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这时,候机室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。
李沧海侧目望去,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纤细身影推着行李箱走了进来。
虽然遮得严实,但那举手投足间的气质,还是让几个眼尖的乘客认出了她——
最近红透半边天的国民女神苏晚晴。
“苏小姐,能合个影吗?”一位商务人士礼貌地上前询问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
她摘下口罩,露出那张被媒体誉为千年一遇的精致脸庞,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。
李沧海不由多看了几眼。
这位当红明星确实名不虚传——肌肤如雪,眉目如画,最难得的是那份亲和力。
不像某些明星出行时前呼后拥,她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,自己推着行李箱,像个普通旅客一样。
更让人佩服的是她的为人。
李沧海想起前阵子看到的新闻,苏晚晴又捐建了十所希望小学。
有媒体统计过,她出道至今的慈善捐款已经超过两亿,却从不刻意宣传。
“看够了吗?”
冥罗伞里传来李淳风戏谑的声音,“王爷莫非动了凡心?”
“闭嘴。”
李沧海在心底回怼,却忍不住又瞥了一眼。
只见苏晚晴正耐心地给一个小粉丝签名。
弯腰时一缕青丝垂落,被她轻轻别到耳后,那动作说不出的优雅。
空乘送来精致的茶点,苏晚晴道谢时还特意站起身接过。
这般教养,在娱乐圈实属罕见。
“确实难得。”
李沧海暗自点头,突然觉得这趟旅程的开端,倒是比想象中有趣得多。
他轻抿一口琥珀色的威士忌,冰凉的酒液滑过喉间。
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飘向那道耀眼的身影。
恰在此时,苏晚晴若有所觉地抬头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,李沧海仓促别过脸去,假装对窗外的停机坪产生了浓厚兴趣。
一架波音787正在牵引车的引导下缓缓滑行。
机身上CA1618的航班号在阳光下格外醒目。
这是趟从沪上飞往春城的普通航班,机组人员正在做最后的起飞检查。
突然,李沧海眉头一皱。
在他天眼视界中,整架飞机突然被一股诡异的黑雾笼罩。
那绝非寻常烟雾,而是普通人根本看不见的浓重煞气。
更骇人的是,黑雾中竟踏出一队身着玄铁重甲的阴兵,他们手持青铜长戈,瞬间将飞机团团围住。
“这是...”
李沧海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。
冥罗伞中,李淳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“王爷,阴司拘魂司精锐尽出,这是要拘拿重要人物,又或...”
“又或什么?”
李沧海指尖轻叩扶手,杯中的冰块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“又或同一时间有大批次新死之魂要拘。”
李淳风的声音沉了几分,“阴司向来按部就班,这般兴师动众...”
李沧海瞳孔微缩。
这意味着——眼前这架航班很可能会发生重大事故,导致机上数百人同时殒命?
他下意识望向苏晚晴,后者正低头翻阅杂志,丝毫不知死神将至。
就在刚刚,他亲耳听到苏晚晴和粉丝交谈,说乘坐的航班是ca1618。
“子龙。”
李沧海指尖在伞骨上一弹,一道黑烟应声而出,在他身侧凝聚成身披玄甲的高大身影。
“去问问情况。”
“末将遵命。”
赵子龙抱拳领命,银甲在候机室的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。
他身形一晃,化作一缕黑烟,竟直接穿透落地窗的钢化玻璃。
转瞬间已出现在数百米外的阴兵阵前。
李沧海眯起天眼,只见赵子龙手持龙胆亮银枪,枪尖点地,正与那队阴兵将领交涉。
忽然,所有阴兵齐刷刷单膝跪地。
就连那为首的将领也低下了头来朝着李沧海的方向单膝下跪。
“王爷...”
李淳风的声音突然发紧,“情况不对,那是...”
话音未落,跑道尽头突然阴风大作,一顶绣着酆都二字的猩红轿辇凭空出现。
四个青面獠牙的鬼差抬着轿子飘然而至,轿帘无风自动,露出里面端坐的身影。
头戴乌纱帽,身着朱红官袍,左手生死簿,右手勾魂笔。
“是崔判官亲临!”李淳风失声惊呼。
整个候机室的温度骤降,李沧海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。
他看见苏晚晴不自觉地拢了拢衣领,却仍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杂志,对即将发生的灾难浑然不觉。
——
“下官拜见王爷。”
一缕青烟在候机室角落凝聚成形,崔判官躬身行礼,乌纱帽下的面容恭敬却不失威严。
他手中那本泛着幽光的生死簿微微颤动,似在提醒着天机不可轻泄。
“崔判无需多礼。”
李沧海指尖轻点扶手,目光却仍锁定在那架即将起飞的航班上,“今日这般阵仗,可是要出大事?”
崔判官袖中取出一卷竹简,展开时发出沙沙轻响。
“回王爷,午时三刻,将有二百八十六人应劫。阴司已备好引魂灯三百盏,勾魂索六百丈。”
李沧海手中的酒杯突然结出一层薄霜。
他望向窗外,牵引车正在脱离飞机,地勤人员做着最后的检查。
而在他天眼视界中,那些黑甲阴兵已经列好阵型,长戈上缠绕的锁链正发出无声的震颤。
“可是那架CA1618?”李沧海声音发紧。
崔判官合拢竹简,点头时帽翅轻颤:“天火坠翼,命数使然。”
李沧海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苏晚晴。
她正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,腕间的翡翠镯子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绿光。
“崔大人,”
李沧海突然起身,玄色风衣无风自动,“此劫可能避过?”
判官手中的勾魂笔微微一顿:“王爷明鉴,人之生死福祸均有命数,生死簿上朱砂未干,这二百八十六条魂魄......”
话未说完,空气突然凝结,几片未及落地的尘埃诡异地悬停在半空。
李沧海知道,这是阴司在提醒他不可逾矩。
“若只保一人呢?”
他声音很轻,却让判官帽上的明珠突然黯淡,“本王只要那个穿月白衬衫的姑娘平安。”
崔判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生死簿无风自动,最终停在一页。
那页纸上,苏晚晴的名字泛着异样的金光,却在二十七岁处被一道触目惊心的朱砂红痕截断。
“王爷,”
崔判官压低声音,乌纱帽下的眉头紧锁,“此女命劫正在今日。阳寿终了时,寿岁二十七,您若执意保她…””
“下官便是拼了这顶乌纱帽也要助王爷一臂之力。只不过......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李沧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,杯壁上的冰霜已凝成细碎的裂纹。
“王爷可还记得?大帝赐您的万寿天券。您只需以凡人之举阻止她登机,再以此券为她续命......”
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,“至于续命几何,全凭王爷心意。”
李沧海目光一凝,心领神会,郑重拱手,袖口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。
“谢过崔判,此恩他日必报。”
“王爷言重了。”
崔判官躬身退后,朱红官袍泛起波纹般的涟漪,“若无他事,下官先行告退,阴司诸务......”
“去吧。”
李沧海摆摆手,目光已锁定在苏晚晴身上。
她正合上杂志,腕间的翡翠镯子与登机牌相碰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判官化作一缕青烟消散。
广播恰好响起:乘坐CA1618航班前往春城的旅客,请到B12登机口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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