赤红的手印。

云弈知道你这么危险吗?玄夜弹指熄灭锁链上的符文,仙门养了条会反噬的毒蛇。

夜雾突然剧烈翻涌。十几道剑光刺破浓雾,为首的白衣人踏着玉箫而来——正是三日未见的云弈。

妖皇陛下好雅兴。云弈的箫声割裂罡风,连我们仙门弃女都看得上?

花烬下意识后退,后背撞上玄夜的胸膛。这个动作让云弈眼神骤冷,箫声陡然转调。数十枚冰锥凭空凝结,却在对上花烬颈侧赤金纹时突然转向,深深扎进她脚前地面。

师妹的烬脉又失控了?云弈微笑如常,花烬却看见他袖中掐诀的手在抖,上次烧毁藏经阁,这次想熔了妖域边境?

玄夜突然按住花烬肩膀。一股寒流涌入灵脉,暴动的灼热感顿时被压制。她听见妖皇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:想知道云弈为什么怕你的烬脉?子时来焚骨崖。

云弈的剑阵已结成天罗地网。花烬看着曾经最信任的师兄,此刻他眼中算计比剑光更冷。突然很想笑——十年前他把她推入丹炉时,说的也是为师妹好。

跟我回去。云弈伸出手,你控制不住烬脉。

花烬突然抓住玄夜的手。妖皇掌心传来的寒意让她清醒,也惊觉两人皮肤相贴处,赤金纹与玄黑妖力正交织成诡异的图腾。

恐怕要让师兄失望了。她将计就计倚进玄夜怀中,我突然对妖域很感兴趣。

云弈的表情终于裂开一道缝。就在剑阵即将收拢的刹那,玄夜挥袖掀起滔天黑焰。花烬在火光中看见云弈嘴唇翕动,口型分明是:你会害死所有人。

黑焰散尽时已置身妖域。血色月亮悬在锯齿状的山峰间,照得满地白骨泛着磷光。花烬立刻松开玄夜的手,却发现两人接触过的皮肤上,赤金纹路凝成了锁链形状的印记。

临时契约。玄夜拂袖走向远处宫殿,免得你被妖气腐蚀成白骨。

花烬摸着手腕印记,突然意识到什么:你能压制烬脉暴动?

玄夜脚步微顿。夜风吹起他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,铃声里混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:三百年前,也有人问过同样的问题。

宫殿长廊两侧立着无数冰雕,花烬经过时,最靠近的一尊突然龟裂。冰层下露出女子栩栩如生的面容——额间赫然是赤金纹路!

这是...

上任烬脉宿主。玄夜指尖抚过冰雕,她失控时烧毁了半个妖域。转头凝视花烬,你觉得云弈为什么把你养在仙门?

花烬耳边嗡鸣。她想起这些年每当烬脉躁动,云弈总会恰好送来特制丹药。那些药确实能缓解灼烧感,却也让灵脉愈发残缺。

前方突然传来打斗声。玄夜皱眉化烟而去,花烬循声跑到中庭,看见赤鸢正被三头狼妖围攻。仙界骄女的羽衣已染血,手中本命剑却仍舞得密不透风。

你怎么在这?花烬甩出袖中暗器击退狼妖。

赤鸢喘着粗气瞪她:还不是为了找你!突然瞥见她手腕印记,脸色大变:你竟与妖皇结契?知不知道当年......

狼妖的利爪打断了她的话。花烬本能地挡在赤鸢面前,灼热感再次席卷灵脉。这次她没有压制,任由赤金纹路爬满手臂。扑来的狼妖在碰到纹路的瞬间化作火球,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灰烬。

赤鸢惊恐地后退:你果然和传说中一样......

传说?花烬逼近,什么传说?

够了。玄夜的声音从穹顶落下。他飘落在两人之间,袖中飞出冰晶锁链捆住赤鸢:仙界探子该关进水牢。

花烬抓住他衣袖:她说的是真的?

玄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。正要开口,整座宫殿突然剧烈震动。地砖缝隙渗出黑红色液体,所过之处万物腐朽——是魔域特有的蚀骨沼!

离渊!玄夜厉喝,妖力化作屏障挡住毒沼。

黑雾中走出个红衣男子,腰间悬着七颗骷髅铃铛。花烬对上他猩红的眼睛,莫名觉得熟悉。那人看见她手腕印记时突然狂笑:玄夜,你竟敢再次染指烬脉!

花烬的太阳穴突突跳动。蚀骨沼的气息刺激着烬脉,赤金纹路已蔓延到锁骨。恍惚间看见记忆碎片:红衣少年将青铜铃铛系在她手腕,笑着说这样就不会走丢了。

小烬儿。离渊的声音突然温柔下来,跟我回魔域,我告诉你烬脉的真相。

玄夜的妖力骤然暴增:她哪都不去。

花烬站在两人之间,赤金纹路与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共鸣。剧痛中她看清更多记忆碎片:自己被封在冰棺里,玄夜在棺外刻下符文;离渊发狂地砸碎所有冰棺;云弈从她眉心抽走一缕金光......

你们......都认识从前的我?

话出口的瞬间,蚀骨沼突然沸腾。离渊的笑声癫狂起来:何止认识?三百年前正是玄夜亲手......

玄夜的妖力化作巨刃劈下。离渊闪避时,花烬看见他脖颈露出与自己如出一辙的赤金纹路。

子时。玄夜抓住她手腕,契约印记突然发烫,焚骨崖给你答案。

离渊的身影在毒雾中消散,最后传来的声音带着蛊惑:小心月光照不到的契约条文......

震动停止时,赤鸢已昏迷。花烬看着玄夜将她交给妖卫,月光在他侧脸投下阴翳。她忽然发现,这位传说中冷酷无情的妖皇,指尖在微微发抖。

为什么帮我?花烬按住灼热的手腕。

玄夜转身走向长廊深处,青铜铃铛在死寂中叮当作响:或许......我在赎罪。

花烬望向窗外血月,距离子时还有三个时辰。赤金纹路渐渐隐入皮肤,却在心脏位置留下个锁链形状的烙印。她摸着那个烙印,突然很想知道——这究竟是保护,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禁锢?

长廊尽头的冰雕又裂开一道缝。这次花烬看清了,冰层下女子的手腕上,也有个正在消散的契约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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