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往水库投盐是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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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林旋风瞧见饭还有剩,打算用蛋花汤捞饭草草对付一口,便去下一个村子巡逻资物补缺事宜。

然而还没开始吃,就听见村民们咋呼起来。

“旋风爷,今儿咋了这是?焖饭咋还放盐焖喃?”

“这蛋花汤是下了多少盐呀,盐多金贵呀,咋下了这么多盐喃?”

满脑袋问号的林旋风也用箸筷尝了一口稻米饭。

这一口下去,齁的他险些呛着。

“张叔,咋回事?咋放了这么多盐?”他转头就去找庄园里过来负责做饭的张叔,对他问询道。

张冬瓜也是满脸问号:

“啥呀,咱没多放呀,跟昨儿一样呀,按一人一小勺的量放的呀。”

“呸呸呸!”

疑惑啥情况间,被齁着了的村民跑到水库旁舀水喝。

这一喝不打紧,又给齁着了。

“娘呀!是水库出事了!水库里的水是咸的!”

“齁咸!”

话音一出,最惦记吃饭这件事的村民们也赶忙撂下了饭盆,急匆匆的跑到水库旁。

叶贤用舀了一碗水尝了尝,水刚进嘴,他就拧了五官。

紧接着他就嚎啕大哭起来:

“天哪!咱们的水库被毁了!谁干的!”

气怒间,更是焦急,他连滚带爬的跑向离水库最近的农田里,瞧见大片已灌溉了的农田。

他的哭嚎更嘹亮了:

“完了呀!已经灌水一百多亩地了!”

“地也毁了呀!”

一时间,哭嚎四起。

最先完成灌水的那二十户人家哭的最响。

眼瞅着完成灌水后就能插秧了!

水库竟却出了要命问题!

“谁干的!谁干的!”

“给我捉到!我弄死你!”

叶贤哭的不仅仅是被浓盐水毁了的地,哭的更是大家辛辛苦苦才挖好的水库!

老天爷呀,怎么能这样捉弄他们这些苦命人呀!

“大家别急,我去找爷过来。”林旋风对叶贤宽慰了几句,便匆匆往县衙的方向跑。

而与此同时,因为同样的事情来找他的村正,已是来了六人。

横溪一、二村,河西一、二、三村、横东一村,总共六个村子的村正跑来县衙找他。

哭嚎着水库齁咸、已经灌水的农田彻底毁了!

林衡升也是眼角抽搐,这么恶毒的事都干的出来?

还是个人???

些个贱人,真贱啊。

“别慌,”林衡升抚慰道:

“你们回村去,带村民去收割杂草。”

“烧草灰,将充分燃烧过的草灰倒水过滤出黄水来。”

“先去忙活这事儿吧。”

吩咐罢,林衡升也临时骑驴带人回了庄园。

庄园里的农户们正在忙活新一茬儿稻谷的苗床移栽,也就是把苗床上的禾苗插秧到水田里。

而女工正在忙碌生产纺织和做衣裤鞋。

后山牧场里,孩童正在放牧。

牧场更后边的荒山里,数百号工人正在开采铁矿、铜矿、盐矿、煤矿等等。

整个庄园拢共有约一千五百人,每个人都有活计忙碌。

林衡升来到煤矿区,把负责管理开采煤矿矿工的梁上燕叫了过来。

这家伙也是个身材如牛的壮汉。

十年前,梁上燕是个惯偷,专偷地主老财家,人赠外号“梁上燕”。

他索性就用了这个名儿,反正遗孤出身,本就没有名讳。

一路打劫到庄园后。

得知林衡升竟收容了这么多饥民,于是他主动带着一帮小弟前来投诚,希望留在庄园安生过日子。

因为过了近二十年朝不保夕的偷盗日子,早就累了。

再加上地主老财们已全面设防,得手的几率越来越低。

林衡升看在他携着大量金银财宝而来的份儿上,便就收了。

虽是“梁上燕”,却是个物欲极低、安于贫贱的人。

吃饱了就热衷于琢磨铸造铁器,每天都很开心一样。

反正就是个反差很大的人。

“庄主何事吩咐?”梁上燕撂下手里正锻打的铁棍,微笑着悠然走来。

“帮我带人收集烧过的煤炭灰,再带人多烧一些炭灰出来。”

“将煤炭灰锤成粉待用。”

林衡升气叹一声,顿了顿又补充说道:

“花山县的新村开辟的水库,被人恶意投了盐。”

“甚?!”一听这话,梁上燕瞬间炸毛:

“腌臜!叫俺捉住!非锤成一滩肉饼不可!”

怒骂一声,梁上燕立即带人前往铁匠场,那边因为炼铁炼铜的缘故,堆积了大量的煤炭灰。

烧草灰用水过滤,过滤出来的黄水,就是土法制造的碱水。

用碱水浸泡烧过的煤炭灰,可以改性提高碳灰的吸附作用,使水里的盐被炭灰吸附沉淀。

虽然他有办法应对水库被恶意投盐,但被动肯定不是事儿。

庄园和各个村子忙碌间,林衡升也亲自在各个村里走访了一圈。

肯定是夜里偷摸着过来下黑手的。

看看有没有夜里没睡的村民,问问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。

同时也得做好村兵组织,以村兵轮流巡逻各村。

不过农民的日常已是十分繁忙,村兵制度恐怕难免疏漏。

还是得尽快重建吏兵制度,以职业吏兵专司辖区巡逻。

“爷,咱是咱横溪一村睡的最晚的,因为天天都有不少村民来问咱这那这那。”

横溪一村的村正卢浪努力的回忆,绞尽脑汁,却是什么可疑的都说不上来:

“咱昨夜确实瞧见了有人影在外头,可是夜里乌漆嘛黑的,咱还以为是起夜的村民呢。”

“啥也瞧不清。”

“是啊,”河西一村的村正叶贤也说道:

“说实话咱夜里也瞧见了起夜的,都瞧见了水柱道道,应该就是起夜的村民。”

“真说不上来有啥可疑的。”

林衡升一边听一边思考——

一夜之间,六个村子的水库被同时恶意投盐。

说明……

有可能是“自己人”干的。

但这推论他不能说出来,免得村民之间相互起疑心,看谁都像贼一样。

而与此同时,因夜里睡的晚而同样被叫来问话的老燕头,浑身却是莫名的在抖。

林衡升敏锐瞧见他的异常,他不动声色的问道:

“老燕头,你这脸色咋了这是,有心事?”

一听这话,老燕头惊吓的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地上:

“爷!真不是咱干的!”

“咱真没干坏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